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千帆破浪斩蛮夷,万马平川踏诸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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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镇南侯府……

“兄长……”

赵佗看着脸色苍白如纸,奄奄一息的任嚣,眼睛红润道。

“贤弟,你来了。”

任嚣声音微弱,勉强笑了笑,看着赵佗道。

“兄长,您这是怎么了?”

“前几日你我兄弟还在把酒言欢,怎么突然就变这样了?”

赵佗紧紧握着任嚣的手,神色悲伤万分道。

十几年来,二人在军中结下了生死交情,情深义重,见任嚣大限将至,不由心痛万分。

“这一生,杀人无数。”

“作为一名军人,几人能得善终?”

“不过是旧疾复发,再无回天之力罢了。”

“贤弟,看快一些才是。”

“与其虚度余生,死亦是一种解脱。”

任嚣笑了笑,却似乎触动了身心,剧烈咳嗽起来。

他一边一笑,一边哭,眼睛之中打转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滑落他那坚毅的面孔,多了一丝凄凉。

“兄长,陛下无故生疑,弃我等如蔽履,何其不公也。”

“我等为帝国曾立下汗马功劳,血染南疆,多少次生死一线,方走到今日。”

“可陛下毫无缘由,便将你我兄弟诱回咸阳,软禁起来。”

“就连咸阳关卡一个小小执戟士,都敢对我等横加阻拦,加以盘查。”

“这算哪门子的侯?实在欺人太甚,可恶可恨。”

赵佗不停的倾倒着内心的苦水,悲愤无比道。

“贤弟,这里可不是百越,京畿重地,天子脚下。”

“为兄要走了,日后你一个人,行事需三思,切勿张扬。”

“这没了牙的老虎,不如狗啊!”

任嚣摇了摇头,长叹道。

“当时我就劝兄长,以防有诈,可兄长不信,小弟只能徒叹奈何。”

赵佗有些无奈道,这一年多来,在咸阳城可没少受白眼。

名义自己是侯,其实连屁都不算。

陛下所说的受封大典,更是连影子都没见到。

除了一纸诏令之外,什么都没有!

别说封地,就连一个铜板的赏赐,都没见到。

“贤弟,大势所趋矣!”

“陛下犹在,帝国气数未尽,三军将士之心向秦。”

“若当时我们敢抗旨不遵,恐怕我们早已人头落地,死无葬身之地,还会牵连关中的族亲。”

任嚣重重咳了一声,有气无力道。

“你我兄弟联手,十万精锐在手,蒙毅焉敢造次?”

赵佗满脸不服气道。

“贤弟啊!那蒙毅根本就不算什么,关键是他身后靠着的可是陛下。”

“你莫非天真的认为,那十万精锐大军,肯为了你我,豁出性命,造反谋逆不成?”

“他们是怕我们,敬我们多一点,还是更惧怕陛下,敬畏陛下多一些?”

“难道贤弟心中不清楚吗?”

“天下人纵恨秦,可只要陛下一日尚在,他们便会畏秦如虎,敢怒而不敢言,更遑论搏命乎?”

“山东六国巅峰时期,数百万精甲,尚不能阻挡他的步伐,更别说一些苟延残喘的乌合之众。”

任嚣意味深长道,其实天下人心中,对他,有恨亦有敬啊!

他是断了很多山东权贵的锦绣大道,可也是山东六国那些贫苦贱民的救星啊!

至少是他让天下绝大多数人,过上了太平安稳的生活,不再整日为暴兵匪寇,战乱饥荒而忧心。

真正决心仇秦者,多为山东六国权贵王族,而非六国余民。

自周礼崩乐坏,天下人哪里还有什么家国情怀?

今日是楚民,睡一觉就可能变成了吴国之民。

清晨还是燕人,也许到了晚上就变成了齐人。

对他们而言,谁能让他们吃饱饭,过上安稳的生活,谁就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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