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连连招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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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培作为管理府学的官员,深知这帮子读书人没有扛得住严刑的骨头。按察使的话说到这里,接下来就是下重手的时候。想要搏得一线生机,就只能出奇制胜了。

忙向前膝行几步,以头抢地,开始新一轮表演:“郭方伯,程观察,淳于大令,且慢发威啊!这些都是读书种子,是我大明万世兴旺之根基,他们日日苦读,只为报效君父,何来作恶之心!今日便是今日了,若非要自我等之中选出恶人,这罪名便由下官担了吧!”

这就是苦肉计了,如果后面有人,完全可以作为翻案的依据,甚至成为他的功劳。此时的程泽是真的信了,自己的下属,还有几千里外京城的某些官员,联合起来制造了这桩大案。

正要发怒,却见另一边的詹闶站起来,朝着朱棣和主审官位置抱拳行礼:“殿下,方伯,程观察,淳于知县,贫道实不忍看着如此多的涉嫌之人遭受大刑,他们之中也并未全部无可救药。且本案事涉我教,贫道也曾多为谣言所苦,所以贫道有一建议,可否以我教手段试试,或可给心有悔意之人一条生路。”

齐珪把詹闶的话转述出去,台下又传来一阵欢呼。在普通百姓的认识中,宗教就该是慈悲的,就该是和善的,连明显有罪之人都愿意维护一二,可见这行道教确实好。

阿棣对詹闶的手段很感兴趣,刚才又听说了一段“看看本座区区掌心一雷如何”的故事,正是心痒的时候,而且詹闶这么做也是为了帮助审案,或者说作为原告帮助取证,他当然表示同意。

三位主审官中,郭资肯定是站在詹闶这边的,淳于士瑾也有希望和詹闶缓和关系的心思,程泽更是想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简单商议一番后,詹闶的建议就获得全票通过。

这桩案子中最大的获利部分就要来了,詹闶也提起了万分小心。向阿棣和主审官等人施了一礼,取来一只土喇叭提在手里,走在木台子前方的边缘。

举起喇叭来,对着台下中气十足道:“诸位北平父老,贫道是行道教第一百零一代掌教鸿正,因近日来被谣言所苦,诬陷所困,特向衙门举告。现在,一众被告拒不认罪,但贫道心念为人不易,特请诸位主审官员再给他们一次机会。接下来,贫道将会使用我教两种宝物,对他们进行甄辨。这第一件宝物名为问神笺,贫道将在两张问神笺上分别写下墨与白二字,真神若定他们有罪,便会让有墨字的问神笺烧为灰烬,若定他们无罪则反之。如果他们被真神定为有罪,则使用第二件宝物试罪石,此物身泛银光,被辨者持于手中,宣称自己是否有罪,之后将试罪石至于洗罪液中。认罪者所持之石将被洗罪液冲刷洗净,保持清白;否认并确实有罪者所持之石,将被洗罪液排斥而染做墨色。是非对错,且请诸位父老见证!”

此言一出,台下议论声纷纷而起。神啊,佛啊的,听说过太多了,但真正见到的从来没有(虚假宣传的托儿不算),谁都想看看,这位鸿正道长究竟有什么能耐,这问神笺和试罪石又是什么样的宝贝。

台上的一众官员们也是不明所以,有些甚至以为詹闶此举实为不智。台下可是数千百姓啊,这些人本来就够难缠了,你一旦稍有闪失,案子就很难再审理下去。被诬陷栽赃的可是行道教,你这不是坑自己嘛。

作为装神弄鬼这一行里的科学流派创始人,詹闶没时间,也不可能向这些没有物理、化学知识的人解释或者说明,让他们继续无知并恐惧就是了。

等有衙役搬来一张桌子,詹闶大步流星走到桌边,站直了嘴里念念有词小声唱着《包青天》,然后伸出双手的食指和中指,斜刺着向天一举。

两臂伸直的同时,两张一尺多长四指宽的白色纸条分别出现在左右手。台上台下瞬时间一片安静,太特么神奇了有木有。

只有阿棣和郭资等少数见识过詹闶这手的才知道,眼前看到的绝不会是关键,后面才是真正厉害的,也是他们没见过的,所谓神仙手段。

众人的关注中,詹闶提笔在两张纸条上分别写下“墨”、“白”二字,又用双手捏着转了一圈,向所有人做了展示以求见证。

等包括跪在一起的府学众人,在场的每一位都看过了两张纸条,詹闶来到已经准备好的两根木桩处,用少量浆糊把纸条分别贴上去。

然后快速站在两根小木桩之间,双眼微合举手抱天,口中大声念道:“奥奥苍穹,巍巍天地,有道释下!问罪!”

时间配合得刚刚好,詹闶最后一个字念完不到一息时间,写着“墨”字的纸条就开始自行燃烧,很快便化为灰烬。另外那张写着“白”字的纸条,则安然无恙地随风轻摆。

詹闶仍然闭着双目,保持伸手抱天的姿势。台下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就是对他最大的认可,就是行道教大行天下的燃料。在白磷还没被发现的时代,他就是神的代言人。

在白磷自燃的现象下,最目瞪口呆的不是观审百姓,也不是台上官员,而是人犯圈子中的那些府学生员。他们本来就是有罪的,现在亲眼看着上天都指定自己有罪,心里那根叫做“恐惧”的神经就被高高提起了。

詹大掌教是实干派,自然不会说什么废话。享受了片刻台下的小骚动,便睁开眼睛喊了一句“谢神!”,看都没看到底哪张纸条被烧了。如此举止,看在他人眼中,那就是“可信”!

双手放下,装模作样地去观察了一下被烧掉的纸条。又返回到桌子旁,取出一只装了稀释乙硫醇的五千毫升无刻度透明广口瓶。打开盖子,即便是稀释过的,依然恶臭难闻,并随风飘散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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