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蹴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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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玩意都是本事,只要你比人强。
比如现在不入流的吹拉弹唱,后世俨然化身高雅的艺术,行行都出状元,哪怕是坑蒙拐骗,若能手法高超、登堂入室,照样也可以称霸一方。
还真别拿声色犬马来说事儿,比如说这高俅吧,据记载,他不但踢得一脚好球,更兼得“吹谈歌舞,刺枪使棒,相扑杂耍;亦胡乱学诗、书、辞、赋”。这可全能型人才啊,要放在后世里,绝对是模特、演艺明星们争抢的大好青年。
不信咱拿后世的足球运动员比比?还诗书辞赋?省了!经常用三字经问候裁判家的老母倒是娴熟的很,而且球还踢的不乍地。
终咱这大宋一朝,因为球踢的好而做官的多了,不独高俅一个人,至于施耐庵写《水浒》把高俅写成个祸国殃民的,其实就是体现他认为“乱由上始”的思想罢了,又不能骂皇上,于是便随便选个官了,其实的确冤枉了高俅。
当然高俅也不算个好官,不过要说他弄得大宋民不聊生,就很有些不公平,他是太尉不错,可咱这大宋的官儿学问比较多,一个是职位,按这品级拿俸禄亨受待遇,一个叫差遣,那才是实权,高俅的太尉只是个虚衔而已,咱大宋的兵权一直掌握在枢密院手上,而实际统兵的,又是那些都指挥使,太尉可指使不动,所以鲁迅先生把高俅归类为“帮闲”的确有几分道理。
不过太尉是宋朝武官的最高品级,待遇很是不差的,高俅能因为球踢得好便混上这么个金饭碗,这也说明这蹴鞠在宋朝有多大的影响力。
可别以为这玩意就是街头混混们爱玩的,有幅古画《宋人蹴鞠图》上,那画上有六人,分别是赵匡胤、赵光义、赵普、石守信、党进和楚昭辅在一起踢球,天子与王公将相一兜儿全在了。可见这蹴鞠的影响力,就如同后世里世界杯期间,西方的那些首相们正经会也不开都跑去看球一个道理。
而且不独王公将相和他们的那些后代们喜欢,就连学子才人,蹴鞠也是必修之课,否管踢的好不好,反正都得会踢,至于能因之而仕途青云直上。虽功在诗书之外,实妙于勤奋之中,只是高俅怕是天赋高些罢了。
可别以为像李清这样经常出入秦楼楚馆就能当风流人物的,即便泡的妹妹再多也只不过能叫着“风月”,而唯独这蹴鞠,号称是“闲中第一,占断最风流。”幸好没人知道李清不会蹴鞠,否则大家都要狠狠的鄙视他。
既然不但王公将相喜欢,连那些之乎者也的酸人们也会,老百姓自然也一定要掺合进去的。咱这中国人干什么都喜欢扎堆。就如同后世上网都喜欢建个啥群,整个啥论坛的,于是便有了这志同道合的跳鞠团体。就如后世地足协一样,只不过咱宋人情趣怎么都要雅致些,不会取这协、那协之类毫无激情的名字,否则怕要叫做“旧鞋”了。人家的名儿叫“齐云社”,又叫“圆社”。
从云三娘说的齐云社的社规来看,李清可以断定,齐云社的运作肯定比足协要高不知道多少档次,因为首先便体现了情趣爱好,而不是一脑们子的官气,不就是玩儿么?没激情而带官气。能做好什么狗屁事!
人家这社规里特别对参与踢球人修身养性做了十点严格要求,叫着十要诀,分别是“要明师,要口诀,要打点,要开发,要朋友,要论滚,要精明,要穿著,要让朋,要信实。”除了“要论滚”李清猜不出是啥意思外,其他可都是为人处世的好要求,比那“晚上不准带小姐回宿舍过夜”怕是强哪去了。
所以便有“天下风流事,齐云第一家”,咱足协敢说这话不?
连不会蹴鞠的都知道齐云社,而没听过齐云社名头的,那还是人么?那是毛毛虫!
幸好李清今天穿的衣物也人模狗样的,所以人家只是问他是不是大宋人,其实不管李清的模样还是穿着,怎么看怎么都应该是大宋人,毕竟咱京城人厚道,没直接问李清是不是人,嘲笑一下那是轻的,知道什么叫蜀犬吠日不?
确信这李清的确是不会蹴鞠,而且连见都没见过之后,云三娘心里一阵哀伤,看来这三郎以前过的是颠沛流离的生活,也是个会弹琴唱曲的风流性儿,居然不会踢球,想是真的在和尚庙混饭多了,比丘们一天到晚的阿弥陀佛,可闷坏了三郎。
既然有这般好玩的事情,如何不看看?于是李清便问齐云社究竟在哪里选魁首,自己想去看看,云三娘笑道:“若是三郎早出声儿,以秦时楼的名头,向齐云社要个好座也是不难,如今却是迟了,三郎即便赶到了地儿,怕是能在人群中挤去,未必看得真切。”
谢大娘一旁接口道:“云姐莫不知这三郎么,只怕就爱在人群中挤去,倘若又遇上个绝代佳人,趁机儿献献殷勤怕也是好。”
看了谢大娘气还没消,说话依旧的夹枪带捧,李清嗫嗫的说道:
“谁爱上人群中挤去的?何曾遇上什么绝代佳人,如何说得上这个又字。”
谢大娘哼了一声说道:“原是三郎不爱么?那日都林苑座儿不够,便叫我等姐妹过来齐饮,想的法儿倒是新鲜有趣,只是三郎花丛里四下游走,倒是得趣的很!你敢说未曾躲在姑娘身后听人笑语?”
云三娘见李清又受窘,一旁凑趣道:“三郎想看蹴鞠,这也不难,就是楼中姑娘,平素也踢个两脚,只是我性儿素来爱静。技艺不佳,不过却是有踢的好的。”
哦,难道姑娘们中也有蹴鞠高手?云三娘拿眼风朝谢大娘这么一挑,示意李清这高手还就是谢大娘,只是人家这会正和你赌气呢。
这倒不是问题,谁叫咱李清别的不行,脸皮比城墙拐角还厚那么点,在漂亮妹妹面前服个软那算什么。李清笑嘻嘻的走到谢大娘跟前深深一礼,说道:“妹妹别恼,今儿是李清出言孟浪,这里向妹妹赔个不是,以后再有莺莺燕燕地,即便个个都有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态,李清绝不去瞧,只看妹妹一人可好?”
这话把谢大娘臊得满脸通红,啐道:“谁是你家妹子。少在这浑嚼舌头。想看你尽管看去,谁又希罕你了?还是找你的三娘说体己话儿是正经。”说完转身入内房去了。
其实内室与外厅不过是用一个屏风隔开,屏风上摆设着书籍花瓶之类。虽然看不清里间的举动,不过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想是谢大娘在换衣服呢,云三娘和李清交换了个眼神,俱是会心一笑。
不大会功夫,谢大娘换了装出来,看得李清眼前一亮,头上已尽去了珠翠,低低的挽了个譬,其余头发都用彩绳绾在脑后。上着浅黄的斜襟短袄,下穿一条葱绿的灯笼裤,脚上却穿着一双大红的绣鞋,鞋面上缀满了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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