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1 / 2)
当天程艺轩回来的时候导演就找了她,跟她说女三的戏份要全部砍掉,至于她的酬劳,按双倍的违约金赔付。
程艺轩的经纪人当场发飙,在圈内混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钱不钱的倒是没什么,传出去以后怎么在圈内混。
最后还是程艺轩把人给拉住了,她的脸色也不太好,沉着脸问于在中,“为什么?”
于在中搓了搓手,面上不大自然,“你知道,一部剧,虽然我有很大部分的决定权,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得参考投资者的意见。”
程艺轩只一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她沉默了好久,最后只说了声,“好,我明白了。”
她当晚就收拾了东西,走之前,于在中按惯例开了个小型的送别会,在酒店一楼的大厅,因为剧组人比较多,来之前就订了这家酒店,离片场最近,而且经常供剧组使用,保安以及保密工作一直都做得很好,现在整个酒店几乎被剧组承包了,所以在大厅搞个送别会也没什么。
副导买了些吃的,果拼,啤酒什么的,程艺轩站在人中央,笑得不是太自然,这样的场合,让她觉得难堪,姜寒和景萱过来的时候,她只觉得整个背都绷直了,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咆哮,想大哭,可是还是要保持微笑。
别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知道程艺轩要走,还是挺惋惜的,一个劲的说遗憾。
并没有待多久,程艺轩敬了大家一杯酒,“感谢大家,白天忙了那么久,都辛苦了,不用跟我耗着了,以后有机会还能一起工作,都回吧,我也走了。”
大家又客气了几句,然后程艺轩就说了告辞,临别的时候,程艺轩看着远处的景萱和姜寒,叫了句,“景萱,姜寒,我可以跟你们说几句话吗?”
景萱撩着眼皮看她,跟着她走了出去,酒店的地下停车场,程艺轩靠在车身上,点着烟抽着,以前总是不敢在姜寒面前抽烟,怕他讨厌,现在她终于能坦坦荡荡的了,爱情应该是让彼此感觉到温暖和轻松的,而不是胆战心惊和算计。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抽烟,酗酒,颓废,表面装得体面,骨子里都快发霉了,本来就是一个烂人,何必遮遮掩掩。
今天在孟家山的生日宴上,她又遇见了当年打她的那个人,是个四十岁的地产老总,叫李万,好女色,发迹之后跟原配离了婚,每天最大的乐趣是养年轻的小姑娘。
那时候孟家山投资失败,整天发脾气,后来不知道怎么认识了李万,李万说想和程艺轩交往,如果能成的话,给孟家山一千万做见面礼,孟家山就同意了,程艺轩自然不乐意,那李万长相就不说了,关键是人猥琐得不行,她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李万这样的人能做一个集团老总。
孟家山手里捏着她太多的把柄,她不得不答应,于是就交往了一段时间,她借口自己拍戏忙,见面的时间很少很少,那天拍床戏被变态替身摸了大腿内侧,后来虽然很快解决了,可到底是很羞耻的一件事,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李万的耳朵里,李万过来找她,她嫌丢脸,怕别人看见,就拉李万进了她房间,结果吵了起来,李万说她丢他的脸,让她不要再拍戏了,她气极,说她还不想有这么个男友呢,结果李万打了她,拿皮带,抽在了她的胳膊上,血淋淋的一道口子,她冷着脸让他滚。
那天她几乎崩溃,情绪异常低落,孟家山打电话骂了她一顿,让她去跟李万道歉,她硬着脾气说不可能,又怕孟家山整治她,就说自己已经有了交往对象,对方也不是无名之辈,别说一千万,两千万都不在话下,她那时候也不认识什么大人物,就说了姜寒的名字。
自然是没人帮她出两千万的,她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凑够了两千万打在孟家山的账户上,那几乎是她出道八年偷偷攒下的所有钱,她的片酬几乎大半都交给了孟家山,这些是她偷偷攒下的私房钱,她一直在计划,计划自己有了足够的积蓄和能力,就远走高飞,彻底摆脱孟家山的控制。
八年的坚持,一瞬间化为泡影,没什么比这更让人痛彻心扉的了,姜寒带着助理来看她的时候,她哭的眼睛都肿了,胳膊上的伤还没有处理,很长的一道,看起来触目惊心。
她蹲在地上收拾李万砸碎的花瓶和杯子,眼泪一直掉。
或许是太脆弱想找个发泄口,又或许是太绝望,总之姜寒问的时候,她就和盘托出了,姜寒整个人就给人一种安全感,长这么大,她从来都是一个人在对抗,天知道她多想有个肩膀可以依靠。
她跟姜寒说:“我生母在一个小镇的夜总会当舞女,后来坐台,私交太频繁,怀孕的时候连谁的孩子都不知道,大概是一时心软,又或者是厌倦了那样的生活,坚持生下了我。
夜总会的妈妈可怜她,给了她一个干杂活的工作,生我的时候,没人管,连医院都没去,就在杂物间里,一个关系好的姐妹替她剪了脐带,然而卫生条件不好,没多久就感染死掉了。
我是被夜总会的小姐妹们合伙拉扯大的,七岁那年,遇见了孟家山,孟家山说要领养我,给了夜总会一万块钱就把我领走了,我那时候是真的以为遇到了贵人,后来才知道……那就是一个变态,专门收集女童,明码标价给给那些特殊癖好者服务。
很多女童身份尴尬,没有家庭做护佑,而且年纪又小,什么都不懂,等到长大了,明白了,最痛苦时候已经过去,没人想把那段记忆揪出来,没人报警,偶尔有反抗的,孟家山自然有手段让她们闭嘴。
我大概是幸运的那一个,因为聪明,长相也还过得去,孟家山就把我养大了,打算多捞一笔,这些年进娱乐圈,不过是为了让我钓个金龟婿,他的门路,多半都是靠这样的手段,明面上还装什么慈善家,烂人!这几年他半隐居,从前那些勾当不做了,我也想过报警,可是没人会出来作证,他做的很干净,我连一点的把柄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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