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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得小侍女花子尖叫声中,刀势一滞,怎么也切不下去。原来电光火石之间,崇文猛扑过去,一把握住了刀刃,他握的是那么紧,利刃怎么也刺不到脖颈上。鲜血顺着崇文的手掌流到手腕,又流到手臂,洇湿了袍袖,滴在地板。

花子大急,忽然房门大开,桦山义政怒吼着冲进房来。刀痴的手铁钳一样攥住弹左卫门手腕,另一只手轻轻掰开崇文握住刀刃的右手,待崇文五指彻底松开,义政左手一拧,短刀落地,义政抬脚把刀踢到一边,手一松,秽多头合身扑到地上。

桦山义政站起身来,花子早已扑上来,扯下一角袍襟给崇文裹伤,一边哭道:“殿下这是做什么,为这种人负这么重的伤,值得么。”

崇文一手攥着伤手的腕子,笑道:“这点小伤算的什么,入娘的,山口城毫发无伤,没想到在自己地盘上还挨了一下。”

桦山义政不解的看着崇文,问道:“大出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崇文笑道:“谁入娘的知道,这家伙一言不合就要寻死,我总不能看着他死在我书房里,人家花子女儿家家的,怎生收拾一地血污。”

桦山义政看了看弹左卫门,又问道:“那这家伙怎么办,扔到街上去?”

崇文说道:“索性好人做到底,那什么。。。你把这家伙拖到百合楼里,让小百合找个地方安置一下,让他洗个澡,让他吃饱,别让他死了,等我问话。”

桦山义政颔首行礼道:“是!”

花子已经把崇文的伤口裹好,血止住了。崇文站起身来,不停的抱怨道:“入娘的,都是些什么人啊,不是奸似鬼就是贱如猪。这一天天的,一件顺心的事没有。。。花子,去收拾浴袍,入娘的,不去泡个澡是不行了,看看那个老瞎子方便不,我得放松放松。”

崇文的私人浴室,他舒服的泡在大木桶里,一个仴姬在一旁伺候。崇文不让她擦洗,只是负责侑酒,他发现泡在浴桶里饮酒才是人生最大享受,比坐奉天大殿舒服百倍。只是他右手有伤,左手持酒盏略为有些别扭。

老瞎子跪坐在帘外,崇文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听说骏河是个好地方,盛产真桑瓜和松茸,鲇鱼也很鲜美。”

“是啊,全赖今川泰范大人守护有方,骏河国没有战乱,自然国泰民安。”

崇文端起酒盏,饮了一口坊津烧,说道:“今川了俊公只用了2百骑就征服了整个九州,实在是仴国不世出的名将,我很钦佩他,他的子孙想必也继承了勇武家风。”

老瞎子声音沙哑,又掺杂了丝丝尖锐,让崇文想起了当年内宦吴亮的公鸭嗓。老瞎子不带感情的答道:“泰范公是仁厚之君,善待领民,谨遵幕府,从未与邻国启衅。”

崇文似乎要睡着了,微闭双眼,好一会儿才忽然问道:“你的意思是,今川泰范遵从幕府,却不愿遵从镰仓公方么?”

老瞎子继续干巴巴的说道:“在下一个下人,藩政是不懂的。不过我听说尊氏公当年有敕命,关东骏河国和伊豆国并非镰仓公方直领,除非镰仓方面的御教令,泰范大人似乎不必遵从镰仓公方。”

崇文又问道:“骏河国日莲宗那些僧侣呐?与守护和睦么?”

老瞎子说道:“泰范公一心向法,早年就是在建长寺出家,因为兄长今川氏家不幸去世,这才被迫还俗继承家门。既然是日莲宗弟子,自然与佛门和睦。”

崇文微微一笑,说道:“今川家本是远江豪族,听说远江今川氏的掘越范将与关东管领斯波氏不和,难道。。。今川泰范大人不会受影响么?”

老瞎子还是面无表情的答道:“在下不知。”

崇文也不着恼,他走出木桶,仴姬给他擦干净身体,裹上一块雪白浴巾。崇文走到一张软垫上,面朝下趴下来,老瞎子膝行上前,手很自然的搭在崇文的肩背肌肉上。仴姬收拾了杯盘酒果,退出了浴室,浴室中只剩下2个人。

这是一双枯瘦有力的手,在崇文的肌肉筋结上熟练的按、捏、揉、拿、推、度、揪、压、搓、控,崇文觉得全身都在热、痛、酸、爽、麻之中,各种奇怪感觉汇成一股暖流,在后背间游走,这实在是奇妙,很难用语言形容的一种舒爽,不愧是高明按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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