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你有阴招,我有阳谋(2 / 2)
寒初蓝带着颜氏夫妻往家里走回。
李氏和怀云正想下地去,两位老人家在院子里喂养着小动物们,看到寒初蓝带着颜氏夫妻而回,都愣了愣。
怀云愣过之后,就沉下了脸,杠着锄头戴着帽就走,只和寒初蓝打过了招呼,对于颜氏夫妻,她是瞧都不瞧一眼。
李氏倒是还能客气地叫了一声“亲家。”
“娘,替爷爷奶奶收拾一下,他们要接爷爷奶奶回家。”寒初蓝一进门就冲李氏眨眼,随即吩咐着李氏,李氏嗯了一声,转身进屋里去。
寒初蓝又走到两位老人家的身边去,一边从老人家的手里拿过菜叶喂养兔子,一边小声地对两位老人家说道:“爷爷,一会儿不管蓝儿做什么,你都不要介意,蓝儿都是为了爷爷奶奶好。”
两位老人家点头,看到儿子儿媳来了,他们还是有点欢喜的。
“爹,娘,我和大川来接你们回家了。蓝儿忙,也没空陪你们的,还是跟我们回家吧。蓝儿,这些是你猎到的吗?好肥的野兔,能给娘带几只回家去吗?”
颜氏瞧到被围养起来的野兔,两眼放光,口水直流,开口便索取。
“不能!”
寒初蓝淡冷地拒绝。
她都舍不得宰来给千泽吃呢,更别说给颜氏这个无耻之人了。
颜氏脸色又是了一阴,“蓝儿,要不,给几只山鸡娘带回去吧。你两个弟弟好久都没有吃过肉了。”
撇她一眼,寒初蓝语气依旧淡淡冷:“数天前,你不是才从我家里抢走肉汤吗?才隔了几天,能有多久?”
颜氏一塞,脸色阴郁得吓人。
寒初蓝才不怕她呢,就算她的脸色比雷公还要黑,寒初蓝都不会再怕她。
寒大川扯了自家婆娘一下。
颜氏勉强地压住了怒火,恋恋不舍地看了野兔和山鸡几眼,便和寒大川一起扶着两位老人家走,回到草屋前,李氏已经把两位老人家的东西收拾好了,两个小包袱里只有两位老人家几件旧衣裳。
“老爷子,原本我想多留你俩住些时日的,不过既然亲家都亲自来接了,我也不好再留。以后有空多来坐坐,蓝儿挺想念你们的。”李氏说着客套话,把两个小包袱分别递给颜氏和寒大川,让两个人替老人家拿东西,也是有意的。
颜氏一接过包袱,发觉包袱轻轻的,马上讪笑着对李氏说道:“亲家,就这点东西吗?”
李氏温笑着:“老爷子带来的就这么点东西,我屋里屋外都翻了个遍,没有发现遗漏什么的。”
“那个,嗯,亲家,我们家里现在没有粮食了……”颜氏点到为止,是希望夜家给点粮食她带回去。
“哦。”
李氏哦了一声,没有动作。
寒初蓝走过来,颜氏又厚着脸皮说道:“蓝儿,家里没粮了,爷爷奶奶回家后会饿着的。”
瞟她一眼,寒初蓝淡冷地答着:“爷爷奶奶是你们要接回去养着的,有没有粮,当然你们自己想办法去。”
就知道颜氏要接走老人家不安好心,原来是打着这样的鬼主意。只是,颜氏不是有钱到可以包饺子吃了吗?怎么才过了一天两夜,寒家就没粮了?
颜氏又是黑脸,“蓝儿,我们饿着无所谓,最多就是勒紧裤头,摘些野菜充饥,可是野菜也不好摘,你爷爷奶奶能吃不会做的,你还说过要报恩的,怎么着也得给两位老人家一点口粮吧。”
“我自不会让爷爷奶奶饿着,你只管接爷爷奶奶回家去,每天吃饭的时候,我会让千泽去接两位老人家来我家里吃饭的,吃饱了再送回去。”寒初蓝就是要堵死颜氏利用老人家想得到粮食的路。
千泽在颜氏面前发过了两次飙,颜氏心里已经怕夜千泽了,说让千泽去接两位老人家,颜氏必定不敢使坏。
颜氏一肚子火。
没想到寒初蓝如此的精明,堵死了她意欲借着老人家得到粮食的路。
“蓝儿,那样多麻烦呀。你给点粮食我们带回去,你看,你家里现在条件也好了,连肥兔都有那么多,还有山鸡,小鸡小鸭的,我们也不要求多,就是给点大米,给点红薯就行,我们给老人家做吃的,你也能省些事。”颜氏压着怒火,讪笑着把要求白热化。
“我不怕麻烦。”
寒初蓝就是一副铁公鸡的样子。
“蓝儿……”寒大川欲言又止。
颜氏已经忍无可忍了,把小包袱往寒初蓝一扔,松开扶着寒奶奶手臂的手,转身就走,骂骂咧咧的:“没有粮食,谁养这两个老不死的,你爱养着就让你养个够,老娘不管了!”
