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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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宫女闻

言再度一愣,如果不是明云裳有重伤在身的话,怕是已笑出了声,这个新任的左相实在是个极为有趣的人物,哪家少爷的身边没有一两个贴身的婢女,她却说男女有别,她抿唇一笑走了出去。

屋里还站了几个侍卫,明云裳又道:“都去外面守着吧,有事我会唤你们。”

这里的一切早有人打点过,这些侍卫也都是信得过的人,明云裳说的本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当下众人便依次退了出去。

上好的金创药就在桌上放着,明云裳却咽了咽口水,又看了一眼秦解语,秦解语无视她的眼神,将药从桌上取了过来,那药是某人让太医送来的,御药房里并没有这么好的药,秦解语拔开瓶塞闻了一下,然后淡淡的道:“你的面子还真大!竟能让人送这种药来。”

明云裳看了他一眼,从他的手里将夺了过来道:“我自己来!”

说罢,她伸手便开始宽衣,秦解语不帮忙也不说话,只是站在床前看着。

这一次以前只是宽外衣不太一样,纵然明云裳是穿越女也觉得有些尴尬,尤其是对着秦解语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她咬着牙道:“转过身去!”

秦解语的眼睛眨了一下,似想起了什么,乖乖的转过了身,明云裳艰难的将身上的衣服除下一件,这一番动作只痛的她直抽气,之前神经高度紧张,没觉得太痛,此时一放松,顿时觉得痛的厉害。

她看了一眼腹部的伤口,虽然未曾割开肚皮,但是伤口拖的老长,肉翻了出来,看的她自己触目惊心,知道这样的伤口除了有金创药之外,还要缝合,否则怕是日后难以长好,她不觉得自己有关公那样的毅力,用针缝自己的肉,她做不到。

她还在寻思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耳畔却传来秦解语的声音道:“你这道伤口我记下了,日后一定还给容景遇。”他没有问是谁做的,却已猜到了这定是容景遇的手笔,这段日子以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哪一件哪一桩和容景遇没有关系?

明云裳愣了一下,却见秦解语已不知何时转过身来,她面色一红,正欲怒斥,秦解语却不知从哪里取来了针线,在她的面前蹲了下来,伸手便要去缝,她低声怒道:“不要胡来,你会吗?”

秦解语看了她一眼,答非所问的道:“这一次是我大意了,以后谁敢伤你,我灭他全家!”

明云裳再次一怔,秦解语的手却已极为熟练的将针线穿好,她忍不住道:“有没有麻药?”

秦解语抬头看她,见她的脸色极看至极,终是轻叹了一口气道:“不用怕,不会太痛的,这个我有经验,忘了告诉你,师父说我的医术比我的武功要好很多。”

明云裳再次一愕,秦解语却已极快的下了针,顿时痛的她直抽气,他却已适时往她的嘴里塞了一块帕子,然后轻声道:“很快就好!”

他平日话不多,说话的时候也多半是与明云裳吵架,骂她又蠢又笨,像这样轻声轻语的说话,还是第一回,明云裳轻轻咬唇,知道事到如今也没有太多的选择,只得由得他去逢合,逢好之后,他又为她的伤口上好药,然后再用纱布替她将伤口包扎起来。

明云裳不知道他的医术到底如何,只是看他包扎的这个功夫,却是又精细又快,虽然初时极痛,他用时却短,倒也不是太痛,身上其它的伤口就比这个伤口要小的多,有的秦解语都没有缝针,只是左臂伤的有些深,秦解语缝针的时候脸色也更加难看。

将这一切弄完之后,明云裳又让秦解语端过一盆水来,将脸上的鲜血先净,她原本想要画成谨夜风的样子,只是她的模样和谨夜风相差太多,纵然她化妆的功夫天下无双,将自己画成一个陌生人是极容易的,但是要画成像谨夜风那样的人,却是不可能的。

而且今日里朝臣都见过谨夜风,想要变成谨夜风却不是易事,只是如今她的脸上有伤,又红又肿早已看不出真面目,这一两日要躲过去想来也不是难事,她这般一想,干脆让秦解语把她的脸也包了起来,若有人问起,只推说有伤便可,像不像的问题,她还有时间想办法。

这番处理完之后,她已累的不轻,再加上失血过多,已有些昏昏沉沉,她知道秦解语虽然不是很靠谱,但是在这样的生死大事上却还是拎得清状况的,而今夜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皇宫里侍卫守在门外,如今的情况怕是连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她正想休息,却听得门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

明云裳愣了一下,实在是没有想到天顺帝竟会漏夜探望,她的面子真不是一般的大,知道此时是休息不成了,当下只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坐起,却并不下床,等到天顺帝进屋的时候,她却让秦解语扶着挣扎着欲从床上爬起来,天顺帝忙道:“好生躺着,那些虚礼免了!”

