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6章 重要的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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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海瑞上任,松江府翻开了新的篇章。

由于有两位得力师爷分担大量的府衙事务,确实帮海瑞节省了不少的精力和时间,让他更加从容地着眼于松江府的发展大计。

他不像某些人所期待那般直接对徐家下手,亦不可能会畏惧于徐家的权势,因为海瑞的眼中从来没有政治,眼里由始至终都是底层的百姓。

面对着松江府百姓的诉讼,却不管是多小的案子,他都是一视同仁地认真审理。为了减轻诉讼百姓的负担,亦是接受没有诉讼状的案子,直接让百姓在堂中口述。

他很快注意到松江府这块富庶之地中,亦是存在着大量的贫苦百姓,甚至很多人只能在松江府行乞为生。

经过多方了解,他发现松江府首当其冲是水患。由于松江的淤泥越来越严重,每年的夏秋汛期,都会造成江边很多田地被淹没。

这对于大户并不算什么,毕竟他们有很多远离松江的田产,反倒有利于他们抬高粮价。只是对于升斗小民,这稻田被淹简直是灭顶之灾。

每年一次的水灾,令沿江的百姓要么成为徐家等官绅的佃民,亦或许是背井离乡另谋生计,致使很多田地被得荒芜。

官府和朝廷面对这种状况往往都是要兴修水利,只是兴修水利工程耗资巨大,往往需要朝廷拨款才能完成。

却不知是徐阶为了避嫌,还是他打着其他的小算盘,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将银子拨给他门生藏继芳疏通松江。

海瑞得知松江的淤塞情况下,却是没有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一段时间早出晚归,每日乘坐小船勘察松江各处,从而得到了大量的一手资料。

在历代松江知府都是避之不及的问题上,海瑞却是拿出了为民做事的魄力,上任仅一个月便抛出了疏通松江的水利方案。

在具体的方案上,他看到了“黄浦夺淞”的大势,结果顺着这一个河道大势,经黄浦新支流入海。

对于松江府衙的财政问题,他决定采用“以工代赈”的方式,将那些饥民和除水患有效地结合起来。

王弘海原以为海瑞的厉害之处是为官清廉、铁面无私,却不想海瑞竟然跟老师那般能够克服困难做事,心里亦是暗暗地佩服。

只是松江的淤泥比想象中要深,仿佛已经化身成为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怪兽般。

面对这个造富松江府几十万百姓的方案,徐家人竟然带头反对这个方案,给出的理由则是海瑞一个举人知府不懂治河。

在这个以功名论英雄的年代,海瑞再度吃了“文凭低”的暗亏,这个说法竟然得到了松江府士子群体的一致认可。

特别在松江府地界,徐家要反对的事情,几乎就没有执行下去的可能性,却是面临着由上至下的阻力。

正是如此,海瑞经过一个月的勘察和计划制定的解决松江水患方案,却是遭到了各方力量的反对。

在海瑞为松江水患奔波之时,徐家亦是没有闲着。

经过一个月搜罗“罪证”,一份出自于吏科右给事中戴凤翔的奏疏出炉,矛头直接指向了松江知府海瑞。

结合徐家人所提供的各种情报,他给海瑞罗列了三宗罪:庇奸民,鱼肉士绅、沽名乱政。

海瑞上任以来,可谓是为官清廉如水,哪怕面对的是一台显微镜,自身都没有出现传统上的官员弊病。

他收受贿赂却是不可能的,连王弘海送来的东西,海瑞都会分得一清二楚;生活铺张浪费更是不可能,上任至今都不曾买肉,前任知府留下的名贵花圃已经成了菜地;至于鱼肉百姓那就更不可能,他关心最多的便是普通的百姓,涉及财物纠纷亦是偏向于普通百姓。

大明的科道言官发展至今,其操守已经越来越低。“银山总督”胡宗宪、“造反状元”沈坤和“日出造子”高拱等,全都是这些科道言官的杰作,为了上位可谓是绞尽脑汁。

面对清廉如水的海瑞,却是难不倒这些经验老到的科道言官。

你海瑞不是偏帮普通百姓吗?那我就给你一顶“庇奸民”的帽子。你海瑞不是打击士绅吗?那么就给你“鱼肉士绅”的帽子。有鉴于你在松江府做了太多的事情,给你“乱政”却是一点都不为过吧?

历史仿佛回到既定的轨道,虽然海瑞不是应天巡抚,亦还没有对徐家动手,但却是遭到了几乎相同的罪名弹劾。

只是这种事情似乎早已经天注定般,毕竟海瑞始终是站在了百姓这一边,站到大地主阶级的对立面,故而他必然遭到文官集团的嫌弃。

阴云下的苏州城,街道不复往年的热闹,整个城都显得人心惶惶。

西长安街,应天巡抚衙门。

门前的两座石狮正是张牙舞爪般地窥伺着前面,门前八名巡抚亲卫扶刀站立在这里,彰显着这个衙门的派头。

自从林润出任应天巡抚后,绝大多数的时间都驻足于苏州城,而今的林润已经被人在背后称为“林魔头”。

由于有徐阶作后盾,他敢于毫不留情地对苏州的丝绸商人下手,一度将洞庭帮几十人一并关入巡抚衙门大牢中。

“放我出去!”

“我是冤枉的!”

“你不能这般不讲道理!”

……

巡抚衙门大牢已经显得人满为患,其中不乏养尊处优之人,甚至还有旧日状元公的后人,却是不断发出他们的诉求声。

一个身穿四品官服的青年男子从狱中走出来,五官很端正,身材并不高大,但那双眼睛显得很是精明。

“巡抚大人,您请!”牢头显得很是机灵地打开牢门,对着这位身份高贵的应天巡抚林润恭敬地道。

林润从应天巡抚大牢走进来,面对着阴沉的天空,眉头仍旧紧紧地锁着,而刚刚的拷打还是历历在目。

经过这几个月的不懈努力,他发现苏州城的事情极度棘手,甚至比当年对付严家还要难上一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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