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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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恋会让人昏了头吗?

对艾琳而言,确实如此。

不过这只是她单向的爱恋,没有得到当事人任何回应。

自从第一眼看到法斯特,艾琳就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他。

爱上他的风雅矜贵,爱上他的斐然才华,更爱他的高不可攀,对谁永远都是淡淡的模样。

没想到忽然间,这个总是远在天边的少年,居然开始注意起一个普通女孩。

这个女孩还是她最好的朋友,卡萝尔。

艾琳不得不承认,卡萝尔人很漂亮,成绩也好,班里大部分男生应该都喜欢她。

可是,只有法斯特,他不可以。

为什么法斯特也跟其他男生一样,开始把目光放在卡萝尔身上?

他开始有意无意和卡萝尔说话,甚至愿意低下姿态向她请教学术上的问题,他看向卡萝尔的眼神既耐心又温柔,唇边总是带着一丝轻快的笑意……

这一定是卡萝尔的错!她不该勾引法斯特!

艾琳第一次深刻理解布莱妮的心情,她沉浸在一种复杂深刻的情绪里。

有一瞬间,她恨不得卡萝尔从来都没来过这座学校,从来都没有和她成为朋友。

这种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诡异心情,名为嫉妒。

嫉妒是长在心头上的痈疮,下头包裹着脓血,尤其碰上“阴雨天”,更是一碰就痛,痛得整个心都抽搐起来,恨不得让始作俑者立刻去死。

当艾琳鼓起勇气递上情书,却被无情拒绝的时候,这种感觉扭曲到了极点。

很显然,她觉得卡萝尔就是这个始作俑者。

毁灭一个人的滋味到底是怎样的呢?

艾琳不知道。

看着卡萝尔离开的时候,艾琳有一瞬间是后悔的。

她想起这个曾经自己最好的朋友,对自己是多么体贴照顾。

但很快,她想起了布莱妮的威胁。

“这可是你主动要求参与的,如果你胆敢戏弄我,我一定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她已经选了这条路,没办法再回头了。

当懦弱者决定拿起刀子时,她会捅得比任何人都深,哪怕这个人是她曾经最好的朋友。

·

清晨,简底栖躺在床上刚刚醒来。

她揉了揉眼,透过窗户看见了外面乌云密布的天空。

几滴小雨珠顺着冷风飘到她的脸上,似乎马上就会迎来一场狂风暴雨。

她迅速关上阁楼的木窗,踩着白袜子从楼梯上跑下来。

简底栖对着厨房里忙碌的背影说:“雨好像要变大了,我今天得早点出门。”

达勒太太回头,向她示意盘子里热烘烘的烤薄饼。

“不管怎么说,你得先吃早餐。”

简底栖眼中染上一丝笑意,她打理好自己的金发,咬下半块薄饼。

“遵命~”

她在门口穿鞋子时,达勒太太贴心地递过去一把透明雨伞。

“卡萝尔,路上小心点。”

简底栖站起来接过伞,向达勒太太挥了挥胳膊,朝门外走去:“我去上课了!”

她顺着老旧的楼梯跑出去,外面到处是小水洼,雨水啪嗒啪嗒下个不停。

简底栖看了一眼自己的红色小雨靴。

这是达勒太太新买的,脚底的软垫也是对方亲手缝的。穿起来很舒服,踩在地上就像踩在棉花里一样。

虽然天上飘雨,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但她的心情格外好。

也许是幸运。

简底栖刚到教室,窗户外面忽然大雨倾盆,比她来的路上大了不知多少倍,还隐隐有雷光闪过。

艾琳一进门,就看见了那个坐在窗边对着大雨沉思的金发少女。

不知怎的,艾琳的声音忽然开始结巴。

“卡萝尔……你,你还好吗?”

此刻班上只有她们两个人,简底栖转过头对艾琳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我很好。”

艾琳有些不知所措地攥着包带,在简底栖旁边的位置,低头坐下。

“你……没事就好。”

简底栖反问她:“我应该有事吗?”

艾琳猛地抬头,一下子对上简底栖琥珀色的眼睛,瞬间语无伦次。

“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

简底栖目光如炬:“那你是什么意思?”

她心跳得很快,仿佛简底栖的眼神一下子要把她看穿了。

艾琳不安地理了一下半湿的刘海,身体一直向后倾斜,似乎想要极力逃避简底栖一样。

“没有,我就是有点不太舒服,可能来的路上……淋雨了。”

对方飞快地打开书本,像鸵鸟一样把头埋了进去。

简底栖看艾琳这副对她避之不及的样子,平静地说:“是吗?这么容易心虚,还要做坏事,我还以为你的良心不会谴责你呢。”

明明教室窗外雷声轰鸣,无数雨点拼命撞向透明玻璃,又纷纷溅开,“噼里啪啦”吵个没完。

可偏偏简底栖说的每一个字,都无比清晰地传到艾琳耳朵里。

一道惊雷闪过,照得艾琳脸上发白,她心跳瞬间停了一拍,手里的书也“哗啦”掉下来。

“什么!你难道……都知道了……”

简底栖云淡风轻地“嗯”了一声。

“一进门就看到我还好好地坐在这里,你是不是很意外?”

“我——”

艾琳颤抖着,她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看过简底栖的眼睛。

那张美丽的面容上,每一根颤动的睫毛,每一丝细小的情绪,此刻都看得清清楚楚。

那双平时总是带着善意的眼睛,如今只剩下冷漠疏离,还隐隐含了一丝怜悯。

这丝怜悯,像是人类俯视蚂蚁一样漫不经心,点燃了艾琳所有的理智。

她忽然一把推开简底栖,有些失控地尖叫:“卡萝尔,你凭什么看不起我,你以为你算什么!我就是想毁了你!那又怎样?”

简底栖一直靠墙站着,艾琳本来就暗怀心思,身体没有坐稳。

这一推,简底栖纹丝不动,艾琳自己倒因为反作用力,连人带凳狼狈地跌了下去。

她衣鬓散乱地扭坐在地上,眼泪如屋檐上的脏水般,滴个不停,倒像是比受害者简底栖更委屈。

“你根本——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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