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1 / 2)
秦解语顿时便急了,恨不得把整个映红楼给拆了,只是又想起明云裳的吩咐,有些事情终究不能乱来,再说了,这是妓院,他天不怕地不怕也怕看到女子光着身子的样子。
正在此时,天顺帝已上了楼,他也没有法子,只得轻轻跃到了一旁小阁楼里,那里可以看到里面发生的一切,他打算在那里等明云裳出来。
明云裳走进那的那间屋子,看起来甚是雅致,倒和她之前在宜城与郁梦离初见时差不多。屋子里显然是有人的,那张大床的红帐放下,看不真切,她想也不想,便打算朝床底下钻进去。
却在此时听得一记女子娇媚的声音:“都跟你说了,我睡觉的时候不要来打挠我,你的胆子还真够大,竟还敢来!”
她的话还未说完,伸手便来抓明云裳的领子。
明云裳见形踪败露,当下想也不想一记擒拿手便去抓那女子,不想那女子竟也是个练家子,极快的就将手抽了回来,然后屈指一弹,便朝明云裳的膻中穴弹去。
那女子一边一边怒道:“小兔崽子,几天没见,长精了不成?竟还敢还手了!”
明云裳一见到那女子的动作,便知道好今日里遇到了高手了。这该死的妓院也真是坑爹,你说你有这么好的武功,明明可以活得更好,偏偏要做妓女?
她知道她那几招擒拿手平日里对付个毛贼什么的还是可以的,但是遇到真正的武林高手,根本就没有大多用处。而眼前的女子分明不是省油的灯,几招下来,明云裳便险象环生,好在那女子也不是想要她的命,否则的话,她只怕已被那女子放倒在地了。
她那古怪的打法,倒让那女子生了几分兴趣,那女子笑道:“小兔崽子,从哪里学到这几的功夫的?竟还真有两下子啊!”
明云裳心知这样打下去,先不说她不是这个女子的对手,且说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只怕都会惊动天顺帝,到时候就是大大的麻烦了。
秦解语呢?那个浑蛋又跑哪里去呢?每次一出事情,他倒好,直接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明云裳心里一急,打的便有些乱了,却又听得那女子道:“你没事竟还玩起神秘来了!没事戴个什么斗蓬?”她的话一说完,便一把揭开了明云裳的斗蓬。
明云裳知道这下麻烦是真的大了,只要那女子认出不是她的熟人,只怕会立即动手,她想也不想,手指成勾,直直的去挖那女子的眼睛。
那女子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然后怒道:“好狠毒的手段,你不是小兔儿!”
明云裳见她的身份被揭穿,也知道所谓的小兔不过是男妓的代名词,她也有些恼了,当下便道:“我当然不是小兔,你才是小兔,你全家都是小兔!”
她的手被那女子扭住,一时间也不能动弹,只是瞪大一双眼睛看着那女子,却见那女子眉清目秀,一脸上不施脂粉,竟也甚是秀丽。
那女子听到她的话愣了一下,看到她的样子时呆了一下,然后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后惊道:“世子妃,你怎么到这里来呢?”
明云裳的容貌见到的人并不算多,此时她竟被一个青楼女子认出来了,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她也打量起那女子来,那女子却微笑道:“世子妃想来也不认识我了,我是春兰,倚翠楼的春兰,之前还伺候过世子妃洗澡。”
明云裳顿时便想了起来,她在宜城与郁梦离初识时,有一次她答应郁梦离以真面目相见,然后她一进到绮翠楼里,便被春兰等四个丫环抓着脱衣,也就在那一次,她脸上化妆的东西都被洗掉,当时春兰等四个丫环是见过她的容貌的。而她和郁梦离大婚的事情,只怕郁梦离也没有瞒着她,所以她也知晓。
她忍不住问道:“你不是在宜城吗?怎么跑到京城来呢?”
“我们和夏荷,秋月,冬雪四人早就随世子回到了京城。”春兰微笑道:“倒是世子妃,你好好的,怎么跑到映红楼来呢?”