寒奶奶怔忡地看着颜氏远去的身影,听着她的骂骂咧咧,慢慢地明白过来了,儿媳妇来接老两口,并非真心的,而是家里没有粮食了,他们想接回老两口,好有借口从孙女儿这里得到粮食。
还是粮食!
一个月前为了粮食,把孙女儿贱嫁!
数天前,为了粮食,为了钱银,逼着孙女婿休妻……
从头到尾,儿媳妇心里面都不把他们当人看。
心里面装着的那点子奢望,随着颜氏骂骂咧咧地走了,寒大川歉意地看了爹娘一眼后,也默默地把包袱递给老爹,歉意地说了一句:“爹娘,儿子不孝,家里没粮了,无法再养活爹娘,蓝儿是个孝顺的,有蓝儿照顾着你们,儿子也放心了。”
说着,朝两位老人家跪下。
两位老人家红了眼,却没动,任由他跪下。
寒大川朝爹娘叩了三个响头,便站了起来,愧疚地看了一眼冷着脸的寒初蓝,默默地转身就走。
寒初蓝真恨极了养父的没用。
不过才到中年,手脚齐全,怎么就会把一个家经营成那个样子?简直比夜千泽母子还要没用。
在寒大川走出院子的时候,寒初蓝淡冷地叫了一声:“等等。”
随即寒初蓝进屋里,用布袋装了些许的米以及几条红薯出来,走到寒大川的面前,把些许的米和红薯塞给寒大川,冷冷地说道:“看在爷爷奶奶的份上,我给你带些许粮食回去,仅够你们一家四口吃一天,至于明天的口粮在哪里,你自己想办法。手脚齐全,又不是不能干活,乡下物资也不算短缺,只要肯努力,还怕饿死吗?坑渠里有小鱼,山上有野兽可以猎打,还有柴可以砍,砍一担柴去卖,能换来二十文钱,二十文钱能换来两斤的白面,怎么着也不会饿死你们一家四口。会被饿死的,都是懒人,妄想着天掉馅饼的懒人。”
寒大川被寒初蓝说得满脸通红。
他只知道下地干活,不曾变通地用其他方法换来粮食。坑渠里有小鱼,不过捉鱼的人多,现在已经很难捉到鱼了,靠这个法子混肚子饱是很难的。山上有野兽,平阳村也有大山,山上的确有一些小野兽,可他不是猎人,最多就是打些小鸟,也很难充饥,唯一可以的便是砍柴去卖了。
这个活也累人。
不过,这是养女指给自己的明路。
接过寒初蓝递来的只够吃一天的口粮,寒大川红着脸道了谢,便走了。
决定下午就上山砍柴去。
寒大川走后,寒初蓝回到院子里,看看两位老人家,温和地说道:“爷爷奶奶,你们以后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其他的事,不用多想。”
“蓝儿,谢谢你。”
寒爷爷忽然朝寒初蓝道谢,是谢寒初蓝提醒寒大川上山砍柴去卖,换文钱,换粮食,不至于饿死。
夫妻俩年轻时有点头脑会做些小生意,没想到儿子一点头脑都没有。唉,要是有点头脑,也不至于被儿媳妇拿捏得死死的,连爹娘都能弃于不顾。
“谁都不能一辈子靠着别人的施舍过日子,也没有人愿意一辈子当个施舍的好心人。又不是老弱病残的,都有手有脚,靠着自己的双手,难不成还会饿死不成。”现在这个年头又不是大荒之年,要是大荒之年,人人没有收成,个个饥饿,全都上山砍柴,下河打鱼,那样的生活就困难了。
老两口点头。
李氏有点不自然。
她和夜千泽以前也是老靠着张四的帮忙度日……
打发掉了颜氏,寒初蓝看着时间不早了,赶紧出门去村口找夜千泽。
等她赶到村口的时候,远远地看到颜氏和寒大川爬在通往平阳村的那条大田埂上捡拾着什么,寒大川还一脸的懊恼,颜氏一脸的心疼。
她看看寒大川手里的布袋,顿时明白过来,原来是弄洒了米,米都掉在田埂上了。
“蓝儿,走吧。”
看到寒初蓝来了,夜千泽温声叫着,凤眸闪烁如夜晚的星星,见此情景,寒初蓝明白过来,寒大川的米*不离十是她家相公整得洒落在田埂上的。
这家伙,生得丰神俊郎的,表面上看去就是一个无害的美男人,平时也是温温和和的,谁知道他才是真正腹黑的人。
寒初蓝没有替养父母捡拾大米,挑起她的柴走了。
清水县。
金玉堂酒楼。
一抹白影独坐于金玉堂临窗前的位置上,轻摇着扇子,视线淡淡地瞟着窗外的街道,似是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眸子却深如无底洞,到底在看的是什么,没有人知道。
