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名门弟子(1 / 2)
图灵县,城西二十里外的荒郊,有一处废弃已久的二进小四合院。这座四合院因为久已无人居住,所以十分破败荒凉,院中杂草丛生,地上有破碎的花盆,廊下有烂掉的鸟笼,天井里两棵枯死的玉兰树在风中孤零零的摇摆。院门外,一排十几棵柳树,由于没人打理,也长得七扭八歪。
这家宅院曾经的主人姓吴体仁,是个武夫,家资巨富,不知为何非要在此荒凉之处修了这座宅院。十年前,吴家遭遇横事,一家老小连同家仆十四人,一夜之间暴毙。此事惊动了地方官府,县衙门派来大批捕快搜查吴家宅子,却一无所获。
仵作验伤,却发现这一家人除了死相恐怖之外,身上并无任何伤痕,也没有中毒的迹象。这一家人一夜暴毙,竟然不是死于他杀,这确实让人意外。于是有人传说吴体仁招惹了恶鬼,所以一家老小才死于非命。还有人传说在这宅子里,晚上会有白色的鬼影出没。
郡守听说了此事,偏不信邪,也派出郡衙门的仵作给吴家的死者验伤,但是最终结果与县里仵作验伤的结果并无二致。也就是说,这一家人死的整整齐齐,却不是因为外伤和中毒。从那之后,吴家这座宅子就成了凶宅,无人敢于靠近。
后来有两个外乡来的流浪汉不信邪,强要住进这座无主之宅。结果第二天一个疯掉了,见了人只会说两个字:“有鬼!”而另一个流浪汉则头朝下溺死在门外的小河里。从那之后,就更没有人敢于靠近此处了,就连桑兰独有的大胆鸟都不来筑巢。此处被人们称为吴家鬼宅,是图灵县第一等人迹罕至之处。
就算此时只是下午,晚上还没到,可荒凉的院中也已经是鬼气森森了。破败的主宅中,一片碎瓦忽然从房顶上落了下来,掉到了院中的荒草丛里,吓得草丛里正在唱歌的蟋蟀也噤了声。这场景,要是院中有人,也非给吓得魂飞魄散不可。
片刻后,一个背着大口袋的黑衣蒙面人从屋顶上跃了下来,飘身形落地。此人落地后,立刻推开门,背着灰色大布口袋钻进二进院子的东厢房。随后,本该没有人居住的屋子里却传出两个人对话的声音。
一个女子的声音问道:“死鬼,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背了这么大个口袋做什么?是收获不错?”
刚进到东厢房的蒙面人把手中的大口袋放在地上,解开蒙面巾,露出一张凶恶的刀疤脸来。刀疤脸男子喘息了一下,嘿嘿笑道:“嗯,今天老子是弄了个重货,自然要早些回来啦!货太重,回来的太晚不方便嘛!心肝儿,你有没有想我啊?啊?哈哈哈哈……”
东厢房堂屋的八仙桌前,坐着一个长相妖艳,脸上涂着厚厚粉底的白衣女子,这名白衣女子手中正把玩着一个黑色的骷髅头。桌上还摆着几颗大小不一的骷髅头,屋子各个角落里也摆了许多骷髅头,要是有当地人见到这个场景,非给吓得半死不可。
满脸粉的白衣女子把手中的黑色骷髅头放在桌上,站起身媚笑道:“死鬼,都好了多少年了,还这么肉麻,真受不了你!”嘴里说着受不了,却走过去在男子狰狞的刀疤脸上摸了一把,随后习惯性的去解那个灰色大布口袋。
灰色的布口袋忽然动了起来,把涂了一脸粉的女子吓得花容失色,缩回手惊叫道:“哎哟我的妈呀!这口袋怎么还活了?!”
刀疤脸男子端起桌子上的茶碗,一饮而尽,这才说道:“当然是活的啦!这里边装了个大活人嘛!”刀疤脸男子上前解开口袋,里面露出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年轻胖子来,年轻胖子穿的衣服像是个乞丐。刚在口袋里动弹的,就是这个年轻胖子了。
年轻胖子发出唔唔声,却说不出话来,原来他的嘴里塞着一块破布。
满脸粉的白衣女子显然生气了,立起眼睛喝问道:“邬有良,这就是你弄回来的重货?你跑出去一趟就弄这么个要饭的玩艺儿回来?啊?我不是早给你讲过,我戒荤了,戒荤了!不吃人肉了吗?”
刀疤脸男子邬有良谄媚笑道:“心肝儿,我可没说谎!这可不就是重货嘛!这货可比一般人重得多,小二百斤沉哪!背回来的路上就把我累个半死!”
白衣女子生气道:“你弄这么个货回来做什么?这东西又不能吃又不能喝,又不能拿来换银子的!就算他身上肉多又有什么用?我戒荤了,暂时破不了戒!”
刀疤脸男子邬有良哈哈大笑起来,得意道:“心肝儿,这个货可有大用呢!你知道他是谁?他是大越国安越侯楚随心的部下,名叫冷东海!是什么他娘虎士营的大统领,嘿嘿嘿,这可是孙从福送给我的宝贝!我收了他五百两银子!这还不算,孙从福答应我,以后还有一千两银子呢!”
