夜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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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浓重的有如实质,今夜无星无月。

姜沅趁姜婶睡着后,提着灯笼,往村北的榆树林方向走去。

虽说决定了不屈服于男主淫威,誓夺回地图,可如何夺回,这方式还是很重要。若是能不动声色地达到目的,自是再好不过了。

思来想去,唯有“顺”之一字深得她心。

这可不是认怂,而是智取。姜沅在心里为自己辩白。

灯笼的光芒只能驱散周围两三步的黑暗,好在姜沅熟悉路线,走起来依旧顺顺当当。

夜异常安静,天地间似只余脚步踏在榆叶之上的沙沙声。

树林尽头,那棵巨大的榆树旁,便是魏书的小院了。

他和姜沅的这具身体一样,自小便只有母亲在身边。而魏母几年前也不幸早逝,从此便只余魏书一人。

姜沅吹灭灯笼,放轻步子,在夜色中摸进了小院。一探房门,果然没锁。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踏进了屋子。

魏家家徒四壁,自魏母逝后,全靠村民们接济。屋子里没有什么摆件,仅有一张床、一套桌椅和一个柜子。

此刻魏书应该躺在床上睡觉。姜沅决定,先从书桌上找起。

她一步一顿,踮着脚尖朝书桌方向摸索。

书桌不大,仅摸到了几本书和一支笔。姜沅微微失望,准备绕到书桌另一边再找一找。

她伸出手,准备探探前方是否有阻碍,谁知竟摸到了一具温热的躯体!

姜沅吓得一激灵,差点惊叫出声。正准备撤退,一只手突然抓上了她的手腕,力道极大。

“姜沅?”那人声线上挑,带着一丝嘲意:“来偷地图?”

这么欠扁的声音,出了魏书还能有谁?

姜沅忍无可忍:“什么叫偷?!地图本就是我找到的!是你从我手中抢走的!我只是来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魏书“嗤”了一声,松开她手腕。

“你可以死心了。那是我要的东西。”语气霸道,不容置疑。而后又带了一丝调侃:“大家都是各凭本事拿地图,怎么在你口中就是本该属于你的了?”

姜沅只觉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可又找不出话来反驳他。

憋了半天,干巴巴问了一句:“你料到今晚我会来,所以早就在这等着?”

虽然黑夜中什么也看不见,可姜沅还是能感觉到魏书轻蔑地瞄了她一眼。

“等你?”那语气中含了几分好笑。

姜沅正欲反唇相讥,却不妨魏书突然伸出手臂,环过她腰,半拖半抱带着她往里屋而去。

她一惊,这小子要做什么?!莫不是恼羞成怒要杀了自己?

姜沅剧烈挣扎。魏书索性将她横抱而起,胳膊压着她动弹不得。他飞速走到柜子前,开门旋身而入,动作干净利落,未曾发出半点声响。

姜沅此刻才体会到二人力量相差是何等悬殊。

少年的手臂仍箍在自己腰间,坚实有力。后背紧贴着一具温热身躯,她能感受到少年随着呼吸起伏的肌肉。自己整个人似被圈在魏书怀中,挣脱不得。

魏书一只手捂着她嘴,低头咬着她耳朵说:“不想死就闭嘴,一会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

姜沅浑身僵硬。

是了,身后这个人,极有可能是书中男主。男主的生活又怎会平淡?自己这回,怕是无意间卷入主角的是非恩怨中来了。她心跳的极快,自己不会炮灰掉吧?

她只觉后悔无比,就不该为地图来和他产生纠葛;地图没了顶多出不去,现在很可能小命也丢掉。

魏书见姜沅不再挣扎,一动不动,遂放开了她。

有微光透窗而入,明月终于突破乌云的封锁,将如水光辉洒向大地。

姜沅强压下心中杂念,视线从柜门缝隙中穿过,借着月光,她一眼便看见了对面的书桌。书桌左边随意摆放了几本书,应该就是自己方才摸到的几本。右边则是一大堆榆叶,一片一片,叠放得很整齐。

她目光一转,接着瞳孔紧缩。只见一个红衣女子倚靠在屋门边,姿态慵懒随意,浑身宛若无骨。

竟不知她是何时出现的!

那女子面容妩媚,一双盈盈剪水双瞳,顾盼生辉。那视线转到自己这个方向时,姜沅呼吸一滞,大气也不敢出。所幸女子没有丝毫停留,似乎并未发现二人藏身之处。

姜沅只觉这女子极不简单。镇海村与世隔绝,要入村子,不是由胡毋森林被北渡,便是由昭平大陆北部南下。无论哪一条路,都说明此女子绝非寻常人。

这厢姜沅还在思索分析,那女子已动身朝屋内而来。

月光似追随她而来,屋内仿若明亮了三分。她身段婀娜,步态优雅,气韵天成。明明是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不知为何,姜沅却感受到了一股阴冷寒气。

红衣女子朝着床而去。

她挑开床帘,娇笑道:“小公子还要装睡么?”

床上却没有人影。她一愣,正准备转身。

此刻,魏书动了。他并指如刀,在身前凌空滑下。嘴唇无声息地动着,如同念咒一般。

姜沅只觉他眼中似有刀光剑影,锋利无比。

书桌上堆积整齐的榆叶受到指引一般,排成一串向着那女子飞去。眨眼之间那女子周身便裹满了榆叶。

姜沅看见,每一片榆叶之上,都画着一块杂乱无章的印记。此刻那印记闪露出微弱的金光,每片叶上面的光芒相连,在那女子周身形成了一块光膜。

魏书再次并指虚划,只见那金光大盛,而女子发出了尖锐的叫声。

她簌簌发抖,面容狰狞,似极为痛苦。

光膜开始往内压缩。那女子的身形越来越小,已被压得跪在地上抱成一团。似毫无还手之力。

姜沅呼出一口气,微微放松了心态。

可谁知变故陡生!

那女子额头突然生出一只黑洞,形状似人眼,却深不可测,丑陋恐怖。那黑眼一眨,金光倏地便被吸入大半。

那女子桀桀怪笑:“看来魏青容那个贱人早有准备。呵呵呵呵,那又如何?能奈我何?还当我是当年那个我么?!”

小说里曾提到,魏书的母亲,名讳魏青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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