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暖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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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库房里管得不错,编列在目,一样一样极有规矩,东西也不污濁,清理起来可能不特别费事,孙喻雪放心了一大半。打开两个箱子才看完要找的东西,不只是暖炉,还有手炉、足炉、汤婆子种种暖具,一大堆。

可是真做起来才发现,远不是那么轻省的活计。那些炉子既然都是好玩意儿,质地好,重的很,搬来搬去的就费了大半力气。孙喻雪才发现,擦起来就更需耐烦了。费力气还算是好的,费心神才是受苦。铜质的暖具,鎏金描彩,斑斓雕花,晴光灼颜,没一个不是贵的东西,擦起来还要留心不蹭了一点儿,毁了美观。

生生做了一天的活儿,晚上仍没有擦完。孙喻雪看看天色,心一横,算了,将余的又搬了回去,明天再做。若说为了这个受罚,也顾不得了,改日再说。乏得身子上生疼,手指通红。孙喻雪回屋子就躺下了,伏在寝塌上,转脸朝里。

晓桃早回来了,在屋里坐着吃茶,孙喻雪也回来了,她是不会先打招呼的,只瞥了一眼。

可孙喻雪同往常不同,回来就躺着不说话,一声招呼也没打。

晓桃觉得不对劲,看了看她,随口问道,“干啥了呀,累成这样。”

听不到答复。

正当晓桃开始疑惑的时候,孙喻雪转过来了,脸上有不正常的湿青色,嘴角抖着,却扯出一抹诡异的笑:

“你知道嘛,今儿个那些香炉,让我想起一事来。萼绿华来无定所,杜兰香去未移时。”

“你说什么?”晓桃听不懂她的话,莫不是干活干傻了罢?看她微微抽搐的脸上细弱而诡然的笑,益发惊异。

“我只是说那玉炉特别好看,像一个亭亭玉立的仙子。青翠欲滴,又小巧,萦迂旋转,样子极动人。”

“……”听这么一答,晓桃反而更疑惑了,伸手摸摸她的额头,“你没事吧?干活干出魔怔来了?就是干活儿罢了,好看难看,擦干净了不就是了。作首诗夸自己的活计,我可是没见过,原来读书真也不怎么好,能把人读魇了去。”

孙喻雪只是笑。方才她没忍住,头埋向枕头的时候,刹那的安神下,那眼泪不知不觉的就流出来了。可是眼泪夺眶而出的瞬间之后,她朦胧着出神,“这算什么,也值得哭?你反是脆弱了。”便又自笑起来了。毋需旁人见到我的眼泪,她这么想着。

这几天被安排住了房间,又似乎被人冷着,初始有些茫然,只诧异这小将军府里的风气可不像大府里亲切。有一次撞见人说嘴之后就明白了。原来是徐佑倧的缘故。

虽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但是若是如此就忍不下气闹出去了,难保不被一起远远送走,像二夫人房里其他人一样,搁在不知哪个田庄子上两三年回不来,那便耽误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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