明云裳听得外面有了喧哗声,她眨了眨眼道:“我被人追到这里来的。”
“谁这么大胆子?”春兰皱眉道:“想来也不是寻常人吧?”
明云裳知道她是自己人,当下轻声道:“当今皇上。”
春兰的眼睛瞪得滚圆,她看了明云裳一眼道:“世子妃怎么就惹上了皇帝?再说了皇帝不是应该好好的呆在皇宫里吗?跑到妓院里来算哪一出?”
“我也想知道他跑到妓院来算哪一出,但是我却知道我若是再惹上他就有大大的麻烦。”明云裳轻声道:“今日里你不管怎么样也得护我周全。”
春兰点头道:“世子妃大可放心,皇宫是皇帝的地盘,但是映红楼却是我们的地盘,在我在,世子妃不必担心。”
明云裳闻言轻轻松了一口气,外面却传来了老鸨奸细的嗓音:“姑娘们,来客人了,都出来吧!”
明云裳听到那老鸨的声音很是陌生,便又问道:“这里的老鸨不是金妈妈?”
“金妈妈事忙。”春兰轻声道:“世子妃也不必担心,这个老鸨也是自己人,迟些我提点她几便好。只是她是个财迷,平日这个点姐妹们都在睡觉,就算有客人来她也是不理的,今日里她这般叫着大伙起来,想来皇帝是给了很多银子。”
明云裳的眸光微深,春兰又道:“不过也无妨,他给再多的银子也见不到世子妃。世子妃在这里躲着便好,外面的事情我来应付。”
明云裳轻轻点头,春兰便缓缓走了出去。
明云裳见她离开,心里却有几分担心,若是寻常的人,春兰自能应付的过来,可是来人却是皇帝,又亲眼看着她走进来,今日里他为她颇费周折,想来也不会轻易放过她。这里想来是郁梦离的在京中收集消息的地方,还真不能在这里把事情惹大,否则的话真是得不偿失。
郁梦离见那些人马全部都已出了京城,他看着兰陵王道:“如今他们已出了京城,便再也没有我的事情了,父王好自为之。”
郁梦心怒道:“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对父王说话?”
郁梦离淡淡地道:“我是兰陵王的嫡出世子,你呢?”
郁梦心闻言一愣,郁梦离又缓缓地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娘在王府里从来没有半点名份,你更是来历不明。”
郁梦心的眼睛快要喷出火来,郁梦离却又笑道:“你在朝堂之上没有官位,世袭不了父王的爵位,然后又断了臂,父王苦心为你谋划的婚事也泡了汤,京中想来也没有女子愿意嫁给你。你如今又有什么资格这样对我说话?父王,我说的对吧?”
兰陵王看了他一眼,却并未说话。
郁梦心看了看兰陵王,又看了看郁梦离,忍不住道:“父王,他太过份了……”
兰陵王的眸子微微一眯,依旧没有说话,而是扭头就走。
郁梦心一时间不知道兰陵王的意思,郁梦离的嘴角微微一扬,走到郁梦心的身边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胸口,郁梦心怒极,一把将他的手掀开,他却不以为意,大步朝前走去,他的肩膀却撞在了郁梦心的肩膀之上。郁梦心的身子晃了晃,只气得快要吐血,这叫什么事?今日里父王是怎么呢?
郁梦离回到京城之后,郁北迎上来道:“世子,不好了,世子妃今日里带着秦解语出门了,有人见她进了映红楼,然后皇上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郁梦离闻言眸光微深,郁北小心地道:“我已经设法通知了春兰等人,但是那是皇帝,我们总归不能硬来。”
郁梦离轻轻叹了一口气道:“的确不能乱来,有春兰等人在,想来她也不会有事,只是今日的事情若是弄得不好,倒会生出极大的事来。容我好生想想。”
天顺帝坐在映红楼里的那张大椅上,看着眼前的莺莺燕燕从他的面前走过,他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这里的女子都不如后宫的女子端庄,只是那眉眼里却别有一番风情,他看久了端庄的女子,此时看到这些女子妖娆的眼,心里也觉得新鲜。
只是他看了十来个之后,又觉得那些女子个个都是庸脂俗粉,也是无趣,他的眉头一皱,站在一旁的宇文乾便道:“方才进来的那个姑娘哪去呢?把她唤来!”
