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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林虽然成绩实在是不怎么地,但是语言表达能力还是很强的,接下来的十分钟里,他生动形象地跟林语惊叙述了一下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细节,细到差点打起来之前,双方到底互相问候了多少次亲戚。
七班的平均成绩不好不坏,在理科班里面属于中下游,但是比起十班来还是绰绰有余的,并且七班体委能说出用球赛定输赢这话也不是没原因的,他们班有四个校篮球队的。
而十班虽然阳盛阴衰,男生不少,但是其实真正篮球打得好的,除了体委于鹏飞和宋志明,还有一个林语惊一句话都没说过的高个男生以外,其实别的水平都一般,至少跟校队的肯定是没法比了。
“所以说,我们虽然娱乐活动搞得确实不错,但是这个娱乐活动也是要分的,”李林伸出一根食指,愤愤地点着桌面,“但凡七班提出的不是打球,而是用游戏说话,咱班随便出一个人都能把他们杀得血流成河片甲不留。”
“……”
林语惊越听越困,整个人状态昏昏沉沉的,还有点头疼,最后趴在桌子上在他的话里提炼出了重点。
所以说,就是不止学习成绩不行,篮球打得其实也很次,只有玩行。
但是有一点,林语惊还挺不明白的:“那个4X100的接力赛奖状,上面的班级难道还没填吗?就等着篮球赛哪个班赢就写哪个班?”
李林:“这是一张奖状的问题吗?这是输赢的问题吗?不是,这场战斗关乎尊严,本来就是他们班自己接力棒掉了,竟然往咱们班身上扣锅,这不能忍。”
李林神情严肃:“他们就是想羞辱我们,你懂吗?他们不一定要的就是这个奖状,而是我们输给他们班这个过程,然后可能当着我们的面,就把奖状给撕了。”
那林语惊觉得十班这个好不容易拿到的4X100米接力赛的奖状八成是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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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早自习铃声响起,刘福江进了教室,李林终于肯闭嘴了。
林语惊的世界清净了,她转过头来继续趴着,一边翻了翻书本,思考着今天早自习要做点什么,最后抽出英语书开始背课文。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实在有点背不下去,南方教室里没暖气,林语惊冷得缩了缩肩膀,把英语书合上,手臂压在上面蔫巴巴地趴在桌子上,侧着头闭上眼睛准备睡一觉。
她觉得自己好像很快就睡着了,又好像没睡着,浑浑噩噩的,像在睡觉,隐约却能听见教室里同学说话的声音。
忽然,林语惊觉得眼皮子上有黑影晃了一晃,紧接着额头上落下一点温热的触感。
像是一个人的手。
她皱了皱眉,下意识就要睁眼,又不想睁开,那只手大概停留了两三秒才拿走,然后,她听见有人在她耳边叫了她一声:“林语惊?”
林语惊不情不愿地睁开眼,光线有点刺眼,她眯着眼,看见沈倦凑近她说:“你有点儿热,去校医室看看?”
她皱了皱眉,脑袋往臂弯里埋了埋:“我不热,我有点儿冷。”
“我知道,”沈倦低声说,“你额头,烫的。”
林语惊抬起头来,嘴巴干干的,她舔了舔嘴唇,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自己摸摸不太出来,不过她也能感觉得到自己精神和平时比起来不怎么好,但是校医室在寝室楼那边,她现在完全不想动,于是又软绵绵地趴下了:“没事,我睡一会儿就好了。”
沈倦没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林语惊忽然感觉到身上一沉,一件衣服盖在她身上,带着温暖的体温和干净的洗衣液味道。
她睁开眼,头微微晃动了一下,鼻尖蹭到了个黑色的外套的衣领。
沈倦正看着她,抬起手来,隔着厚厚的两层外套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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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语惊这一觉睡了挺久,刚开始迷迷糊糊的,始终感觉自己没睡着,期间被沈倦叫起来一次,吃了片退烧药,又爬下继续睡,这下整个人睡得都沉了不少。
再睁开眼睛都已经中午了,教室里一片安静,林语惊开始觉得热,她抬手拨掉了盖在身上的外套,坐起身,转过头。
沈倦正坐在旁边看书,在林语惊接受了他的学霸人设以后,她发现沈倦确实也是学习的,只不过他就算是在看书的时候,神情姿态都过于散漫,没有半点认真的样子,导致之前林语惊之前一直都对他产生了点误解。
余光扫见她坐起来,沈倦转过头:“醒了?”
他放下手里的书,无比自然地伸出手来,想去摸摸她的额头。
林语惊发了些汗,此时身上里面的那件衣服都觉得有点黏黏的,额头上也有点儿汗,她下意识往旁边偏了偏,躲过他的手。
沈倦的指尖从她面前划过去,停在耳边,他顿了顿,没动:“过来,我摸摸。”
声音低沉,在空荡荡的教室里甚至听起来有一些温柔。
“……”
林语惊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思想太龌龊了,这一句“我摸摸”没由来地忽然给她一阵脸红心跳的,不自在感。
即使她知道沈倦这话说得无比纯洁。
她清了清嗓子,解释:“我出了好多汗……”
沈倦挑了挑眉:“所以呢?”
林语惊声音发哑,嗓子火烧火燎的疼,不想多说话:“脏的。”
沈倦“嘶”了一声,倾身向前靠过来,抬手往她脑后一勾,往自己身前一带:“哪儿那么多废话。”
林语惊措不及防,身子又发软,整个人一下子被他捞过来了,脑袋结结实实砸在他怀里。
鼻尖撞到腹部肌肉,感受到柔韧的硬度。
她僵了僵,慌忙抬手撑住他的腿,支撑着上半身抬起头来,下意识往上看。
沈倦低垂着眸看着她。
她猛地一抬头,两人距离倏地拉近,林语惊吓得手一软,“啪叽”一下重新栽回到他怀里。
她脸贴着少年温热结实的身体,感受到他胸腔低低的震颤,笑出声来:“生个病怎么还投怀送抱上了?”
他说着身子往后靠了靠,拉开了一点距离,摸了摸她的额头:“退了。”
林语惊难堪得要死,耳朵发烫,觉得自己刚降下来的热度好像又升起来了,低垂着头不想说话。
沈倦垂着头,声音响在她头顶:“还没抱够?”
“……”
林语惊直起身来,斜靠着桌边儿看着他。
小姑娘生了病和平时差别很大,看起来有点儿蔫巴巴的,声音又哑又软:“沈倦,你别趁人之危,看我生病打不过你你现在就使劲儿欺负我。”
沈倦愣了愣。
他垂着头笑,人又往前靠了靠,声音懒洋洋的,有些痞:“你是真烧得不太清醒,林语惊,趁人之危是这么用的?”
“怎么就不可以这么用了,”林语惊从桌角拿过水杯来拧开,里面的水温热,她咕咚咕咚喝了两口,嗓子比刚刚舒服了一点儿,“沈同学,多看看成语字典,正经的用法多着呢,脑子里别总装那么多有色废料。”
“行吧,”沈倦重新靠回到墙上,从桌肚里摸出一小袋药来,放在她桌上,“去吃个饭,然后回寝室睡一觉,下午的假我帮你请。”
林语惊垂头,半透明的小塑料袋,里面放着几个长方形的扁扁小药盒。
她抬起头来,叫了他一声:“沈倦。”
沈倦淡声应道:“嗯?”
林语惊看着他:“你是不是……”
喜欢我啊。
这一句话说到一半的瞬间,林语惊脑海里闪过无数言情偶像剧里面的台词,女孩子哭泣着大声质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对我这么好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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