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1 / 2)
明云裳半躺在椅子里发呆,她极少会有这样呆愣的情况,她一手拖着腮,两只眼睛也没有焦距,在这一刻她有点想把自己藏起来,却又不自觉得想起前世今生的许多事情。
亲情重如山,这世间的父母大多都是处处为子女着想,当然,水云轻那个极品是个特外。
房梁上传来轻微的响动,她也没有抬头,却见得灰尘掉了下来,她有些恼道:“秦解语,你就那么喜欢爬房梁吗?你爬房梁也就算了,还跑到那上面去吃,在上面吃也就罢了,你就不会注意了点?这么大个人了,还像个小屁孩一样,你嘴巴是漏斗做的吗?”
她几乎才一骂完,秦解语一身红衣从房梁上跳了下来,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额头道:“没有发烧啊?”
明云裳一把拂开他的手,秦解语撇了撇嘴道:“不就是来了几个人嘛,至于把你弄得如此烦躁吗?”
明云裳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秦解语却在她面前的凳子上坐下来,睁着一双眼睛看着她道:“你吃火药了吗?”
明云裳却笑着还击道:“是啊,要不要分你一点?”
秦解语轻哼了一声,抱着牛肉袋子离她有三尺远了,她却拖着下巴道:“我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像是要吃人的吗?”
“有一点。”秦解语塞了一把牛肉后道:“看得出来你很暴躁。”
明云裳叹了一口气后道:“原来你也这么认为啊,看来我是活回去了。”
秦解语笑了笑,明云裳却又问道:“身子好些了吗?”
自从上次秦解语晕倒之后,灵枢便隔三差五的来替他诊治,如今已过去一个来月了,他的身体看起来已恢复的七七月八八了。
秦解语的心里一暖,却硬绑绑的道:“不是好好的吗?”
明云裳也笑了笑,秦解语却又报怨道:“只是这段日子也太闷了些,天天都呆在屋子里,我快连气都不能出了。”
明云裳微笑道:“你现在不还好好的活着嘛,有什么好抱怨的,总比你躺在地底下连气都不能出的好。”
秦解语白了她一眼,明云裳却又问道:“喂,如果你遇到我这样的情况你会怎么办?”
秦解语连看她一眼都不看的道:“我娘早就死了,不会遇到你这样的情况。”
明云裳闻言气结,和他这样的人就是连一点比方都不用打,因为说了也是白说,她将头扭至一侧,秦解语却又缓缓地道:“不过我如果是你的话,遇到这么几个讨厌鬼,我肯定一刀全砍了,反正他们几个中,没有一个和我有血缘关系,也没有一个和你有血缘关系。”
明云裳愣了一下不语。
秦解语却又道:“我只是说我的看法罢了,听不听随你的便。”
明云裳瞟了他一眼,她觉得今日找他聊天根本就是浪费时间,反而让她更加纠结,很多事情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却未必下得了那样的狠心,他的话只会让她的心里更加的乱。
秦解语看了她一眼道:“方才我去茅房的时候我路过了明老爷的房间,他们正在说话,你要不要去听听?”他的话一说完便又将头扭到一侧。
“他们的话没什么好听的。”明云裳不以为然地道。
秦解语冷笑一声道:“自欺欺人。”
明云裳懒得理他,径直走了出去,秦解语极为识趣的跟了过去,见明云裳果然去了明老爷的房间。
明云裳墙根里一坐,秦解语赏了她一记白眼后一把将她拎起来放在一旁的阁楼里,从那里可以清楚地看清楚屋子里的情况。
明云裳掀了掀眉,朝秦解语笑了笑,两人便坐在那里不动。
屋子里明老爷正在喝茶,崔氏微怒道:“你就知道喝茶,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只记得喝茶,如今云端不见了,世子又不让我们进王府,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明老爷白了她一眼道:“有这样的境遇,也是你我活该。想当初在宜城的时候,你是如何对裳儿的,我都看在眼里,只是没有说你罢了,如今被她拒之门外,实在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说风凉话。”崔氏怒道:“当日若不是有你的授意,我敢那样对她吗?”
明云裳听到这里愣了一下,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明老爷是根软骨头,以前崔氏欺负她不过是背着明老爷的行径,可是今日里听到两人的对话之后,她才知道原来这些事情明老爷是都知道的。她又想起明老爷曾把她卖给战天南的事情,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原本以为明老爷是薄情之人,没料到却是个无情之人。
她又想起水云轻的事情来,只怕有些事情明老爷也是知道的,只是没有说穿而已。
明老他淡淡地道:“我只是让你好生看着她,可没有让你设计去害她。再说了,你害她的那分本事也实在不怎么高明,竟还把谨夜风扯了进来。你今日可看到谨夜风看我们的样子吗?在她的心里,只怕还在对你当年做下的事情耿耿于怀。”
崔氏怒道:“他有什么发耿耿于怀的,当日里我不过是许了他让他从西墙那边进院子会云裳,让他占些便宜,他便巴巴的每日都往明府里跑,有这样的色心之人,也不是什么好鸟。”
明老爷冷笑道:“他是好鸟还是坏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家如今已是一国之相,很多事情都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今日里还住在人家的屋子里,你信不信,在这京城里,只要他伸出一根手指头,他就能要你的命。”
崔氏看着明老爷道:“你既然如此识大体,那你明日去求求他,让他收留我们,大不了,我们把云彩许给他做妾。”
明老爷怒瞪着崔氏道:“云彩在宜城里也许还算是一个美人,可是在这京城里,到处都是大家闺秀,他会看上咱们那个已经破了身的女儿?你想得倒美。”
“云彩的事情我们是清楚,但是他早早就进了京,根本就不清楚这件事情,到时候云彩只要进了他的房,他想不认帐都不行!而且我听说,在京城里,官做得越大,就越是注重官声,到时候他只怕也只能把这件事情认下。”崔氏志得意满地道。
“算了吧你!”明老爷有些恼怒道:“你的那些个想法,没有一件是能入流的。你早前不是一直算计着容景遇吗?想让容景遇做你的女婿,可是后来招来什么样的祸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到如今了竟还不知道悔改,而且今日的谨夜风早已不是住在我们西邻的谨夜风了,你今日看到她的眼神没有,那双眼睛里满是精光,还有几分杀气和不屑,容景遇都拿她没着,你还想设计她,你这不是找死吗?别到时候没事也生出事情来,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她如今不过是做了首辅,所以摆起了谱,在我看来,他还是以前那个谨夜风。容景遇也说了,他能走到今日,凭的不过全是运气罢了,又有什么好怕的?我还就不信了,他能把我们怎么样!”崔氏有些不服气地道:“再说了,我手里还有她的把柄,她不敢不听我的话。”
明云裳在阁楼上听到这些话心里好笑,看来崔氏以前的苦头还没有吃够,还在瞧着那些有的没有的。
明老爷却道:“容景遇那样说你就信呢?我跟你说,容景遇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总觉得他这一次把我们请到京城来还有其它的目的。只是你也真是的,也不知道容景遇对你说了什么,你竟就一头热的往京城里跑,还把我们的祖屋给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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