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密涵与皇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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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给皇帝献上美女,刁民裤子云却仗着自己武功高强,想将民间绝世美女长期据为己有,于是对想给皇上选美的忠臣大开杀戒。

“呵,呵呵。”

阿三不见高力士表态,只得微笑:“鄙人一定会提醒来大人再加黄金百两,和配备用少女身体提炼的上等慧灵根一千根。”

这时,高力士将烛芯拔亮。

翌日。早朝结束。

高力士趁大臣们退朝后,把腰弯成直角的他,又递给李治另一封昨夜拟好的密涵。

李治看后,眼睛放出精芒,语气却生硬如铁:“这准是武皇后赏识的来大人所做的文章吧,这密涵跟昨日傍晚的那封,仅仅是内容不同罢了,但目的却是惊人的一致,换句话说,非要弄死那个裤子云不可,是吧?”

高力士吓得直打哆嗦:“陛下英明,洞察秋毫。”

“呵,为何昨日不一起送达这两封密涵呢?呵呵,寡人知道原因,昨日那封是想激怒武皇后,由此发兵荡平黑峡谷。而今日这封,是想激怒寡人,是吧?谁给你送的信?这个人一定是来俊臣的亲信吧?呵呵,两封密涵两手准备,看来,真没把我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呢,既然认为寡人做不了主,那又何必来激将我?”

高力士扑通一声,双膝落地:“皇上,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边说,他不断地煽自己的耳光。

李治冷冷地欣赏着高力士那逐渐肿胀的老脸,直到嘴角流血,才轻描淡写地说:“作为太监,你本来就是寡人肚子里的蛔虫,要是换作他人揣摩寡人心思的话,他的脑袋早就搬家了,起来吧,你跟寡人说说,裤子云究竟是何方神圣?令来俊臣这么一个大吏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呢?”

高力士一时语塞,好在反应快,弯着腰,分析:“陛下,小人我也没不知道裤子云的来历,但是小人在洛阳城的擂台见过他跟来大人决斗过,可惜,小人没看清他的脸。”

“啥?洛阳决斗?哦,想起来了,那日寡人没去,听皇后说,来大人最终把裤子云给砍掉了脑袋,怎么,他又活了?难道真如皇后所猜测的那样,那个被砍掉脑袋瓜子的裤子云是假的?这不妥妥的欺君吗?”

高力士直接懵逼,脸色煞白,他想,糟了,真倒了八辈子莓,自己一不小心便给自己卷进去了,于是他又打算跪下。

李治松了松腰间宽大的玉带,鬼魅地笑道:“别跪了,寡人知道来俊臣为何要置裤子云于死地,无非想杀人灭口,免得背上欺君罔上的把柄。”

“皇上英明!小人期待皇上降旨,将来俊臣绳之以法。”

“呵,罢了,寡人想起皇后的话——驭人要讲究策略,没把柄也要创造把柄,如此便于日后拿捏和揉搓。走,陪寡人去御花园散散心,最近高丽国和西突厥似乎又在死灰复燃蠢蠢欲动,搅得寡人心神不灵啊。”

...

御花园,绿草如茵。

说来也巧,李治碰巧看见观花的李贤,他还带着一个美丽的少女。

李贤想溜,被李治叫住,他只得工工整整地站在原地。

“呵,傻小子,怎么见爹就跑,《尚书》《礼记》《论语》读多少遍了?”李贤和颜悦色。

“父皇,孩儿早就看数遍了。”李贤埋着头。

“呵,是吗,那你明白‘贤贤易色’何意?”

“父皇也喜欢这句话?我也特别喜欢此句,但还是有点不太明白。”

李贤边说边悄悄示意身边的少女快溜。

李治见状,笑道:“姑娘请留步,寡人又不是阎王,有那么令人害怕的吗?你知道‘贤贤易色’何意吗?”

