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公府密议(1 / 2)
略作沉默,李少游轻轻地吁了口气,抬眼看向后赞。没有说话,但通过李少游的眼神,后赞知道,他这是要自己的看法,毕竟话已说到了这个程度。
垂首沉吟,实则稍微组织了一会儿语言,后赞拱手禀来:“根据河东的探事报,王景崇在忻、代灭佛之际,以权谋私,大肆敛财,中饱私囊,收买人心,培植爪牙,只怕心怀不轨。若是将之告,请陛下罪之,郡公以为如何?”
李少游几乎不假思索,直接说道:“他初建大功,只怕正得官家圣心,你拿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报,岂非自讨无?即便是真,你觉得官家,容不得这些许贪婪?此次灭法,我们底下人是如何做了?大家手脚都不干净,以此罪之,不怕作茧自缚?”
一连几个反问,让后赞哑口,小眼神不住地往李少游脸瞟,自家这个年轻的司,当真不是一般的纨绔子弟。
不被采纳,后赞并未感到挫败,而是再度拱手:“据报,五台民乱,殃及三县,王景崇直接勾连地方州镇官兵,率之平叛。这越权调兵之罪,是否可定?”
“触及兵权?”兴之色油然而生,李少游瞥着后赞,手一指,感叹道:“军队,向属官家逆鳞,触之则怒。这样的情况,才可有效中的,未曾想你还有如此见识。”
“不过......”不待后赞反应,李少游又悠悠然地补充道:“然乱事在即,一切自以平乱为先,事急从权,且五台之乱,份属灭佛,官家让他北去前,便与他便宜行事之权。我若是王景崇,有的是说辞脱罪,甚至可能反诬我们一口。”
“这......”后赞情绪有些下沉了,又琢磨了一会儿,眼神躲闪,迟疑道:“王景崇欲收代州马军指挥使为义子,是否可治他个私结边将之罪?”
“你觉得呢?”李少游反应。
后赞底气越发不足了,甚至有些茫然,乘兴而来,欲替官分忧,却没想到是这样结果。
迎着李少游越发明亮的目光,后赞不由心中一慌,习惯性地起身拜倒:“属下愚钝,思虑不周,请郡公恕罪?”
“不必!”李少游语气短促有力,目光炯炯地盯着他:“你能主动为本公考虑,这番心意,我领了!”
松了一口气,但见李少游比起初时越见淡定自信的神情,不由露出一副舔狗的嘴脸:“想来以郡公精明睿智,定有对付王景崇的良策,属下敢请赐教!”
李少游嘴角翘了翘,做出一道智珠在握的弧度,同刘承祐学得很像,似有魔性。悠悠然的,李少游道:“眼下,一动终究不如一静。王景崇才立大功,我不敢以什么名义举告他,在官家那里,恐怕都少不了打击报复的印象。而况,仅以你所陈述的事情,也难伤其骨。对于王景崇这样的人,如不能一击致命,宁肯不动!官家说过一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打蛇不死,自遗其害!”
“难道就任由王景崇继续势盛?”眼中浮现少许难以掩饰的失望,后赞语气不甘。
“呵呵......”李少游的讥笑声,居然让后赞感到心安:“那王景崇做事,太不择手段,权欲之心也太过炽盛,这半年多的时间,他得罪的人,比我两三年时间都多。为求官家信重任用,他不是一心想做孤臣吗,那就让他继续,我倒要看看,他能有个什么结果!”
“不管怎么样,本公是太后的亲侄,官家的发小,我要看看,他接下来,怎么和我玩!”李少游嘴里哼唧着。
“不过,似王景崇此类状况,继续收集,记录在策,今时若无用,日后或许便是取其性命的利器!”李少游语如连珠,不带停的:“还有,此后武德司内,对王景崇的人,不得退让,其再敢乱伸手,坏规矩,一切就按武德司的规制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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