满脸是粉的女人瞧了一眼冷东海,这才脸上有了笑容,“孙从福一千五百两银子把这小胖子卖给你?他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嗯,不过一千五百两银子也还算是个公道价了!毕竟他是个胖子,比一般人要多费很多药水的!”
刀疤脸汉子把冷东海嘴里的破布扯了出来。冷东海干哕了半天,这才问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是什么人?孙从福为什么要把我卖给你们?”
满脸是粉的女人蹲下身,蹲在冷东海面前,用手抚摸着冷东海的胖脸,媚笑道:“嗯,这个小胖子胆子还不小!在吴家鬼宅见了我们夺命无常夫妻二人居然不会害怕!”
冷东海只觉得头痛欲裂,浑身无力。他努力甩了甩头,只记得自己先前被孙宅的二管家孙从福喊到厢房之中,说有要事求他。随后他坐在厢房中的椅子上喝茶,喝了两口,就倒在厢房里,人事不知了。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捆了手脚点了穴道,在那个灰色大口袋里了。
冷东海疑惑道:“夺命无常是什么?恕我孤陋寡闻,没听到过二位的名号!”
刀疤脸男子邬有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嘿嘿冷笑道:“冷东海,你既然到了桑兰国,竟然不知道夺命无常的名字?好吧,我就叫让你死个明白!夺命无常有两个,一个叫男无常邬有良,一个叫女无常潘碧池!我们夫妻二人以杀人为业,是著名杀手,尤其擅于毁尸灭迹!孙从福把你卖给我们,正是想请我们把你毁尸灭迹的!”
潘碧池在听说冷东海价值一千五百两银子之后,欢喜的不得了。她一直在笑,笑得脸上的粉直往下掉,潘碧池用手端着冷东海的下巴,嘿嘿笑道:“姓冷的小胖子,姐姐可喜欢着你呢!你这二百来斤肉,能做不少人肉包子呢!要是不做人肉包子也行,把这些肉都剔下来,再放点儿盐,能做出来不少咸腊肉!”
冷东海当然不知道她是在取笑,以为她真要吃人肉,冷东海吓得毛骨悚然,从口袋中挣扎着坐了起来,不解道:“我和孙从福一向无怨无仇,他为什么要给我下毒,还把我卖给你们,让你们毁尸灭迹?我和你们这两个无常也是互不相识啊,你们为什么要杀我?就算是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邬有良大笑,对潘碧池道:“师妹,你看看,他还能猜到孙从福把他卖给我们是为了要毁尸灭迹,不容易!看来人不可貌相,不是所有的胖子都那么愚蠢的嘛!至少他就比我们的胖师弟要聪明得多!”
潘碧池用手拍了拍冷东海的胖脸,笑容可掬道:“我们为什么要杀你?嗯,这是个好问题!那是因为我们两个人杀人有术,而且很有职业道德!一旦收了人家的银子,就一定要替人办事!毕竟在江湖上混嘛,口碑很重要!”潘碧池回头问邬有良道:“师哥,孙从福和他是什么仇怨?”
邬有良道:“孙从福是借刀杀人!他要谋孙老三的一颗什么宝贝珠子,所以把这个倒霉的小胖子下毒毒倒了,然后把这小胖子卖给咱们,让咱们把他毁尸灭迹。这样的话,人人都会怀疑是这个小胖子偷走了那颗珠子,有了替罪羊,自然就没有人会想到是他孙从福偷了那颗珠子了!”
潘碧池讶异道:“能让孙从福这个吝啬鬼舍出一千五百两银子,这颗珠子恐怕也价值连城吧!”
邬有良漫不经心道:“就是一颗从西域来的孔雀宝珠,价值万金。听说那颗宝珠是孙三从一个西域来的喇嘛手里搞来的,也是害了那喇嘛,巧取豪夺见不得光,所以孙从福才想黑吃黑,把那宝珠弄到自己的手上!”
潘碧池笑道:“我就说嘛!无利不起早!没有大把银子赚,他孙从福会舍出来一千五百两银子找这么个替罪羊?”
邬有良站起身道:“我去烧锅水,给这小胖子洗个澡,等会儿干干净净的杀了他!”
冷东海吓得魂不附体,高声道:“慢着!慢着!先别急着动刀子!你们听我说,我这人是天生的铜皮铁骨,你用寻常刀剑也杀不死我!不过我猜你们用刀剑杀不死我之后,怕是也要用什么邪门歪道的手段对付我,那样我岂不是生不如死?我给你们指一个赚大钱发大财的道,你们要不要?”
邬有良和潘碧池对视了一眼,一起笑道:“什么赚大钱的道?说出来听听!”
冷东海嘿嘿笑道:“你们两个人杀了我,也不过才赚一千五百两银子!我好歹也是楚侯爷驾下虎士营的大统领,小命没那么不值钱!你们放了我,慢说一千五百两,你们就是要一万两银子,我们侯爷也舍得出!”
潘碧池摇头道:“这可不行!我们夺命无常在江湖上混,靠的就是良好的口碑!我们要是拿了楚随心的银子,把你放走,以后谁还敢再找我们办这种杀人灭口的事情?再说了,你根本不知道我们师兄妹二人杀人灭口收银子的乐趣!”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