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2)
忙碌了一整天,到晚上的时候,按摩店里果然没有再继续上客,林晓在沙发上窝了一会儿后起身,想趁着夜晚清静继续听昨天没听完的英语课程,可刚走到电脑桌前,还没来得及开机,就听见玻璃门门口的感应挂件传来了一声悦耳的“欢迎光临”。
林晓微微愣怔,随即直起身子,等门被推开后,笑着问了一句:“您好,这么晚了,是要按摩吗?”
成功躲过埋伏在公司楼下的各路娱记、将自己全副武装过后一路绕过大半个市区、为了安全起见将车停在了离按摩店五百米的路边,最终步行而来的方驰站在门口,此时猛地再看见林晓那双清澈漂亮却瞳孔失焦的双眼,梗了一下。
对方没有回应……这个场景莫名有些熟悉,林晓不自觉地皱了下眉,而还没等他再次开口,面前的人似乎就靠近了两步,低声说:“你好,是我。”
对方嗓音非常好听,即使昨晚话不多,但是林晓还是记忆深刻,不过昨晚已然闹了那么一场不太愉快的乌龙误会,林晓此时不太确定对方再次上门的含义,只好试探性地问道:“张……张远先生?”
方驰毫无心理负担地“嗯”了一声。
经纪人什么的,背锅专用,百试不爽。
林晓猜不透方驰的意图,只好又问:“你这是来……”
“道歉。”方驰承认地非常利落,淡然中透露着无须怀疑的笃定。
林晓倒是觉得有些意外,虽然昨晚是一场驴唇咬了马嘴式的张冠李戴般的对话,但他还是能从对方的语调和措辞中敏感地察觉出来,这人的气场比较清冷强硬,而且最后误会解除,对方又非常绅士地多次道歉,他以为这件事就到此结束了,怎么也不会想到,今天还有个番外篇。
林晓本来性情本就柔顺没什么脾气,昨晚的事过了一夜,负面情绪已经消散的差不多,若非要说有什么,也只剩下一丝茫然淡薄的尴尬而已,但现在对方又为了这事特意登门,他反而伸出了几分赧然和窘迫:“没、没关系……都说了是个误会,所以您也没必要挂心。”
方驰隐没在鸭舌帽檐下的剑眉微微一挑,似乎不太喜欢对方“您”来“您”去的客气和疏离,但也只是说:“昨晚我真的喝多了,当时的道歉也不够郑重,所以必须再来这一趟。”
林晓:“好吧,那我收下了。”
方驰:“……”
就,还挺突然的。
林晓本以为这件事到这就真的正式完结了,没到“张先生”沉默半秒,忽然问:“现在还能做按摩吗?”
林晓:“……哈?”
这又是什么接连上演的扑所迷离的剧情?
方驰环视店内一周,确定此时和昨晚一样,除了自己没有第二个客人,于是非常顺理成章地说:“昨晚本来就是来按摩肩颈的,但是……不好意思我白天时间上不太方便,所以只能晚上过来,所以现在做还来得及吗?”
林晓:“……”
不是,张先生你这个决定是不是有点草率?
毕竟咱俩之间昨晚还是守法市民举报情.色服务的关系。
方驰:“之前预约也是因为我这几天肩颈真的很不舒服,已经快影响正常工作了,所以可以吗?”
林晓:“……行吧。”
小林师傅从不拒客,毕竟祖传手艺的金字招牌不能丢。
林晓微微一动:“那您……”
方驰懒懒开口:“楼上吧,昨天不是说楼上还有单间?”说完又轻声一笑,补充道,“没别的意思,我就是不太习惯在大厅脱上衣。”
林晓:“……”
行吧,大厅是原罪。
但关键是……就做个肩颈按摩,上衣没淋湿的话真的不用脱。
昨天是意外,信我。
林晓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表现的云淡风轻且有专业素养,微微侧过身,说:“那您跟我上楼。”
说完转身,脚步非常平稳地向楼梯口走去,除了上楼梯的时候单手扶上了楼梯间的扶手,脚步稍显谨慎了一些外,其余的一切动作、神情,真的和正常人无异。
林晓走上二楼,按亮了墙上的灯源开关,转身对仍旧站在一楼的方驰招呼了一声:“张先生?上来啊。”
方驰微仰着头,眯起眼睛看着斜上方不远处那个少年,橙黄色的灯影在他身后漫开,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毛绒绒的光晕,再配上小林师傅那张宁静无害的面容,看上去——就,很我佛慈悲普渡众生。
方驰轻笑一声,踩着木质楼梯上了二楼。
二楼的按摩单间里,门一关,摘掉了口罩和帽子的方驰俯卧在单人床上,整张脸埋在床头的漏孔里,瓮声瓮气却又十分配合地回答小林师傅关于“您哪里疼”以及“怎么个疼法”的问题。
林晓从橱柜里取出一条干净的白巾盖在方驰肩膀上,单手捏住他脖颈两侧,稍稍用力,一边找着他的病灶点,一边轻声问:“是这吗?”
方驰:“……有一点。”
林晓指尖顺着侧颈的经络转移,在他颈四椎旁这处穴位上停住:“这呢?”
方驰极力忍耐:“……嗯、呃……比刚才疼……”
林晓大概弄清了对方的疼痛点,三根手指直接按上方驰脖颈与椎柱相连的大椎穴:“那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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