“多谢皇上!”明云裳轻声道,她和谨夜风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对他说话的声音极为熟悉,她的模仿能力素来极强,这番静静的说话,倒有九成像了。

天顺帝自是听不出其中的差别来,当下微皱着眉头道:“不妨事吧?太医呢?怎么没有在外间伺候?”

他前面的话是关切,后面的话里却透着浓浓的皇威。

明云裳轻声道:“太医说只是外伤,没有太大的事情,微臣瞧着天色晚了,身边也有人伺候,便让太医先回去休息了,这一次都是微臣的主意,还请皇上不要责备太医。”

天顺帝对她这种并没有因为一朝而志而生骄纵之色的行为甚是满意,他轻言安抚道:“今夜之事,实在是太过荒唐,竟有人敢在皇宫里行凶,夜风可曾看清那刺客的样子?”

“蒙着面,天色又暗,看不太清楚。”明云裳轻声道,她今日里虽然也见到了天顺帝,只是隔的太远,他又皇冠半遮面,根本就看不清楚,只知道他还极为年轻,此时近看,她发现天顺帝不过只有二十多岁,只是因为长年操持政事,看起来显得极为老成和庄重,那双眼睛不怒而威,自有一股君临天下的霸气。

天顺帝叹了口气道:“真是可惜了。”

“但是我听得出他的声音。”明云裳又道:“日后若是再让我听到他的声音,必定能认得出来。”今日的刺客只有两人,逃出去的那个是郁梦离,她此时这样说便是指认还有一人逃走,至于那个人是谁,便是由她来指认了,她的心里此时寒气直冒,容景遇,我们走着瞧!

天顺帝轻轻点了点头道:“如此也好。”

明云裳轻轻敛眉后又道:“今日里若不是家仆拼死相护,微臣怕是也见不到皇上了。”说罢,她轻轻哽咽一下后又道:“他死在宫里,还请皇上厚葬他。”她如今能为谨夜风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这样的忠仆实是难得,朕会下令按朝中五品大臣的仪制让他安息。”天顺帝想了想后道。

明云裳忙道:“微臣替家仆谢过皇上,如此一来,他在天之灵想来也能安息了。”

天顺帝轻叹了一口气后道:“谨爱卿在京城可有仇家?”

明云裳摇了摇头道:“微臣在未高中之前只是宜城里一个普通人家之子,家严家慈一向与人为善,从未与人结怨,微臣的性子平淡,素来信奉圣人之道,从不与人结仇,待人不敢说宽厚,但是却也不行奸诈之事,来京赶考,也只是住在客栈之中,从未与任何人有口舌之争,但是若说不得罪任何人,也实不敢说,

只是微臣之前所认识的人大多都只是普通人家,再厉害一点的也只是普通的官家,又哪里能得罪买凶到皇宫里杀微臣的人。想来怕是微臣今日得到皇上的圣恩,如此一步登天,怕是已引起有些人的嫉恨了吧。”

天顺帝闻言眸子微眯,冷笑道:“朕要用什么人,还轮不到别人来指指点点!”

明云裳忙告罪道:“皇上息怒,是微臣失言!”

“不关你的事。”天顺帝龙眸里的怒气已散,只淡淡的道:“这件事情倒是朕思虑不周了,却也没有料到朝中竟还有那等胆大妄为之辈,夜风大可放心,朕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只是今日之事还是不要宣扬出去,免得打草惊蛇。”

明云裳忙谢恩,心里却一片寒意,都已经这样了,根本不存在打草惊蛇之事,天顺帝顾忌的怕是皇宫里半夜被人刺杀而失了面子,朝中重臣遇刺虽然是宫中禁卫的失职,但是却也会让一代帝王脸上无关。

天顺帝又道:“往后,朕还有许多的事情要交与你去办,只是如今你的身子受伤,总要休养一段日子,朕给你一个月的假,你好生休息,将身体养好之后,再来助朕一臂之力。”

明云裳听到这里便知道这朝堂中怕也是风云迭起,天顺帝对朝中的大臣想来也没有太多信得过的人,她忙道:“谢主隆恩,微臣一定竭尽全力!”

