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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是尙巴志一生中最焦虑沮丧的至暗时刻。

三更时分,大营南面突然一片大乱,他一跃而起,匆忙披上衣服。王府亲军库理筑殿亲上云匆匆进账禀报,大营南面珊城遇袭,营中已经出现伤亡,敌人不明。

中山军制分王府亲军和间切军,王府亲军分12队,由南北两库理统帅,直属于王府之主。诸按司组成的军队,称为间切军,平时为民,战时服兵役成军。诸按司各领其部,同样直接向王府负责。

尙巴志知道间切军训练不足,夜间遇袭会引发全军恐慌混乱,自相践踏。他立即命令间切军各部原地待命,警惕敌人其他方向的袭击,海上诸船也不得妄动,他自己亲率王府亲军驰援南栅城。

从中军大帐向外看,南珊城已经起火,其他方向暂时没有遇袭迹象。军营内躁动不安,好在诸按司遵守命令,没有乱跑乱撞的迹象。他心稍微一定,对这次袭击越发疑惑起来,在目前的局面下,与那原上谁这么干都有可能。

不过此时想不了许多,当务之急是先打退敌人。他带着中山国相蔡崇和亲军库理筑殿亲上云,亲自登上一座望楼,向营外观察。敌人隐身在黑暗之中,用弓箭和珊城上对射,一旦压住城头箭雨,就有人冲上来,或投掷油瓶,或发射火矢。

筑殿亲上云指着一个突然迫近珊城的模糊身影,大声说道:“殿下你看,那是琉球人,敌人是达勃期那个混蛋!”

国相蔡崇是老国相蔡文河之孙,此时也在向营外张望,他沉声说道:“未经查证,殿下万万不可中了小人的挑拨之计。”

筑殿亲上云大声咆哮:“必须立即开城出击,不然贼子会以为我们软弱可欺。”

蔡崇声音也高亢起来:“黑夜之中,要严防贼声东击西,敛兵据守才是上策。”

尙巴志看着营外,说道:“我不怕他声东击西,我怕的是他诱敌之计,你们看。”他指着南营外说道:“他们弓矢并不密集,说明兵力很小,这也许只是敌军先锋在骚扰。”

筑殿亲上云焦急的问道:“那我们又该如何?”

尙巴志沉声命令:“命浦添按司军开城出击,具志川按司军在水上策应,先查明敌军是谁再做道理,敌军夜袭不可能就这么几个人,要小心埋伏。”

筑殿亲上云大声应诺,飞快的跑下望楼,命亲军下去传令。

不一刻,一队战士杀出大营,向黑暗中的敌人发起攻击。敌人呼哨一声,向后撤退了,浦添按司的火把如同长龙一般,沿着东川东岸追击敌军,码头上的船队也出发了。但是火把前进不到2里,似乎水陆两路都受到阻击,追击的势头缓了下来。

蔡崇喃喃说道:“果然是诱敌之计,贼人有接应,这不是一般的骚扰,从方向上看,应该是山南军,不过还是谨慎些为好。”

尙巴志不答,沉声传令:“命北谷按司军、读谷按司军、越来按司军、中城按司军出击,接应浦添按司和具志川按司,查明敌军来历,黑夜之中一定要确定道路安全,小心埋伏,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浪战。”

将令迅速传下去,一队队战士出营向南前进,渐渐集结在残桥位置。埋伏并不在河岸上,从南营望楼眺望,可以看到那片密林中隐隐有火光乱闪,并不前进。不用军前禀报了,显然一部分具志川按司军和浦添按司军中伏了,前面的袭击果然是一个诱饵。

筑殿亲上云大声说道:“殿下,那片松林就在南风原前,肯定是山南军在捣鬼,下令全军进攻吧,不然具志川按司就危险了。”

山南、山北两军暗中结盟,趁夜突袭盟友,这是最坏的局面。这意味着尙巴志要面对大里城的海贼,还要面对突然背叛的盟友,他将两面受敌,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愿意相信这样的局面。

就在这时,蔡崇指着西南方向,艰难的说道:“殿下。。。你看。”

只见7、8里外的南风原高地上,整个山南军营都沸腾起来了,这么远都能感到细碎营火的剧烈跳跃,汇聚成疯狂摇曳舞动的火焰,在夜幕中吞吐。。。那是大军,山南军大营在调兵遣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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