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1 / 2)
闻言,温允心中愈急,不禁上前两步,也凭栏张望起来。
飞舟缓缓升空,舟壁外侧浮起一层结界,灵光一闪又归于无形。地面上的事物越来越小,直至被云雾淹没。浩浩汤汤上千只飞舟同时升起,而后又交错分离,如箭一般四射而去,再看不见。
少女终是死了心,收回目光,只见姜沅脸色灰败,怏怏不乐。
她以为姜沅忧心许临风,安慰道:“个人有个人的缘法,阿沅你就莫要再担心了。再说临风他终归是逃了出来,无论如何,总比被困在宗里好得多。”
姜沅勉强点头,心里却五味杂陈。神识消耗过度的情况,她之前也遇到过。在沅北山脉中与棕熊搏斗之时,她也曾神识殆尽,事后神识虽弱小,她却还是能感应得到;这次却无一星半点感应,神识像是从未存在过一样。
这个自穿书以来,自己唯一拥有的还不怎么粗的金手指,难道就这样离自己而去了么?还是说,只需像平常修士一般,修炼到炼气三层,神识又会再次出现?她心里一鲠,就算到时神识复得,这后天生成的和先天的能一样么?
那老者见她二人闷闷不乐,立即说起了天虞趣事,想缓一缓气氛。老者讲得卖力,加之又确实见识广博,说起话来绘声绘色,二人都不禁被吸引了注意力。正说得天虞风物,老者语含向往:
“那天虞主峰真是宛如仙境,不说镜澜瀑布、若缺台这等奇观,便是那遍布主峰的云海,也与众不同。主峰得天地造化,灵气异常丰裕,以至于由无形之物聚为实体。与其说是云海,还不如说是灵海。灵海流光内含,素色外显,飘渺灵动,修士走在其中,饶是再平庸不过,也能被衬得出尘如仙人一般。”说罢他长叹一声:“此生我若是能踏上一回天虞主峰,也可死而无憾了!”
姜沅听得入神。
忽地一个声音插进来:“你就是那个一招斩断筑基修士手掌的人?”话尾语气高昂,充满了质问意味。循声望去,只见一体型壮硕的中年男子居高临下,眼神挑剔地打量着自己。
以姜沅看来,那男子身高至少两米,胳膊外露,肌肉虬结。自己只到他腰腹处,和他相比,自己委实弱小。她咽了口唾沫。
姜沅下意识地抬脚欲后退,却在男子凌厉逼人的目光中收了回来。输人不输阵,她硬着头皮道:“是......是又如何?”
那健硕男子虎目一瞪,径直朝她走来,两步便已至跟前。他伸出手朝姜沅抓来,动作略显笨拙。姜沅吃了一惊,反应却快,以她如今的身手,本应可轻松躲避,却不想被男子抓了个正着。
温允见状当即欲上前,老者拉住她,摇了摇头。
两只厚重的手掌压在自己双肩上,姜沅身体僵硬。男子身体前倾,铜铃一般的眼睛直直盯在她面上,目光一寸寸扫过她脸。她有些气虚,却极力伪装镇静,不甘示弱地回望。
谁知下一刻,男子松开她朗笑出声:“好!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气度,果不愧是出生世族大家。我叫吴弓,体修,想和小友交个朋友。”
吴弓,这名字......姜沅讪笑两声:“荣幸荣幸!我叫姜沅。”说罢微微侧身,悄然松了一口气。
老者有些吃惊:“吴道友走的体修的路子?这路少有人走,老朽活了七十余年,道友还是我见到的第一人。”说罢又面露笑意:“想来吴道友也出身大家吧!”
体修重防御轻进攻,对战一向处于被动状态;而且晋升之路难走,需辅以大量天材地宝改善体质。因此体修是非常耗费灵石的,只有世家大族能供得起。而大家族的子弟自是不屑于这修体之法。由是昭平体修极少。
吴弓听罢,摆了摆手:“哪有哪有,我出身寻常,修体只是阴差阳错罢了。”说罢看向姜沅,叹道:“听闻适才姜道友一出手便是一块中品灵石,这才是大族子弟的风范呀!”
姜沅万分不自在。因之前断掌之事,此刻她不得不默认士族子弟的身份,以求他人有所顾忌,不敢直接找她麻烦。不想麻烦没来,攀交情的倒先来了。不愿在此虚假身份上建交,她同吴弓客套了几句,而后找了个借口拉着温允到了飞舟另一侧。
不想吴弓竟直接跟了过来。
她不好刻意冷落他,只得与之攀谈。这吴弓虽长了一副憨直爽朗模样,实则精明无比。一场闲聊下来,他不动声色地引导话题,旁敲侧击地打探自己的出身。好几次她差点说漏嘴,幸而温允捏了捏她的手作提醒。
这修真大陆,竟也如此看重门第?姜沅心下微凛,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应对,只怕自己再不小心再着了他的道。她索性少言,将职业假笑挂在脸上,笑而不语更是用到了极致。那吴弓见她兴致缺缺,也不再追问,反而说起了自己。
他生于北方的冰原,那里常年冰封,终岁永昼,饶是体修,若无灵力护体,在冰原也必身受重伤。
“那冰原之上的岂不都是修士?”姜沅与温允都非常吃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