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七(2 / 2)

加入书签

果然沈百福酒是喝了,其他敬谢不敏:“多谢多谢,太客气了。

不瞒你说,我是俗人一个,平时也没什么忌讳,不知道怎么弄出串佛珠来;真见什么高僧大师,非被人家笑话不可,还是算了吧。”

卢文豪接口:“对嘛,喝酒归喝酒,还非得拉扯别人,多没意思。

今朝有酒今朝醉,别说福哥,在座的哪位不得享受享受人生,还管得了那么多?

来来,吃饭吃饭。”

那位俗家弟子也不生气,高蓝山却笑话他,“老卢啊,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小气。”

席间热闹起来,一直没怎么发言的金丝眼镜忽然提起正经事,“对了,刚才没说完,还得向各位请教:咱们这些人都出来了,以后是不是又和2015年前一样,一、两年出来能两、三个人就不错?”

不等高蓝山说话,卢文豪便抢着答,“没错,那才是蓬莱正常水准,这两年根本不正常。”

高蓝山也面色黯然,放下筷子,“说实话吧,在座各位,加上我那几个朋友在内,有的是凭着真本事打出来的,比如我,卢文豪,老刘,凌耀祖和雷雪,梁瑀生柏寒,老赵也算一个,石兄弟那棵树也不赖,剩下的嘛……”

他看看头顶骑着小老虎漫天飞翔的小兔爷,再看看胖子:“这位面生兄弟也算一号。”

旁边杜老师左右看看,“你不如就直接说,其他我们这些人都是占便宜蹭出来的,说白了就是添头。”

乘客们都笑,闷头吃肉的沈百福忽然说:“也不一定,里面还有朋友。”

这厢忙着喂两条小龙的柏寒用银叉柄敲敲楚妍手腕,奇怪地说:“喂,你今天怎么了,连橙汁都不喝?

减肥吗?”

咦?

楚妍目光又温柔又好笑,大姐姐一样摸摸她的头,赵邯郸隔着桌子对梁瑀生说:“蓬莱里头我觉得柏寒脑子挺好使,出来才发现,这孩子有点傻。”

什么意思?

柏寒怒目而视,却见他站起身挥舞两下胳膊:“各位,我插个话。

那什么,趁着今天人齐,有件事跟大家汇报:我和楚妍要结婚了……”

柏寒张大嘴巴,条件反射地望向好友肚腹——那里系着当成腰带的白丝巾,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雷雪捂着嘴巴欢呼起来,梁瑀生也用力拍着巴掌,“够有效率的。”

“你真的,有宝宝了?”

柏寒敬畏地望着楚妍。

她对好友最深的印象停留在对方对着珀伽索斯虔诚下拜,或者手持笔记本列出执行任务的方案,和贤妻良母压根沾不上边。

激动地脸都涨红了的楚妍点点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赵邯郸却一点没耽搁,滔滔不绝地说:“八月初在邯郸办事,八月底在伦敦再办一场,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兄弟,能来的都来,今天就把请柬都发了……”

这家伙要结婚了,还要当妈妈了。

耳边喧哗欢呼不绝于耳,各种各样的问题却飞速冒出来:他们的宝宝是黑头发还是金头发?

长得像爸爸还是妈妈?

长大学射箭还是当学霸?

柏寒刚问一句:“在国内生宝宝还是英……”却被好友一手一个握住自己和雷雪手掌:“你们要陪着我才行。”

伴娘哇?

柏寒本能地想,我没当过,不过难不倒我。

于是六十多个日日夜夜之后,她发觉伴娘真的没什么难度,不过还是挺累人的。

露出肩膀的浅粉曳地纱裙,腰间装饰着光滑缎带,非常像希腊女神的衣裳;黑发从两侧编成细细发辫,在脑后用粉玫瑰固定,耳边悬着珍珠——柏寒对自己的造型满意极了。

身旁雷雪却不得不忙着用别针固定腋下衣裳:她太瘦了,纱裙不停往下滑。

过去帮忙的柏寒戳戳她单薄的肩胛骨,“喂,你多吃点东西好不好?

