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深亦情一伴一朝夕,浅亦情一殇一惆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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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京城内一座富丽堂皇的殿宇中灯火通明。一位年老者和一名十六岁的少年端坐于棋盘两侧,纹枰对弈。

少年轻拈起一枚黑子,视线来回扫了扫棋盘,在边角处轻描淡写的投了一子。

老者摸摸胡须,点头道“小尖?妙哉!几日不见,棋力有长进。”

少年清纯的面庞下,却透出与年龄不符的落寞神情,“那又如何,还是比不过那人。”他想起幼年时,时常看见今上与那人切磋棋艺,而那人也不惧天威,落子气势凌厉,一心一意只想要赢。

“晋王即将被押解回京。”老者拿起白子,果断地发起最后的进攻。

少年伸到棋盒中的手微微一颤,垂眸并不答话。

“怎么,怕了?”老者见少年半晌落子,一语双关的问道。

少年抿嘴不语,抬手再落一子,二路飞渡,抵挡住对方的攻势。随后少年抬头颇为炫耀的问道“如何?”

老者盯着棋盘赞许道“甚好。看来是老夫输了。”

少年赢棋后却无任何欢喜之色,依旧是眉头紧锁,“那个黑袍人,有何说法?他不是确保,一定能赢?”

“他啊……”老者不屑的笑起,“他连正脸都不敢露,明显是明哲保身之人,怎敢指望他?”

少年拿棋子的手抖得不行,稚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愤怒,“那个黑袍人,不是说晋王党很厉害吗,却连个野孩子也斗不过。弄成这样,如何是好?”

老者目光不经意间扫到少年的左腿,而后怜悯的看着眼前的孩子,“晟晖,你就这样恨他?”

“是。他抢走了我的一切,我恨他。”苏晟晖如是说。

老者闻言,缓缓转头,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不明所以的笑了笑,“天,黑了……”

※※※※※

由禁军护卫,丞相坐镇的大队伍浩浩荡荡的向京城前进。像这种高官齐聚的豪华阵营,途径之处,地方官员的接待必是少不了的。

到了秦淮落脚时,知州率领着一干文武,早早在城外恭迎。见大队伍过来时,知州忙跪拜叩首,“下官携秦淮官员见过丞相和各位大人。”

邵安下车,望着前方十里秦淮,和他走时一样,繁华依旧。然不过数日,已是物是人非。他心中感叹万千,转首看向眼前的官员,平静的开口“诸位免礼。”

这时,冯彻等人也下了车,裴绍钧亲切的和秦淮官员打了招呼,并询问了晋王及诸位大人的安置问题。

“下官腾出了官衙后宅,请各位大人入住。”

邵安吩咐,“王爷不喜闹,安排个安静点的上房。”

“下官一定办好。”知州虽然嘴上答应道,心里其实却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谋反重犯的待遇和以往不变,依然是最好的。

其后是接风宴。晋王病着,自然是和杜云龄在房中单独吃,而邵安李洪义他们在知州的盛情之下,难以推辞,只好一起用餐。

席间,知州热情好客,邵安神色恹恹,冯彻眉头深锁,裴绍钧左右逢源,李洪义埋头大吃……于是一顿饭在一群人神态各异的情况下,居然安稳的吃完了。

而然安稳,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散席后,知州安排大家入住。什么人住上房,什么人住偏房,什么人住牢房,知州心中自然有一笔明账,早就安排的妥妥的。

可惜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晋王并没有按阶下囚对待,而是住在了上房。邵安因邵老爷派人请他回府,故而不在衙门里住。

可是危险,往往在疏忽时发生。那时邵安并不知道,仅仅一夜时间,骤变突生。

邵老爷想让邵安回府住,毕竟不是大禹治水,邵安若过家门而不入,邵府面子上到底不好看。于是邵老爷派阿瑞来请,倒是很懂邵安的性子。邵安见到阔别良久的阿瑞,说不想念是假的。顺带着,他也不好意思拒绝父亲的美意了。

邵安上了马车,将阿瑞也拉进来同乘,问道“在府里住的还好吗?”

“奴才很好。”阿瑞规中规矩的答道。

“父亲他们好吗?”

“老爷他……”阿瑞说到此处,有点难以启齿的看着自己的主子。

邵安心知肚明,直言道“是不是父亲和大伯闹不愉快了?”

“是。”阿瑞将这些天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邵安。果然不出邵安所料,爷爷早有后手,留下遗书,将家主之位传给了大伯。

主仆二人边聊边走,不久便回到了邵府。邵老爷亲自来门口迎接,见邵安下车了,笑着说“那日你匆匆离去,原来是去办大事了。”

邵安敷衍道“事关机密,未敢告知父亲。”

“国家大事,为父怎能多嘴。”邵老爷不过随口一说,哪敢真去计较,忙转话题道,“菜已备好,先用膳如何?”

“刚刚已经吃过了。”

“那就喝点茶吧。好久不见你,我们父子好好叙叙旧。”

明明过年时才见过,有什么好叙旧的。邵安心知,父亲非要把他叫来,定是为了家主之事。

果不其然,寒暄片刻后,邵老爷便将话题转向了正题,“你大伯他,如今是邵家家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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