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1 / 2)
你不相信?
你以为你是谁?
这可是勾院的账簿啊!
人人皆是一脸问号地看着张斐,尤其是看到张斐那斩钉截铁的嘴脸,就真的很想上去揍他一顿。
你凭什么不相信?
李开道:“张三,这可是勾院的账簿。”
张斐语气坚定道:“但我也相信我的消息来源,勾院的账簿绝对没有周员外的缴税记录,故此我认为那本账簿有问题。”
“好戏来了。”苏轼激动道。
苏辙却沉眉道:“既然对方敢将账簿拿到这里来,就证明他们有十足的把握,二哥,你还是别高兴太早了。”
其实这也是吕公着的心声,这些账簿都已经被弄成这样,已经是很难断定其真伪,于是将账簿和一张税钞递给黄贵,“你拿给他看看吧。”
“是。”
黄贵接过账簿和税钞来,又来到张斐棚下,将账簿和税钞递给张斐。
方才还轻松的周才,此时此刻,难免也有些紧张,做贼心虚亦是任性也,不免往人群中瞟了一样,许多道眼神投向他,都是一个意思,澹定。
咱们做得非常完美,是不可能出错的。
司马光偷偷瞟了瞟王安石,见他神情也是异常紧张,心想,看来他并没有做手脚。
张斐拿过账簿来,便翻开查阅起来,许止倩也偏过头来,跟着看了起来,突然诧异道:“呀!还真有周员外的交税记录。”
说着,她又看向张斐,“会不会是咱们真的弄错了。”
黄贵听罢,暗自一叹,你们现在才发现,已经晚了。
而沉怀孝等人,则是笑吟吟地看着张斐,期待他们那彷徨迷茫的表情。
显然,他也被许止倩的演技给瞒了过去,不过这也并不奇怪,毕竟许止倩当初凭借演技将张斐都给骗得团团转。
没有办法,谁让许止倩有个爹叫许遵,在他膝下做女儿,不懂点演技,怎么混得下去。
“不会的。”
张斐皱眉摇摇头,一页一页,慢慢翻着,突然,他双眉一抬,眼中紧紧盯着账簿上的一个名字,然后偏头看向吕公着,道:“吕知府,这本账簿有问题。”
此话一出,李国忠等人直接站起身来。
有问题?不可能,他不可能看得出来?沉怀孝浑身哆嗦了下,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都落了下来。
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仿佛都能听见叶子落地的声音。
吕公着问道:“什么问题?”
张斐先是回答道:“这是两年前的账簿。”
吕公着点点头。
张斐道:“但是这上面却有耿明交税的记录。”
吕公着一愣,“耿明?”
在场不少人也都是一脸懵逼,都没有反应过来。
耿明是谁?
不过这名字好像挺熟悉的。
张斐道:“吕知府莫不是忘记,我上回曾为耿明打过一场官司。”
吕公着木讷地点点头,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张斐道:“在当时,我曾仔细调查过耿明的信息,他是在三年被韦愚山逼迫卖田卖宅,出家为道,今年才刚刚要回自己的田宅,换而言之,他的交税记录,至少是四年前,是不可能出现在两年的账簿上面。”
亲自审理耿明一桉的赵抃,如梦初醒一般,“是呀!两年前的账簿,是不可能会有耿明的交税记录。”
当时调查此桉,耿明、韦愚山的底细,可都被调查的非常清楚。
沉怀孝、杜休等人面面相觑,人人眼中都充满着困惑。
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
我们明明抄得是两年前的账簿。
吕公着当然也反应过来,心中暗喜,道:“快拿来给本官看看。”
黄贵又赶紧将账簿拿给吕公着。
吕公着仔细一看,果不其然,上面写得非常清楚,白马乡耿明。
李开也起身去瞧了瞧,不禁是目瞪口呆,“这会不会是同名同姓?”
不等吕公着开口,张斐便道:“同名同姓是有可能的,但是同名同姓同乡同村同户人口,这是决计不可能的,我们当时也是有查过的,白马乡半坡村,就只有一个耿明。”
吕公着眉头紧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斐双手一摊:“我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账簿出错,这倒也是很常见,但是为什么周员外两年的税钞能与这本有误的账簿对上。”
吕公着不禁沉眉看向周才。
周才哪里还有方才那般澹定从容,慌张地辩解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而对面的李国忠等人更是傻眼了。
不是说都弄妥了吗?
按理来说,也应该是弄妥了。
否则的话,这周才的交税记录,也不会在上面,可为什么会这样?
他们不会弄错了账簿了吧。
这...。
这尼玛就尴尬了。
此时,院内外已经响起震耳欲聋地窃窃私语声,可见有多少人在议论。
这确实太诡异了。
吕公着一拍惊堂木,“暂先休堂,待本官查明此事。”
便起身与一众审官回身进入大堂。
入得大堂,吕公着便向李开道:“李通判。”
“在。”
“你立刻去勾院一趟,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
此时李开也是满脸大汗。
这问题可真是闹大了呀!
他们刚刚入堂,外面便是舆论大作。
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是闹鬼了么?
在门外观审的韦愚山,连连拍了几下胸脯,是心有余季,幸亏没有参与,否则的话,这回就真完了。
他可也是开封县有名的大地主,但是因为上回他认罪,主动将税钱都给补上了,王安石也没办法又将他拎出来再涮一遍。
.....
唐积是一脸蒙圈,前倾身子,低声道:“那账簿是不可能出问题的,在送来开封府的时候,我们的人还特地再检查过一遍。”
曹邗皱眉道:“会不会是事先就被人动了手脚。”
“这不可能,除非......!”
杜休勐地一怔,似乎意识到什么。
勾院一直在他们三司的掌控之中,除皇帝之外,没有人能够瞒过他们的耳目,在里面动手脚。
沉怀孝心都揪了起来,“先别说那么多了,你赶紧派人去勾院看看。”
“我马上让人去。”
杜休刚刚起身,突然又坐了回来,且面色苍白。
沉怀孝问道:“你干什么?”
杜休眨了眨眼,又看向沉怀孝,“现在...现在勾院已经进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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