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明云裳听到红依的话后站在那里不动,红依轻声唤道:“相公!”
明云裳看了她一眼道:“阿离是我的相公,用得着你去约?”
红依愣了一下,明云裳伸手戳了一下她的脑门道:“真是个多事的丫头。”
红依扁了扁嘴,明云裳却又笑着问道:“世子在王府吗?”
红依用手揉着额头道:“那是相公的相公,我又哪里知道。”
明云裳白了她一眼,她又有些讨好的挽着明云裳的手道:“世子平日里极忙,这段日子为了北王爷的事情更是四下奔波,倒有一半的日子不在王爷,相公若是想世子的话,我倒能帮相公找到世子。”
明云裳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这段日子一直呆在谨府里,对于外面的风云变化纵然知道,却也出不了门,而她要找郁梦离说到底还得靠红依帮忙。
明云裳没有说话,红依知道她的心情不好,当下不敢再多说话,只是低着头去安排一应的事情。
明云裳缓缓地走到门口,她看着那扇有些沉重的门,她的手轻轻摸了上去,微微迟疑后终是一把拉开了那扇门,阳光刹那间便全部照在了明云裳的身上,她一时间不太适应那么强烈的光线,眼睛眯了起来,不自觉地伸手挡住了光线。
半晌之后她才不容易适应了光线,只觉得那片明媚的阳光下,树叶苍翠的有些耀眼,却又显得生机勃勃,园子里的蔷薇开满了一墙,粉嫩嫩的红色让人的心也变得更加柔软。
明云裳此时这般站在阳光下,突然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也深深地觉得活着真的很好,这个世界纵然是个乱世,纵然昏君当道,纵然风起云涌,却依旧难挡万物的生长,她原本有些阴霾的心在这一刻也被阳光充得满满的。
她的嘴角微微上勾,脚步轻抬,便缓缓走了出去,太阳暖暖地照在她的身上,她折了一根树枝将树叶放在鼻子前轻轻闻了闻,草木的清香便钻进了她的鼻子里。
“相公,你总算从屋子里出来了。”婷韵满脸欣喜地站在距她不远处,她今日穿了一条粉蓝色的长裙,头上挽了一个极为好看的发髻,上面插着一支同色的步摇,看起来清丽可人。
明云裳看了婷韵一眼,若说以前她尚觉得婷韵痴恋于她她心里有些过意不过,可是当她以明云裳的身份和婷韵相处时,婷韵却是用尽了法子想要取她的性命。而她真正的身份和婷韵却是一点过劫都没有,这样的女子,当是极为狠毒的,她极不喜欢。
明云裳轻轻点了一下头,朝婷韵走近几步后道:“最近公主可好?”
“我很好。”婷韵乖巧地道:“只是有些担心相公,我天天都到相公的房前守着,有数次想要进来,却被人给拦了下来。我在门外天天看着大夫进进出出,各色的药材送进送出,心里担心得紧。好在上天保佑,相公平安无事。”
明云裳见她的眼里的确满是关切的样子,只是那眼角眉梢之间,却又有一分复杂。
明云裳淡淡地道:“公主是想我死还是想我活着?”
“相公为何说出这样的话来?”婷韵的眼里含着泪水道:“相公是我这一生最爱的人,我自是盼着相公平安无事,没料到相公竟对我起了这样的猜疑。”她的话一说罢,伸手抹了抹泪珠。
明云裳觉得婷韵的话极假,怎么瞧都觉得极不顺眼,她淡淡一笑道:“倒也不是我对公主起这样的猜疑,只是公主应该知道,我的心里只有清音一个,再也装不下公主了。我的人和感情这一生是永远也给不了公主了,唯一能给公主的也只有这谨府当家主母的身份,而公主身份尊贵,只怕也瞧不起这样的身份。”
婷韵没料到她把话说得如此的直白,当下只道是红依说了她的坏话,她咬着唇道:“我自是知道相公的心里爱的人是清音,清音无论对相公说什么,相公必是信的。”
“公主误会了。”明云裳淡淡地道:“难道在公主的心里,我就是那种分不清真假好坏之人?若如此,倒显得皇上也看错人了。”
她此时把天顺帝抬了出来,婷韵的脸色顿时一片苍白,明云裳又不紧不慢地道:“公主若是信得过皇上的眼光,想来也知道我的眼光。”
她这样一说,事情就显得更加的严重了,婷韵眼里已满是泪珠。
明云裳看了她一眼道:“公主不必做出如此委屈的样子来,而公主自己做下的事情,公主自己心里也很清楚,公主绝色无双,纵然此时脸上有了那样的一个伤疤,但是依旧美艳无双。你我名为夫妻,却并无夫妻之实,若是公主愿意的话,我愿意与公主合离,不知道公主意下如何?”