天顺帝轻轻点了点头道:“你在皇宫里都有人敢动你,实在是太无视天威,你离开皇宫之后怕是安危更难保,朕便将给你十个大内手,随身保护你。”

明云裳忙又谢恩,天顺帝又道:“敦亲王的宅子早已空了多年,昨日朕已命人前去打扫,你明日下午再出宫吧,想来那里也打扫的差不多了,那宅子,朕便赐于你了。”

明云裳愣了一下,用不着这么夸张吧,随便赏她一座宅子竟是按亲王的标准来赏,天顺帝这是要告诉天下将她视为亲王吗?她知道如今她以谨夜风的身份活着,谨夜风只是投机取巧得来的宠,她没有半点功绩,此时越是得到天顺帝的宠爱,日后失宠的时候就越是被伤的重,只是事到如今,所有的一切已由不得她了,而她只有把握这个机会,揪出容景遇的老底,彻底弄死他!

天顺帝见她发愣淡淡一笑,张公公是个极懂得查颜观色之人,当下便轻声道:“谨相,还不快谢恩!”

明云裳轻声道:“如今微臣还没有为皇上做出一点事情来,实不敢受如此厚赏,这宅子皇上不如先赐予微臣住,而不要赐予微臣,待微臣为皇上做出功绩来再赐也不迟。”

天顺帝闻言眼里多了一分欣喜,很多人一得势就会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这个谨夜风却一直冷静自持,此时还不忘省时度势,倒是个知情识趣的,当下点了点头道:“那么朕就等着夜风做出一番功绩来!”

明云裳微低着头道:“定不敢让皇上失望!”

天顺帝微微一笑,又安慰了几句,这才带着太监扬长而去,明云裳看着天顺帝微微一呆,心里却已有了别样的想法,帝王之术,素来不容人猜测半分。

天顺帝漏夜前来探望,不过是来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若说有关切也不过是走走场子,她在皇宫遇刺,传出去先损的便是天顺帝的面子,皇城之中,天威之下,有人敢如此无视天威,换她也会恼火。

明云裳困意袭来,交待了秦解语几句,便沉沉睡了过去。

秦解语看着她包的严严实实的脸,心里一时间升起了万千的情绪,他思量一番后眸光一片幽深,终是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将窗户打开,将那东西给放了出去。

明云裳这一觉直睡到第二日日上三竿才醒,醒来时太医已候在门外了,又给她把了把脉,然后又递给她一瓶金创药道:“谨相要好生保重身体!”

明云裳觉得那太医话中有话,她还想问上一两问,太医却山躬身退下。

她心里暗暗上了心,只是皇宫之中的事情,她知道的实在是太少,也不便多问,只是她知道从今往后,她的路便如走在荆棘之上,到处都是陷阱,唯有小心再小心,否则她日后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

事以如今,她知道安逸的生活怕是日后都和她无缘了,这种生活比起她在二十一世纪的日子更加的惊险刺激,这本不是她所愿,便是这或许就是她的命,她只能过着在刀锋上打滚的生活。

她依着天顺帝的吩咐,下午出的皇宫,她身上有伤,是被人用软轿抬出去的,原本皇宫之中能坐软轿的只有皇帝皇后和太后,她是得了天顺帝的特例,她全身都包扎的严严实实的样子,也实在不宜在宫里行走。

她知道天顺帝让她在宫里宿一晚是彰显他的圣恩,若是再住下去就不合宜了,而且她也知道天顺帝这样做也带有试探的色彩。

软轿是由两个孔武有力的大汉抬着,她的身后跟着八个武功高手,那架式实有些拉风,只是此时她的心思却已不在这个上面了。

敦亲王在被封为亲王之后,还未成亲便已战死沙场,所以那宅子已荒了许多年,只是里面的东西却都修的极为精美,里面的东西大多都是新的,敦亲王当年住在这坐宅子里时间其实不超过十天。

那宅子上的牌匾早已改了过来,竟是御笔亲书的谨府,她下轿的时候只看了一眼那个牌匾,眼睛眯了一下,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便让人用青油马车接进了内院。她知道从现在开始,所有的一切已经悄然改变,她就成了那个有史以来最年青的左相,往后的生涯,怕是少不了算计和明争暗斗。

这一切,她知道,也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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