当三个挑着柴的人进入他的视线之后,他的眸子更是深不可测。
街道上奔来一辆马车,赶车的人一边赶着车,一边叫着:“让让,让让,别挡了宋家大小姐的车驾。”
白影瞧着那辆马车,挺奢华的,又听得是宋家大小姐的车驾,宋家是清水县十户大富人家之一,家有田产庄子,铺子无数,铺子卖的多为布料,胭脂水粉,据说生意和金玉堂酒楼的生意差不多好。
他淡淡地笑了笑,笑容还是如煦如同春风,容易让人迷醉,容易让人放下心里的设防,把他当成一个平易近人的大好人。
手指一弹,一枚细小的银针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飞出窗外,射向了奔跑着的马屁股上,他暗运了内力于银针上,银针一扎入马屁股上,马儿吃痛,立即以人为无法控制的速度狂奔起来。
“啊呀——”
“让开——”
“啊哟——”
马儿狂奔,瞬间就冲撞了不少摊主,摊主们被这突然而来的意外吓到了,惊惶失措地躲避着狂奔的马,害怕一不小心就成了马蹄下的冤魂。
赶车的车夫也被惊到,拼命地让前面的人让开,努力地想控制住发狂的马儿,可是马痛得厉害,只知道狂奔,车夫努力了很长时间都无法控制住狂奔的马。
马车里的宋大小姐和贴身的丫环被颠得晕头转向,花容失色。
寒初蓝挑着一担柴,忽然看到前方奔来一辆马车,耳边便传来了夜千泽的急叫:“蓝儿,小心!”
寒初蓝一定神,马车都奔到她的面前来了,她吓得双手一松,肩上的柴便落在地上。
紧接着,夜千泽顾不得了太多,把肩上的柴一扔,人一闪,就扑上前来,抱爱妻一搂一抱一转,避开狂奔而来的马车,马儿跨过柴狂奔而过,车轮子撞在柴上,又狠狠地颠起来,车内传来女子的惊叫声。
夜千泽没空理会车内的女子惊叫声,等马车奔过后,他急急地垂头,心急地问着:“蓝儿,你没事吧。”
寒初蓝惊魂未定,嘴里本能地嘀咕着:“怎么赶车的,跑得那么快,撞到人,可是会死人的。”
她明明看到马车还在前方,一转眼间,马车都跑到她的面前来了,害她什么反应都来不及了,要不是夜千泽反应快,她寒初蓝就要成为马蹄下的冤魂了,由此也可以看出马儿奔跑得有多快了。
听到她的嘀咕,夜千泽才放下心来,还好,没有把她吓坏。
刚刚那一幕倒是把他吓坏了,要是他不会武功的话,她就要死于马蹄之下了。
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谁家赶车的如此蛮横,不顾别人的生死在大街上狂奔?
瞧着刚才那马儿,似是连车夫都无法控制了……
夜千泽警觉地四处张望,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可他总觉得刚刚那一幕有点儿不对劲。
“我没事。”寒初蓝退出他的怀抱,她的话拉回了夜千泽的注意力,暂时没有去猜想哪里不对劲。
“刚才吓死我了。”
夜千泽一边替寒初蓝挑捡回那担柴,一边心有余悸地说道。
怀真也被吓到了,不停地问寒初蓝有没有事。
“都是那马,发狂似的,瞧,不少人的摊子都被踢毁了,还好,咱们的是柴,没那么容易被毁。”寒初蓝安抚又歉意地冲两个男人笑笑,刚刚那一幕,谁都会被吓到。
夜千泽和怀真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个人都觉得问题出在马身上,但马不是他们的,此刻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们也没有办法发现马身上有什么问题。
挑起柴,夜千泽只想早点把柴送到段府去,早点回家。
三个人挑着柴远去后,金玉堂酒楼二楼临窗的桌子前,那抹白影才微微地倾身,深不可测的眸子盯着远去的那三道人影,摇着的扇子还是轻轻悠悠的,为他添几分的风流,唇边那抹如春风一般的笑,越来越深。
( 一品农家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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