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隔墙有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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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铁树感慨道:“你说连贵如顺王爷都这么难,我一个地方上的富户,就算号称杜千万又能怎么样?人家连顺王爷都敢欺负,我一个有几个糟钱的财主又算个屁!很多时候,我感激顺王爷,想报答王爷,可是都没有机会!唉,人家不止是欺负顺王爷,也欺负到我头上了,我有什么办法?”

香荷有些疑惑,望着杜铁树道:“你一个堂堂的富家翁,住在你的金池县,谁会来找你的麻烦?你和地方官府的知县,郡守都是好友,哪个又有本事欺负到你?”

杜铁树伸出两个手指头,“这位,能欺负顺王爷,自然也能欺负我这个土财主!”

香荷失惊道:“和亲王?他怎么欺负你了?”

杜铁树站起身,在屋中踱着步子,苦笑道:“早些时候,和亲王府的人已经来过我的庄上,说是准备征用我在城南的上百亩良田,要把良田改种草,用做马场,养骑兵!我自然知道他们的意思,这是要把我拉到和亲王那边去,要用我的钱财,先试探一下,看看我的态度!”

杜铁树停下脚步,抬起头,望着天花板,声音苦涩道:“谋反是大罪,我杜某人也是读书人,自然知道忠君报国的道理,我杜某怎么也不能站在朝廷的对立面吧?可是,那位是我一个小小土财主能得罪得起的吗?我有心拒绝,可是又怕他报复,只有虚与委蛇!后来我才知道,他连顺王爷也欺负!”

香荷气恼道:“谁说不是呢!顺王爷还不是一肚皮的气?这两年,顺王爷四处游山玩水,不在王府,还不是让他给逼的?王爷心里也苦啊,可是他的苦楚又能去向谁说呢?当今的陛下,被和王爷蒙在鼓里,还以为他是大大的忠臣,谁又敢当着陛下的面,去说和王爷的不是呢?”

杜铁树愤懑道:“可惜没有机会!如果有机会,我倒愿意助顺王爷一臂之力,扳倒这个奸贼!可惜我武功不高,只有几个糟钱,起不到大作用!当今的世子殿下倒是英武,我又搭不上关系,况且一旦走漏风声,我全家都有性命之忧!”

两人正在屋中说话,忽然门外有人道:“好哇,你们两个竟然敢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我要出首你们两个!”

屋中的两人给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半死,杜铁树面如土色,他明明已经把下人都打发走了,还让亲信人在附近巡逻,而且他本人的武功也不算低,连他也没感觉到外面有人的气息,怎么书房外面怎么还会有人偷听他说话?

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男子迈步走入书房,却是那已经烂醉如泥,在上房休息的顺亲王。

杜铁树和香荷又惊又喜,两人一起向顺亲王拜倒。顺亲王河必笑道:“都起来吧!你们两人刚才所说的话,本王都听到了!你们有忠义之心,本王心中很是安慰!只是你们也不怕隔墙有耳,万一有和亲王的人把这话听了去,就是杀身之祸?”

香荷笑道:“王爷,刚才贱妾明明见你醉得不轻,怎么你……”

顺亲王哈哈大笑,得意道:“本王难道就不能演戏?本王刚才在席间虽然喝了许多酒,可是醒酒药也没少吃啊!我不烂醉如泥,如何能瞒过那些双眼睛?就连我跟着你到了书房,我那房中也有人替我睡觉,有了这金蝉脱壳的计策,自然没有人知道我到了这里!”

杜铁树脸上堆笑道:“王爷,您既然来了,请上座!”

河必也不客气,自己坐了。杜铁树和香荷一左一右,在一旁侍立。河必笑道:“你们都是我的心腹之人,此处又没有别人,都坐下吧!我听你们刚才聊得兴起,才打断你们!你们继续!”

杜铁树先请香荷坐了,自己又去找了个圆杌坐下,这才笑道:“王爷见笑了!小人虽有忠义之心,可惜手头又无兵权,如何能匡君辅国?倒是王爷位高权重,有这个能力,只是王爷近年来也是如同闲云野鹤一般,四处游山玩水,不问国事,小人也只能忍着一肚皮的气!只是小人现在见到王爷这假装酒醉实则清醒的情形,隐约感觉到,王爷怕是在下一盘大棋啊!”

