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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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了。

又赢了。

双赢了。

比什么输什么,连输三局之后,徐之山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他在心里苦苦思索,为什么这货去和尚庙里吃斋念佛三年,反倒比原来更厉害了?以投壶来说,司马萌的技巧并没有特别长进,但力道和准头却不可同日而语。难道……他在无忧寺里真的吃苦练了三年武?

司马萌有多娇气怕痛,和他一起从小长大的徐之山最清楚不过,因此才无法相信他真的有这个决心。

“麒王殿下好厉害!”

“麒王殿下的身手比当年更好了!”

“来来来,刚刚谁下注了徐之山,该赔多少,一个都别跑!” 在众人里三圈外三圈的拥簇和溜须拍马之下,风光无限的麒王殿下抱臂倚柱,淡淡微笑,显得那么悠闲自在。这让成了“赔钱货”的徐之山心中很不是滋味,同样都是纨绔,为什么他混得风生水起,爹妈把他捧在手心当宝贝。他爹却是看他哪哪都不顺眼,只恨不能把他塞回娘胎回炉重造。

“玩这些小游戏有什么意思?不如比武!” 徐之山心一横。

“你?”司马萌似笑非笑瞥他一眼,“就你那三脚猫功夫,算了吧,别最后输得连裤衩都没了。”

刚刚三局,他输出去三千两银子,麒王殿下不缺钱,但知道徐之山缺钱,所以最喜欢看他掏银票的肉痛样。

他还放话说,赢了要摸摸司马萌的光头呢,只能用目光扫射了,嘤。

司马萌这混蛋还刺激他:“要是秦祯愿意和本王比,本王奉陪。”

麒王殿下口中的秦祯,正是刚刚和李翰林玩投壶的那位,正经武将世家出身,早已在军中任职,只是近来休假,才被爹拉着来参加这种在他看来很无聊的聚会。对武将来说,投壶这种小游戏简直连茶余饭后的甜点都算不上。要不是李翰林这个憨憨喝高了,硬拉着非要和他比,他不想折了这位一甲进士的面子,根本不会有最先发生的那一出,更加不会引来麒王殿下的注意。

对于麒王殿下有意无意的试探,站在人群之外的秦祯腼腆一笑,晒成古铜色的脸上满是不好意思的笑:“殿下技艺精湛,末将不是对手。”

这还没开始打就认输了,也忒没意思,对方毫无战意,司马萌兴趣缺缺。偏偏他九哥还来插一脚,拍拍秦祯的肩,笑道:“莫和我这十三弟计较,他就是没事找事,走,陪我喝酒去。”生拉硬拽把秦祯拖走了。

嘁,就知道自己做好人。

司马萌更觉无趣。这时又有一群人跟蜜蜂似的朝他围过来,都是熟面孔,笑嘻嘻地问:“殿下,怎么不见未来王妃呢?”这消息传得真快。

除了这些嘴贱的公子,几个嫁人的公主带着一帮妇人也过来凑热闹:“什么未来王妃,陛下还未下旨呢,再说了,就算娶妻,也不影响麒王殿下欣赏其他美人呀。”一群女人呱呱聊开,什么你家妹妹近几年出落得越发动人了,你家侄女也不差、弹得一首好琴呢,互相吹捧,显然是要在麒王面前给自家姑娘留个名。

在寺庙里面呆久了,还真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吵嚷,吵得他脑仁疼,司马萌拨开人群,道:“本王去更衣,谁也别跟着,烦。”本来想说放水,因着女眷在,硬生生改了口,好险。

往庭院深处走走,在人少的地方好不容易得喘几口气,女眷们身上那过于浓郁的脂粉气熏得他头晕,如今晚风徐徐拂面。他喝了些酒的脑袋稍稍清醒,想起还被自己扔在殿里的小胖妞,转身抬脚,打算回去寻找,谁知道迎面却走来了一个女人。

一个身上有着淡淡梅花香气,着一身浅蓝色水波绫,披一条同色丝帛的女人,一个在满园花香和夜风月色下显得格外婀娜多姿的女人。

她仿佛是一不小心撞进来的,有些惊恐地低头,仿佛一只慌张的小兔子,犹豫着向司马萌走来,盈盈一拜:“小女梁以雅,见过麒王殿下。”

果然来了,司马萌挑眉,以为她今天晚上都会安安分分,原来有余兴节目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他佯装不知:“你是?”

梁以雅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很剧烈。离得进了,听见这低沉漫不经心的男音,仿佛能闻到他身上的男子气息,她的耳朵蓦地红了。

刚刚在宴会上她隔得太远,没有看清麒王殿下的长相,但是刚刚她在人群之外,看清了他如何轻松地赢下徐相的公子,看他众星捧月,看在权贵中游刃有余,俨然是最受人瞩目最亮眼的那位,她的心瞬间沦陷了。

难怪、难怪竟然是这样的人中龙凤,无怪乎镐京姑娘都以见到麒王殿下为荣!等麒王拨开人群,独自离开,梁以雅鼓起勇气,悄悄坠在后头,跟着他往这边走。月光如水,麒王那生得过分锋锐艳丽的眉眼,在这样的环境下亦变得柔和些许,看上去好接近了许多。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的人。梁以雅知道自己一定没有在无忧寺见过他,因为这样一张脸,一但见之,便令人终生难忘,倾心相许。

“梁家二姑娘,是小女的妹妹,”梁以雅又是柔柔一拜,适时大着胆子将脸抬起来,尽量在他面前显露出最完美的角度,朝他微微一笑,“今日托殿下的福,小女才有幸入宫参宴,特此来向殿下拜谢。”

“参宴?我记得母后只邀请了胖妞啊,没设你的座吧?”

“雅儿虽没有资格,但也感到……”

“你说你叫什么来着?”

“回禀殿下,小女名以雅。以雅以南,以龠不僭,出自《诗经小雅》。父亲为我取此名,乃是希望……”

“哦!梁以雅,就是那个满京城都盛传要嫁给本王的姑娘?”司马萌逼近两步,负手,低头,凑近了打量她,呼吸相闻,他轻笑一声,看着她从脖子到脸慢慢变红,还假装镇定,就觉得很好笑。

这样的把戏,他十二三岁的时候就很熟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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