老鸨微笑道:“爷,我们这里的姑娘都是新进来的!”妓院里有个说法,新进来的姑娘都称为新鲜货,另一个叫法便是方才进来的。
宇文乾的眉头皱了起来,知道和老鸨说不清楚,他看老鸨一眼后道:“我家爷给得起银子,你难不成就想用这些庸脂俗粉来蒙骗过关吗?都是新进来的?你骗谁啊?这些个货色不知道被用了多少次!”若不是天顺帝交待不能胡来,他都想把这间青楼给查封了。
老鸨笑道:“这位爷的眼光实在是厉害!”说罢,她的手拂过宇文乾的胸膛。
“少罗嗦!”宇文乾一把拂开她的手道:“把你们这里所有的姑娘全部叫出来,我们爷是来找人的,若是误了事,小心你的脑袋!”
老鸨是风月场中的人,什么事情没见过,闻言不但不怕,反面笑道:“当然知道你们是来找人的,来我们这里的爷,哪一个不是来找人的?”
宇文乾看到老鸨那副样子,实在是有些恼火,刚要发作,天顺帝瞪了他一眼,他只得闭嘴。
老鸨却又扯着嗓子道:“姑娘们,都下来接客了!”
“来啦!”四处又响起了轻轻软软的声音。
紧接着便见到一群女子含笑掩面的从楼上缓缓走了下来,这般一走,倒有些让天顺帝眼花了,他的嘴角微微一扬,突然觉得今日里就算是找不到明云裳有这些女子陪着倒也不错。
春兰见老鸨已将天顺帝拖住,打算让明云裳从后门溜走,只是她站在门口往下一望,便见得门口四处都围满了士兵。
她回到房里把外面的情况告诉明云裳,明云裳长叹了一口气后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然后问道:“这里有地道吗?”
春兰掀了掀眉毛道:“没有,这里四处都是青楼楚馆,地底下都是石头,根本就没有法子挖地道。”
明云裳闻言也有些无奈。
正在此时,隔壁传来了幽幽琴音,春兰的眼睛陡然一亮道:“我怎么将那人给忘了,有他在,相信皇帝也不敢乱来。”
明云裳奇道:“谁这么厉害,皇上都会怕他?”
“平时自是不怕他。”春兰微笑道:“但是今日里皇帝来逛妓院,自然是有所的顾忌的。只是不知道他是否愿意帮世子妃了。”
明云裳的心里也有些好奇,春兰却已拉着她敲响了隔壁的房门,门里传来女子轻柔的声音:“进来。”
春兰和明云裳双双走了进去,刚好一曲终罢,那女子微微抬起头来,明云裳这一次认出她就是冬雪,冬雪一见是她也愣了一下,她刚欲说话,里面却传来了男子的声音道:“冬雪,继续弹!”
“公子稍等片刻,我与我家姐妹说一句话。”冬雪说罢便起了身。
里面轻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冬雪看了看明云裳,又看了看春兰,她轻叹了一口气道:“外面的人是为世子妃而来的吗?”
春兰点了点头,然后拉着冬雪道:“今日事大。”
冬雪轻轻点头,只是一时间也没有更好的对策。
明云裳听到那记男音觉得极为耳熟,她再细细一想,便知道帘后的男子是谁了。她浅浅一笑,缓缓走到琴前,微微思索后便弹了一曲《春江花月夜》,她在琴的造诣不算太高,但是这首曲子胜在清新淡雅,意境优美。
帘后的男子听到这首曲子时先是一愣,然后便闭着眼睛听,一副画面在他的眼前展开。
一曲终罢,他的眼睛睁开,然后微笑道:“好曲子,可惜的是弹琴之人的功力差了一点,若由冬雪来弹,想来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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