河必冷笑道:“本王这棋下得太臭,连自己的儿子都折了进去!这明明是某人在借这个机会警告我!本王身边的那两个太监,必然有人被他收买了!我现在身边有点儿什么事情,他很快就会知道!”

杜铁树惊讶道:“王爷,您是说,三殿下的意外身亡,是那位派人做的?那涂公公和安公公可是跟了您很多年了!他们是您的贴身近侍,负责保护您的安全,如果连他们都不可靠了,那您可是太危险了!您这一路走来,岂不是……岂不是……”杜铁树越想越怕。

顺亲王哼了一声,咬牙道:“本王也不是傻子,自然有别的办法对付他们!本王这几年装疯卖傻,装作一副什么也不关心,只是寄情山水的样子,还不是为了让他死心,别把我和他捆在一处?可惜,他为了逼我就范,不惜派人出手,杀了我的儿子!这个仇,从此解不开了!”

杜铁树恭声问道:“王爷,如果您要复仇的话,小人能帮您做些什么?请王爷吩咐!小人今天这一切,都是王爷所赐,王爷若有需要,小人哪怕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顺亲王微笑道:“你有忠义之心,本王是知道的!所以这次本王急着来见楚随心,到金池城才敢住在你这里!只是我恐怕,那两个太监当中的哪一个,已经把这消息传给他了!很快他就会知道本王已经和楚随心见过面了!”

杜铁树不解道:“王爷,今天您和楚随心会面,不是没有说什么吗?您只提要给世子殿下报仇,这也是人之常情,谁管得着?况且您现在已经能确定,世子殿下不是楚随心所杀,那位故意陷害楚随心,那您不是可以和楚随心联手?”

顺亲王摇头道:“楚随心虽然已经在望野城住下,虽然他和河顿已经结仇,可是楚随心毕竟年轻,本王就是怕他这一环出大问题啊!况且他身在桑兰,又没有什么兵马可供他调动,他来投奔丁弱尘,也只是为了治病!丁弱尘那个家伙,老奸巨猾,表面谁也不得罪,暗中却与和王府眉来眼去!本王怎么能不担心!”

香荷接道:“是啊,我听王爷说过,望野城的牢城营中有好多死囚犯,都是得罪了和王府,才给发配到望野城的!有一些人被折磨死了,死前还被勒索了很多钱财!可是表面上,丁弱尘却是一口一个忠君报国!这样口蜜腹剑的人,最可怕!”

三人正在书房内说话,忽然吱呀呀作响,书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个人冷笑着从外面跨步迈进书房,“顺亲王,你这个不正经的老家伙,你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

河必和杜铁树、香荷可是万万没想到,门外还有人偷听,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三人吓得面目更色,抬头看时,却是一个一身锦衣的英俊少年,含笑站在门口,手中捻着一串紫色念珠。

杜铁树腾地一下站起身,纵身跃到墙边,从书房墙上取下宝剑,指着少年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怎么敢夜闯我的书房!”

河必却是又惊又喜,“楚侯爷?你怎么会来到这里?铁树,不得无礼!快把剑放下!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楚随心,楚侯爷!今晚我们可不就是去见了楚侯爷吗?既然楚侯爷深夜来访,那是必有说法!楚侯爷,快快请坐,请上座!”

杜铁树听说这人是楚随心,这才收了剑,向楚随心躬身行礼,一脸歉意道:“在下不知是楚侯爷来访,请侯爷恕罪!”

楚随心笑眯眯道:“免礼!不知者不罪!”

楚随心笑道:“晚上打赌的时候,是王爷悄悄给了我一颗金骰子,故意赌输给我,像这么明显的事情,楚某必定会猜测其中有缘故!所以楚某就悄悄跟在王爷身后,往杜大庄主的庄子上来了!果然,王爷是瞒着那两个太监,有心事却没法当面对楚某说!”

河必苦笑道:“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啊!树欲静而风不止!他们连我的儿子都暗算了,摆明了是要杀鸡儆猴!我这个当爹的,不能为儿子报仇,还得忍心吞声的装成个糊涂蛋的样子,连杀子之仇都没报,还和人打赌,结果连打赌都输了!”

楚随心叹道:“王爷用心良苦!楚某佩服!只是楚某有一事不解,还想请教王爷!”

河必道:“楚侯爷别站着了,快坐下吧!侯爷有什么话想问,本王知无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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