婷韵的眼里顿时满是怨怒,依着她以前的性子,是要跳起来骂人的,她心里喜欢明云裳,实不愿在此自毁形象,她咬着牙道:“相公这般说是起了休我之心呢?”
“不是休公主,而是公主休了我。”明云裳浅浅地道:“合离通常情况下指的是女子休了男子。”
婷韵气得胸口直起伏,她咬牙切齿地道:“我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才嫁给你,想我休了你,门都没有!”
明云裳的眉头皱了起来,婷韵却又哭道:“我自认自从嫁给你以来,也算是尽了做妻子的责任,我的身份配你也是绰绰有余,为何就是走不进你的心里?”
“姻缘之事,从来都免强不得!”明云裳淡淡地道:“公主再美,再高贵,在别人的眼里再好,可是在我的眼里却不尽其然,先不说你公主害得清音小产之事,单说公主这些年来在京中做下的各种事情,我与公主就是陌路人,生生世世也不可能走到一起。”
话她已说得极白了,婷韵听不听得进去,那就是婷韵的事情了。而依着婷韵的性子,此次在她这里受了委屈,又岂会就此罢休!
果然,婷韵怒吼一声道:“谨夜风,我对你百般委曲求全,你却把我当做什么?我告诉你,你这一生也休想甩开我,我既然嫁给你了,那么这一生一世都会跟在你的身边!”说罢,她扭头便走。
明云裳看着她掩面离开的样子心里暗暗觉的好笑,婷韵看起来像是没有太多心思的女子,实际上手段狠毒,而且还有曲曲折折的心思,她倒想看看婷韵接下来会做什么。
明云裳将衣服整了整,然后大声道:“来人啦,备轿!”
莫扬问道:“相爷想要去哪里?”
明云裳缓缓地道:“听闻世子喜得爱女,今日是他女儿的满月之日,我想去瞧瞧。”
莫扬愣了一下,心里满是心疼,却劝道:“小郡主是今日满月,但是相爷的身子才好,还很虚弱,此时朝堂上下风云变化,相爷身子一好便去兰陵王府,只怕皇上会有些猜疑。”
“他想怎么猜便怎么猜吧。”明云裳轻声道:“今日这一趟我是去定了。”她这一个月来天天都在想喵喵,如今终于可以出来了,若是不见见喵喵,她又如何能安心?
莫扬知道她的心思,当下轻轻叹了一口气道:“相爷既然这样说了,那么属下就去准备马车。”
明云裳轻轻点了一下头,红依在屋子里听到两人的对话,她的眼睛不由得红了,她之前一直岔开话题,就是不想明云裳去兰陵王府,她见明云裳一直都极为稳重,以为明云裳忘记了今天是喵喵的满月之日。只是如今想来,她觉得她实在是个蠢的,这天底下的母亲又有哪个会忘记自己孩子的生日?
红依走到明云裳的身边道:“相公,我陪你去吧!”
明云裳轻轻点了一下头,莫扬已备好了马车,两人上车之后很快就到了兰陵王府,两人到达时,那里已有很多的权贵到达了,见到她的到来,都颇有些吃惊,不时有人问道:“谨相的身子可好些呢?”
“谨相病了这么久,身子虚弱,还是不要到处乱跑!”
“谨相和世子的关系就是不同寻常,一好竟就来参加小郡主的满月礼。”
明云裳的嘴角微微一扬,对于朝中大臣的问题只是淡然一笑,间或回答几句,大部分都极为淡定的听着,不时露出得体的浅笑。
众人见她生了这一场病看起来不但没有瘦,反而胖了不少,只是那张脸微微有些发青,看起来有些浮肿,众人便明白她之所以会胖,只怕是和那些浮肿有些关系。京中这一次得了瘟疫的人,大部分病愈之后都有些浮肿,只是那些人没有她肿得厉害罢了。众人不禁在想,听闻她的命是皇上下诣让灵枢拼命保下来的,她的身体原本就不是太好,此时肿成这般,怕是皇上也费了些心思。
只是朝中的这些大臣看到她这副样子,又听说她回京之后天顺帝并没有过多的赏赐,便猜她也许已经失了宠。只是天威难测,众人终究不好表露太多的情,只是如往常一般打着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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