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魂记·连夜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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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末辛看着这地上的一对男女,心中很是着急,又不甘地问孟婆,“万一有例外呢?”

“这倒也不一定,做城隍的人大多上了年纪,老了才无牵无挂,像他这般年轻的确实少见,说不一定真的被换了一份假记忆。”

若是像她一般是天上犯了错被罚下界的,被篡改了记忆也是有可能的,只是这话她没对黎末辛说。这丫头最近对她的过去感兴趣得很,想法设法地打听,对她比对叶禛还上心。

闻言,男子忍不住看孟婆一眼,转而问那姑娘,“你说我与你在梦中相识,是如何相识的?”

闻言,女子抬头看着他,“你真的想知道吗?”

“不瞒你说,我生前也是孤苦伶仃,若真的被人如此热烈地爱过,拼尽我这七十来年的功德,都要同你再续前缘。”

“阎君也不是不好说话的,若你俩真的有这种缘分,他总不至于棒打鸳鸯,到时众人再求求情,要么让城隍再入轮回,要么你不必再投胎,左右不过是件小事。”孟婆和声道。

闻言,女子的情绪总算是稳定了不少,长舒一口气道“其实在我生前,我与他的重逢也算是一遭荒唐事。”

“怎么说?”城隍不解地问。

女子叹了一口气,看了城隍一眼,想了想才缓缓开口道“我这一世叫饶岸然,父亲曾是卫国高官,后来被人陷害家道中落,我差点被家中人所卖,未婚夫慕晨辉将我赎回来送回江州安养,我与你才得以重逢。”

“令尊名讳可是饶承文?”黎末辛皱眉问。

饶岸然皱眉点头。“姑娘从何得知?”

“前几天……”

“前几天他有一位朋友路过孟婆庄,给我说起他枉死的朋友,想必就是令尊大人了。”孟婆抢过话道。

人家姑娘本来已经够惨了,又何必将实情说出来徒增伤悲?

饶岸然不疑有他,哦了一声,感慨道“父亲惨死,又遇上未婚夫变心,最后抑郁而亡。但都过去了,能遇上景程,前尘往事,都当是历练了。”

“发生了何事?”城隍皱眉问道。

饶岸然看着他,苦笑一声“那得从我生前的一场孽缘说起。”

她想了想才缓缓开口“父亲离世后,嫡母便将我卖给了别人,未婚夫慕晨辉将我赎回来养在江州,我以为他对我情深义重,不曾想却只是良心不安而已。”

……

自饶承文入狱后,饶岸然便四处打点,以希求昔日的老友在朝中为父亲说说话。俗话说大树底下好乘凉,但树倒了猢狲自然也就散了,谁还会想着帮着一把?昔日那些所谓要好的朋友,是跑得最快,也是撇得最干净的。而家中那些姨娘们,在饶承文被抓走的那天晚上,便提出要分家。饶岸然站出来极力反对,才勉强压下来。但是家败如山倒,又怎是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镇压得住的?

这一日,她从外回来,就见家中的仆人抱着行礼匆匆地往外跑,她拦不住人,便径直往嫡母房中去,在门外便听见嫡母道“这家也就是如此了,老爷之前嫌我们没本事生不出儿子,恨不得把我们休了再给人腾地方,现在大难临头各自飞,他也不能怪我们。”

“夫人说得是,如今府中是您当家,您说什么我等便都听着。”

“各自房中的东西嫁妆,变卖了都是自己的,至于其他物件,分不周我也懒得断公道,都悉数变卖了,我拿四,你们拿六……”

听到此处,饶岸然再也忍不住了,走进屋内看着嫡母怒道“母亲要做什么?”

那陈氏见了饶岸然也没有什么顾忌,直言道“你父亲进去了,我们也得寻生路,别都死了给人家说饶家无人。”

“您这是当家主母该说的话吗?”

闻言,陈氏冷笑了一声,“当家主母?你自己去问问你大牢里的父亲,他何时拿我当过妻子?我只不过是你母亲死后拉来填房的,日日还背着生不出儿子的骂名,正眼都不瞧瞧你五妹,他不顾及我的想法,今天纳一个明日纳一个,他眼里有我这个妻子吗?”

说到此处,陈氏也动怒了,一旁的人忙劝她莫生气,一浅紫色衣裙的妇人一边劝着陈氏,一边对饶岸然道“三姑娘,你是许配人家了的,你自是不愁日后的生计,但你脚下的这些妹子,还张着嘴要吃饭呢。此事,我们也是无奈之举。”

“你们……你们……”饶岸然被气得发抖,指着众人骂道,“亏得你们平日里殷切得如奴如婢,没想到竟是这般歹毒的心肠!要走可以,除了你们自己的嫁妆,其余的东西一件也不准动!”

“啪——”陈氏闻言,拍案怒道,“这个家现在是我做主,还轮不到你一个黄毛丫头在此教训人!你一个要嫁出去的人,就别管我家的事了!春秀,请三姑娘出去!”

饶岸然被陈氏赶了出来,气得直跺脚,但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办法,还是侍女提醒她去找慕晨辉,她才匆匆往慕家去。

饶岸然的母亲与慕晨辉的母亲有总角之亲,俩人从小便定了娃娃亲,所幸长大后相处得也不错,慕晨辉对饶岸然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

她匆匆忙忙来到慕家,被管家告知慕晨辉被派往顺州带兵,一时半会儿回不来。闻言,她眉头紧皱,“世伯呢?世伯在家吗?”

“大人一早就上朝去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姨娘也不在家?”

“夫人昨日里便去了慈安寺上香,估计得小住几日才回来。”

言至于此,饶岸然顿时明白了些许,不禁冷笑一声,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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