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喇叭虎把盏中酒一饮而尽,摇头说道:“还有这许多道道,实在是让人脑瓜皮疼。”
桦山义政笑道:“如你这般愚顽,大出海殿下能领着我们百战百胜,所向无前么?”
崇文却不住摇头,端着酒盏说道:“我一个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不不不,终究还是要靠你们,只有你们的智勇堪当大任,我们才能在这东海惊涛之中活下去。”
老均十苦着脸说道:“我们这些粗人,左右不过一条烂命,为大出海舍了也就罢了,如何担当的起泼天大任。”
崇文酒意上头,焦躁起来,端着酒盏朝老均十扔过去,骂道:“混账!谁人天生会什么,都是入娘的学的!你脑袋里少装些糟酒妇人,多想想世道人心会死么!都指望我一人,我死了你们怎么办?真是傻狗不知臭,打不死、拷不杀的顽囚!”
喇叭虎慌忙俯身施了一礼,说道:“大出海请息怒,这世上从无看得起我等之人,一时有些不惯罢了。大出海放心,从此我等就是龙王岛众,为大出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崇文瞪着眼珠喝道:“不到万不得已,我不让你们赴汤蹈火,我要你们凡事动动脑筋而已。提醒我想不到之处,比入娘的死还难不成。”
孙尿泥也跪拜说道:“虽说我等脑袋里头生锈,动一动怕是比死还难,不过为报大出海之恩,我等一定多出计策。”
崇文忍不住哈哈大笑,骂道:“你个含鸟的猢狲,现在如何指望的上你们。多看看别人成败,心窍就入娘的开了。。。都入娘的起来吧,喝酒喝酒!”
这一顿大酒喝的天昏地暗,打乱了崇文原定计划,他本来打算今日就回到军中,那里还有一屁股烂事要办理。只是紧张的战事告一段落,心里一松,不知不觉就喝多了,被人又抬回了竹林苑。
即使是酒醉之中,他的脑袋也不能闲着。靠这些粗汉监视这么大的四天王寺没有可能,不过既然和尚贪财就好办,想来想去,手头没有合适的人手。不得已,他命人把由良村细作下村良四招来,也只有那个家伙能指望了。
至于幕府军那边,指望新田良介的下九流草台班子,怕是难以掌握动向。该埋的钉子,现在就要埋下去了,如何埋呐。
头疼归头疼,还是渡过了一个春光无限的夜晚,浓姬火一样的热情让他所有的重压得到了释放,心力憔悴的崇文又恢复了巅峰状态。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港口生意最兴旺的地方,永远是酒馆和青楼,酒色是水手最好的药物,治疗他们的海洋疲劳症最有效。
第二天一早,崇文带着桦山义政等几个亲卫回到寺地町大营,骑着大内家送的高头大马。这一次他受到了舟师山呼海啸般的欢呼,海贼们用狂热的嘶吼表达着对统帅的敬意,不仅是带领他们取得了人生第一场重大胜利,更因为歇兵三日的狂欢。
这一刻,任何掌家澳长都不可能反对崇文,他在军中的威望达到了巅峰。
如今仴局舟师占据了长壕外两个街町作为军营,南营寺地町是仴局主力营地,北营在神明町,是二出海和朱难驮哨的驻地。两町之间隔着甲斐町、熊野町和宿院町,距离大约3华里,通过宽阔的沿壕大道交通,片刻即到。
两个军营像两道大门,把堺城守的严严实实。长壕内则是大内军的防区,因为现在不是战时,维持治安是守军最大任务,因此分散在城内各街町。
得知崇文要回营,大炮炥李启乾迎出街口,带着哨长吴平、徐海、沈胡子、弹左卫门,一众契东队头。崇文等下了马,缓缓走在寺地町3丁大道上,在一众部将簇拥下,听着街道两侧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得意洋洋。
遵照他的将令,1-3丁目是舟师军营,4丁目已经被齐腰布幔围起来,成为了军市。堺城到底是商业城市,百姓头脑活泛的紧,这些仴局士卒腰里银子满满,为何不挣。
只是战乱之后,堺城也是百物奇缺,军市里大多是卖春女子,张旗酒肆和撂摊骗赌的泼皮,正经生意不多,对仴局军用物资的补充远远不够。不过随着时间推移,堺城柜坊大笔贷款下来,商路很快会打开,仴局对平户和九州的物资依赖会大大减轻,缓解运力紧张。
军市仴商知道仴局统帅驾临,一齐拥到布幔内侧,向这个传奇大海贼欢呼。这是真正的感恩,在他们最绝望的时候,这个人带着大批海贼漫海而来,把他们从苦海中解救出来,而且善待他们,堺城百姓无不以亲眼见到大恩人为荣。
刚踏进辕门,崇文的脸一下沉下来。
寺地町是堺城的门户,位置十分重要,幕府军、舟师和大内军曾经在这里反复争夺,把这里打成了一片废墟,几乎没有完好的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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