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请叫我张老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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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个身着紫袍的年轻人大步入得院内。

院中的士大夫们纷纷上前,躬身一礼。

这年轻人正是神宗赵顼。

他之前化名王页与张斐交谈时,对于张斐的许多观点都深感认同,所以他一直都不想让张斐知道自己真实的身份,原因就是担心张斐知道,不会再与之这般交谈。

他是真的很喜欢与张斐交流一些看法,因为张斐许多看法都很新颖,故此他一直都很期待这一堂课。

“诸位无须多礼!”

赵顼微微伸手示意,又目光一扫,不禁惊讶道:“来了这么多人啊!”

富弼、文彦博等人都有些不太好意思。

确实。

堂堂宰相,特地跑来看一个耳笔上课,还被皇帝抓了个现场。

这。

不过话说回来,你皇帝不也来了吗。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道:“官家,自晋武帝设国子学以来,还真是头回遇到这等奇事,从民间请一个耳笔来此讲学,老朽就怕因此寒了天下士子之心。”

赵顼瞧了眼这老者,笑道:“严老言之有理呀,朕也是因此而来。”

这老者名叫严复,是礼部退下去的官员,而且还是上一任国子监祭酒,这祭酒就是国子监第一把手,在教育界,那可谓是德高望重。

严复瞥了眼一旁的司马光,又故意向赵顼问道:“既然官家对此也不放心,为何还要批准?”

赵顼的背那可是天下第一滑,赶忙解释道:“朕之前并不知晓此事。”

司马光不得不站出来,“官家,此事是臣安排的。”

“是吗?”赵顼故作不知,于是问道:“司马学士对于教书育人,向来非常慎重,此番安排,必有深意吧!”

王安石立刻道:“官家有所不知,他是知道臣也想招揽张三,故而才急于将张三安置到这国子监来。”

不少人士大夫是紧锁眉头。

他们也是这么猜测的,虽然他们对于司马光招揽张斐,并不反对,但是也不能牺牲国子监,要知道孔圣人的职业就是老师。

稍微牵强一点的说,这都有辱圣人。

“你休得胡言。”

司马光愤怒地瞪了眼王安石,这糟老头子真是坏得很,又向赵顼道:“回官家的话,臣是见张三对于律法方面的学问,见解独到,臣也几度因此收益,但他的学问,非书本上之言,故臣才决定请他来律学馆任教。”

赵顼稍稍点头:“原来如此。”

严复立刻道:“依老拙看来,这为人师者,见解、学问只是其次,关键在于道德品格,在道德方面,张三他根本不配为人师。”

司马光立刻反驳道:“严老先生此言差矣,张三在小节上面或有缺失,但大是大非,他可从未失节,他为李四、史家洗脱冤屈,又举办慈善基金会,捐助不少穷人,虽说他的手段,常常引人非议,但目的都是向善,而非向恶。”

这番话下来,有那么几个人也是稍稍点头。

严复哼道:“张三救李四,为的是数百贯的佣金,救史家,为的史家的寡妇,至于说慈善基金会,一直存有议论,他是在借此帮商人避税。”

文彦博、富弼诧异地瞧了眼严复。

对于张斐的事迹,真是如数家珍啊!

看来他们今日也是做足准备来得呀。

司马光捋了捋胡须,却也不好反驳。

王安石就站出来道:“天下熙攘,皆为利往,救李四,获佣金;救史家,获娇妻,此皆乃两全其美之事,何错之有?难道非得舍身割肉才算是高尚之人吗?那可是佛祖干得事,而非寻常人所为。

至于慈善基金会,呵呵,那些捐入慈善基金会的土地,本也不交税,如今却还能让他们拿点钱出来做慈善,自比一毛不拔要好得多啊。若严老先生能够让那些人都交税,我自会奏请陛下,废除那慈善基金会啊!”

严复跟司马光还能好言相劝,但是对方王安石,他可没有好脸色看,他可是纯粹的儒派,对于王安石的功利主义,是深感为耻,但他脸上并未动怒,抚须一笑:“天下熙攘,皆为利往,此若说人性,老夫自也不会反对,确有道理。”

说到此处,他话锋一转,“既然是人性,又何须教也。若以仁义教学,往后学生自当以仁义为先,但人性终不可避免,也会考虑利益,但若以功利教学,哼,只怕学成之后,人人皆会变本加厉,成为贪财好色的卑鄙小人也。此绝非教学之道也。”

王安石、司马光同时瞧了眼严复,这老头子战斗力不减当年啊。

虽然王与司马口才了得,但人家严复可是当了几十年的老师,而且也参与庆历新政的辩论,理论真是一套又一套。

司马光也不想争了,毕竟人家也是长辈,于是拱手道:“严老先生,事已至此,何不先看看再说,若是张三确实不适合,我将引咎辞去律学馆司业一职,再也不过问。”

严复道:“你说得。”

司马光点点头道:“总要有人为此负责。”

严复点点头道:“那好吧。”

王安石也并未表现的非常开心,司马光辞职,保守派还有那么多人,换个人上去,不还是司马光在后面操纵吗。

这真是来对了!赵顼瞧他们争得面红耳赤,暗自一乐,左右张望,“这张三来了没有?”

论了半天,主角不在场啊!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看向站在后面一人。

不是许遵是谁。

许遵讪讪道:“我也不清楚。”

一众士大夫的脸色都不好看,头天上班,结果这马上都要上课了,还不见人影。

吕公着呵呵笑道:“我倒是习惯了。”

见众人看来,他又言道:“那小子打官司,哪回不是最后才到。”

“打官司是打官司,与上任可不是一回事,真是岂有此理。”

“说到底还是计相当初在开封府时,对他太过宽容,以至于这小子目中无人。”

吕公着赶紧闭嘴。

这一圈德高望重的士大夫,他可也惹不起啊!

......

其实张斐已经到了,只不过他将马车停在国子监边上的小巷子内,与许止倩做一些羞羞的事。

李四、龙五两大门神则是站在巷口把风。

“你可别得寸进尺。”

许止倩一手摁住腰间哪只作怪的大手,凤目争圆,满面羞红地瞪着张斐。

张斐一脸委屈道:“这可不能怪我,谁让你拉我出来的,我若是提前进去,又得跟那些士大夫们打一场嘴仗,那还上什么课,上席算了,所以你得陪我打发这时间。”

“你早又不说。”许止倩小声滴咕了一句,方才张斐就已经跟她解释过了,她表示非常认同,又瞧他一脸坏笑,不禁鄙视他一眼,噘着小嘴:“瞧瞧你这模样,哪里像一个老师。”

张斐眼中一亮:“要不你帮我排练一下。”

许止倩问道:“排练什么?”

张斐道:“我当老师,你当女学生。”

许止倩兀自不明,“然后呢?”

“然后......!”

张斐一只手自腰间从山地发起进攻。

“呀!”

砰!

“呃!”

“你这天煞的登徒子,你若去当老师,可真是误人子弟。”

只见许止倩气冲冲地跳下马车。

身后的张斐一边揉着胸口,一边郁闷地下得马车,心里滴咕道,亏你还读过书,连角色扮演都不知道。这时,李四突然走过来,“三哥,时辰好像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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