冬天不要出门,否则一刮风就把你吹走了。”

“我很好啊,我妈妈天天给我煲汤,都快变成广东人了。”

雷雪辩解着,把话题匆匆转开去。

“小柏,等他们去希腊度蜜月,我们在英国多住一阵好不好?”

曾经和珀伽索斯与美杜莎邂逅的缘故,楚妍和赵邯郸的婚礼被设计成浪漫希腊风,会场庄重而不失典雅,举目都是鲜花,到场宾客无不交口称赞。

熟人慢慢多起来,雷雪正和提前到来的老胡丁一和周丹宁打招呼,后者都是西服革履,倒令柏寒颇不适应。

小雀斑胖子穿得情侣装,金丝眼镜、张琳也露了面;杜老师和凌耀祖出国比较麻烦,其他乘客也都参加了月初在国内那场婚礼,今天便没到场。

络腮胡子配纯黑燕尾服,沈百福相当帅气,不少宾客目光集中在这位陌生的亚洲面孔上。

“基督徒的婚礼可真累人,还得去教堂宣誓。”

婚礼前半小时,口渴的柏寒找到男朋友,“以后我结婚可不这么麻烦。”

“你说了算,我怎么都行。”

梁瑀生正用欣赏的目光打量她,事实上身为傧相的他裹着深色礼服,阳光下越发俊朗挺拔。

我男朋友也很帅嘛柏寒快活地摸摸他领结,刚想说句什么,就听到不远处新郎官刻意压低的声音:“妈,我都多大了?

快三十了,又不是三岁小孩,我都快当爹了。

您又不过来,就崩管了。”

做为老派保守人士,赵邯郸父母对混血儿媳妇的热情远远不如自家儿子,甚至没有参加他们月初在邯郸那场婚礼。

如果换成柏寒,不要说结婚,对男朋友也必然没有好脸色;可惜在独立聪明的楚妍面前,这些压根算不了阻力。

“小柏,老赵父母从来没出过国,更没和外国人接触过,我对他们而言就是个外国长大的外国人。”

得知两人婚期已定,柏寒替她打抱不平的时候,楚妍轻松地耸耸肩膀浑没在意。

“他们根本不知道我和老赵在蓬莱整整一年经历,在他们眼里,我俩年初认识,年中就要结婚,还是奉子成婚,当然很不靠谱。

所以无所谓啊,我喜欢老赵,老赵也喜欢我,还有什么问题?

我们经济又不依靠他们,事实上非常独立,对不对?”

经济不能用独立来形容,压根是两位富豪好不好?

眼瞧着远处新郎官把电话一挂,赌气蹲着抽烟,柏寒对梁瑀生勾勾手指。

“梁哥,生哥,梁瑀生。

虽然老赵是你老铁,楚妍也是我好朋友,可话也得说清楚:既然他们结婚了,如果以后老赵对楚妍不好,我肯定对他不客气。

到时候,你站在哪一边?”

这个问题显然不太好答,梁瑀生决定避避风头。

“哪儿的事?

老赵捧着楚妍还来不及呢,孩子都有了,哪儿还敢有二心?

到时候要是他俩吵架,咱俩一起批评他们,就这么定了。”

伦敦给人的印象总是雾蒙蒙的,那天璀璨阳光却笼罩着英伦三岛,令到场宾客暖洋洋的。

长及地面的洁白头纱,装饰着花朵和珍珠的抹胸鱼尾雪白婚纱,满头金发仿佛太阳底下的新鲜稻穗——柏寒几乎认不出好朋友了。

和楚妍一先一后狼狈地爬上泰坦森林栖身树顶的时候,柏寒可没想过现在这场面;于是楚妍父亲把女儿交到赵邯郸手里的时候,她的眼眶默默湿润了。

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她:半束由粉玫瑰、粉芍药、纯白马蹄莲和绣球花组成的捧花,另一半被递到雷雪手中。

不知何时,楚妍已经热泪盈眶:“这两位是我最最要好的朋友,陪伴我走过人生最最艰难的一整年;今天又千里迢迢从中国到达这里,见证我生命最重要的一天。”

“感谢上帝令我们相逢,这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