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秾艳桃花初蒙尘(1 / 2)
良久。
他俩才狼狈推车,用力与沟渠的坡度挑战。滚动好一阵,才踩着枯草丛生,顺利爬出。
马路上,相互拍打着身上的积雪和泥土,没有半点埋怨。但他俩还不忘向早已远逝的红云处盯望,哪怕只是茫茫一片,仍期待着侥幸,巴盼着美人回眸,或是从天冉冉而降。
一小时后。
梦遥手里的糖葫芦签子,早就无了影踪,纤纤玉手紧紧钩住一大包葵花子。
二喜的一只脚支住了地面。
“脚麻了吗?慢点落地。”他对梦遥,永远是婆婆妈妈。
拎着所有的零食,他们进了屋子。老妪依然跪在东屋门后祷告,一进外间屋,就闻到了草木香的气味,隔着门帘,又听见祷告的声音。
“保佑我人丁兴旺,添人进口,一百个孙子院里头乱跑。”
二喜一听,立马就能辨别母亲碎碎念的是什么,他老脸一红。又偷看一眼梦遥,想把羞涩惊喜的可能,告诉给母亲,可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嘿嘿。
进了屋。
环视着墙壁上,所有的男婴图画,他的心总算落了地。这幸福,简直不要太突然。
撂下所有,二喜出去,他清扫院落里的积雪,从屋门口扫到院子门口,再扫到茅房,还有埋着过冬菜的角落,欢欢喜喜。
最后还不忘将雪,厚厚堆积在门口桃树的根部。代表特别含义的小桃树,早已被二喜扎上稻草,紧紧裹了一大层。待来年春天,它会更加茁壮,丝毫不担心抽条。
梦遥脱下荔枝红,不见二喜,于是来到外屋。
二喜见她出来,“别出来,冷,在风门子里面站着就好,我给咱们的小桃树盖被子呢。这就好,哈。”
但为了逗弄梦遥开心,他拿起铁锨三铲两铲,再拍打几下,桃树旁竟然站着二个简单的大雪人,围着桃树手拉手。
梦遥看直了眼睛。
他没有停手,不愧是木工瓦匠出身,三掏两掏,一个雪人弯着的身子,便成了一个拱桥。
二喜弯腰俯身,脸部贴过去,对着窟窿喊“喂!还看得见我吗?”
果然,被雪人挡住了大半个身子。可那拱桥窟窿处,却露出他的脸,梦遥捂嘴笑弯了腰!
“哎呀,吓死人了!快进来吧,哈哈,冷。”梦遥看着他冻红的面颊,冻紫的鼻头,便心疼地招呼。
二喜拍打着裤腿,跺着脚,便走了过来,还不忘回身说,“那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我,哈。”
梦遥面颊绯红,才18岁的她,对一些什么还没有品味深刻过,为了缓解内心说不出的几丝什么,她赶紧为他打开风门子。
到了屋里,还没怎么,梦遥就喊,“喜子哥,我饿!”
二喜闻言,半哭不笑的脸上,又泛起喜色,莫不是真怀孕了吧!
“快快,姑奶奶,哦不,小祖奶奶。快躺炕上,啥都别做,我来我来都我来。我和老妈,就是你一辈子的奴仆,你可以任意驱使,千万可别动了胎气。”
“哎呀,你在说什么?”梦遥听了,很不好意思。
“啊,这肚里面,可是我刘家的苗苗啊,应是个男娃,小三喜小四喜,哈哈,我也要有儿啦……”
呼喊着的二喜,一溜烟儿从屋跑出来,招呼老母一起忙乎饭食。
中午吃馅糊饼。
梦遥一见是白菜馅,觉得不错,便吃很多,但饭后一阵反胃,都吐了。
二喜心疼搂着梦遥,一直给抹平后背和胸口,生怕再把刚吃好的字母小饼干,还有两根江米条再给吐出来。
一连三天,梦遥都没怎么吃东西。
当二喜想送她去医院时,忽然不怎么呕吐了。
老妪挪动半大脚,又去邻家淘换点儿晒干的马齿苋。用马齿苋与大白菜掺和一起,包了一顿菜饽饽,一顿吃2个,老妪和二喜轮流伺候着,梦遥的呕吐感才算止住。
等一切好起来,肚子已经完全隆起,在这期间,婆婆和二喜都更加对她无比谦恭,百依百顺。
他们不让梦遥出门,想吃什么说话,隔一天,肯定集市上买来放餐桌上。
春节很快就到了。
“我想回娘家,”挺着大肚的梦遥,撅着小花瓣嘴嘟囔。
“哎呦我的小宝贝,这个春节不行,你身子不方便呢,”二喜无奈拒绝着。
“那咋办?”梦遥泪眼婆娑。
二喜看了也有些于心不忍,于是拉过梦遥的手,搂着以示安慰。
但梦遥依然嘟着小嘴。
二喜见状,勉强说,“要不给父母邮寄几个钱,人不到钱到,就当算是女儿女婿,为他二老买点年货,行不?”
“嗯嗯。”梦遥闻言,这才点头,止住泪眼婆娑。
春天,梦遥只能在院子里活动,不能出门,而二喜和老妪却整天忙地里农活,忙完后,老妪还要提前回家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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