少女只得按捺住脚步,淡淡地回答:“第一个贤字是动词,尊重之意,第二个是名词,指才德。易即轻视,色泛指姿色。整体的意思是尊重有德之人,而不要看重女色。”

“真不简单,姑娘也仅仅比吾儿大不了几岁。”李治一听,大笑,又看了看腼腆的李贤,接着说,“这话由姑娘解释给你听最合适不过了,哈哈哈。”

李贤的身子还在均匀地颤抖,毕竟他带了个美丽的姑娘在身边,刚才父亲又故意拿“贤贤易色”,要他解释,再者,母后反对他和民女接触。

李治拉着李贤下垂的手,温和地说:“傻小子,你可知道父皇为何要赶走大诗人王勃吗?你跟弟弟英王李显斗鸡,这本身就是争强好胜之举,他却怂恿你们兄弟俩内斗,还写出《檄英王鸡》,你还在生父皇的气吗?”

李贤无语。

这时,那个少女赶紧接话:“你的父亲是一番好意,毕竟你的心智还没真正定型,王勃此举有可能种下日后二王相争的心理种子。”

话落,李治心头一怔,再次细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姑娘,问:“你叫什么名字?”

“民女我,花头。”

“哦,花头,花之彩头,花中第一流。”李治意味深长,“能和我们一起散步吗?”

花头点了点头。说实话,她求之不得呢。

李贤也开始放松,一路上,有说有笑。

在过一水沟时,高力士赶紧爬在沟边,将自己的身子弯成拱桥。

“大人,使不得,这么小的沟,就一脚跳过去的事。”花落赶紧扶起他。

这个小小的举止,更令高宗李治好感倍增,笑问:“大家谈谈有关御花园的感受,如何?”

李贤也想表现,先说:“天下花园本质一样,都是在取悦肉眼。”

李治抚摸着李贤的脑袋:“呵,傻小子,有见解。但父皇认为,御花园只是个象征,花还是天下之花,树还是天下之树,名分而已。”

高力士接话:“吾皇英明,把御花园的精髓都升华至新高度,淡泊明志,宁静致远。”

这时,轮到花头解释,她先向皇上行礼,然后说:“民女愚笨,抛砖引玉,民女认为,御花园的本质就是人为地造假,以奇石堆砌假山,以人工河改变河水的意志流向,就连那些被扭曲的树也不得不按人的意志与标准委屈地生长。呵,一旦造假被赋予政治色彩,天下便真正失去了颜色。”

“好好好,妙妙妙,高高高!”高宗李治赞叹不已。

高力士嘟咙:“你这个民间女子,胆子也太大了吧,简直是放肆,竟然敢用御花园去枉议政治,好在皇上是天之骄子,懒得跟你计较。”

李贤咕的一声笑了起来:“高公公别上纲上线,父皇叫我们畅所欲言嘛。”

李治“嗯”了一声。

高力士赶紧又开始煽自己的耳光:“小人不才,曲解圣意,该死,该死。”

惹得高宗哈哈大笑。

笑毕。

高宗李治便选了一个亭子坐下来,开始将高力士一前一后所给的两封密涵之事讲给李贤和花头听。

花头很紧张,手心溢出冷静汗,秀发冒出热气。

“姑娘,你怎么啦?”高宗问。

“我,我,我觉得两封密涵剑指同一个人,感觉大有文章,令人害怕。”花头语速极慢。

“嗯,寡人也如此认为,姑娘有何见解?”

“民女认为皇上早有定托,既然皇上要询问,民女只好如实谈点粗陋浅薄的看法。民女觉得,既然有人想置那个叫什么裤子云的人于死地,这从侧面说明裤子云是个很有本事和能量的人,现在政通人和,作为百姓,都在称赞盛世再现,民女觉得这个裤子云是不可能跟朝廷作对的,相反,他肯定太爱朝廷,极富正义与血性,得罪了人而已。”

不得不佩服花头的语言艺术,既夸了皇帝,又保护了裤子云等所谓的反贼,且不露痕迹。

一番吐词如兰的话语令高宗再次刮目。

高力士弯着腰淡淡地说:“也许正因为盛世,所以匪徒更易被前朝别有用心之人利用,小人倒是觉得,裤子云的确够不上谋反,但色心令他疯狂,不知不觉便做出伤天害理的事。”

高宗感觉也有道理,于是感叹:“既然是盛世再现,那么寡人也理应得到上天眷顾,奖赏寡人几位国色天姿的女子,何尝不可。”

一旁的李贤搬出那句“贤贤易色”,重复了几遍,遭到高宗的白眼。

花头顿感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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