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姬扶摇晨时倨傲,暮时阴沉,她被戏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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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仪殿。

金奎低头站着,吴大寿跪身。

他没资格直接求见圣人,只能劳烦金副司长。

“微臣检举太仆寺主簿秦鸿,其任职一年贪污受贿已逾千两,视律法于无物,他酒后多次妄议圣人重用佞臣疏远贤臣,抱怨自己不受朝廷待见,还说圣人驱逐顾平安是在资敌。”

“微臣敢有半句假话,甘愿千刀万剐而死。”

吴大寿慷慨恳切。

“臣子胆敢妄议君上?”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帝冷冷俯视着他。

吴大寿不敢对视,颤声道:

“微臣没有添油加醋。”

身边金奎的略有所思。

太仆寺又被坊间戏称畜禽寺,管理天下牛羊马匹,主簿虽是芝麻绿豆点的文官,捞千两油水还是轻轻松松。

至于姓吴的目的。

作为臣子,他小心翼翼提醒道:

“陛下,秦鸿跟吴大寿私交莫逆,两人一起叛逃西蜀。”

女帝面无表情。

以她的玲珑心智,轻易就看穿吴大寿的算盘。

小人物为了往上爬,不惜自断一臂宁愿背负不义的骂名。

“金奎,派人抄家,若证据确凿,直接处死。”女帝漫不经心说。

“遵命。”金奎领诏。

……

当天傍晚。

“发生什么事了?”

秦鸿大脑一片空白,被拖入诏狱。

不一会人头悬楼,靖安司张贴布告,以此警示文武百官贪婪不知收敛的下场。

当然,路过靖安司的官员不以为意。

朝中当官,没有背景没有靠山,一旦犯罪,严苛律法的绞索就套在脖颈。

但是庙堂有诸公力保,别说区区一千三百两赃款,贪污十万两的大有人在!

靖安司。

金奎背靠太师椅,桌上摆着一个账本,在秦府搜查到的,上面记录了吴大寿敛财渎职的证据。

狗咬狗罢了。

但吴大寿这条狗有价值。

他的存在,能让陛下羞辱顾平安拙劣的伎俩。

“借刀杀人失败,你的下一步是什么?”

金奎陷入沉思。

若非西蜀有势力泄密,吴大寿很可能死于圣人猜忌之下。

但顾平安工于心计,会猜不到朝歌城四处漏风吗?

如果……

“如果那封泄密信也是他写的。”

金奎突然有个荒诞的念头。

霎时他摇头失笑,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司长。”

属下叩门,将卷宗递给他,“吴昔的档案。”

入职靖安司,必须打探具体信息。

金奎随意翻阅,看了一会,神色骤然凝重。

一年前,吴昔跟顾平安都在国子监丙院,还是同个学室。

“你先出去!”金奎屏退属下,来回踱步。

不对劲。

昨天借刀杀人计,今天秦鸿丧命,顾平安跟吴昔、秦鸿之子曾是同窗,一切都太巧了。

仿佛有无形之手在操控。

“吴昔跟秦弘博一年前已经决裂,而彼时顾平安还在国子监借读,显然也知道这一节。”

金奎继续翻看档案,渐渐不寒而栗。

如果顾平安想杀的从来不就是吴大寿,而是秦鸿!!

为何吴大寿忽然检举秦鸿?

难道他真是内奸,得到顾平安的授意?

金奎始终理不清思绪,怒声道:

“来人,让吴大寿父子面见本官!”

一刻钟后。

金奎脸庞阴沉,双眼如一柄利刃,死死盯着父子俩。

逼问很久,吴昔吓得面色苍白,连吴大寿都惶惶难安。

别看金司长在皇宫唯唯诺诺,但在朝野可有着疤面判官的称号,行事风格狠毒无情。

金奎冷声问:

“告诉本官,为何突然起了检举秦鸿的念头?”

吴昔强镇心神,哆哆嗦嗦开始坦白。

也就是一箭三雕的计谋,包括他对王姑娘的情谊也悉数告知,没有半点隐瞒。

“权谋之术,谁告诉你的?”

金奎紧扣重点。

“戏院听曲,联想到己身处境,一下子豁然开朗……”吴昔解释。

金奎愈加觉得恐慌,一切好像有预谋般。

“来人,带吴昔去戏园子,问清楚上午的情况。”

“是。”属下抱拳。

吴昔一同前往。

“金司长,怎么了?”吴大寿焦急问。

金奎沉默不答。

快马加鞭来回半个时辰,属下回禀道:

“一个年轻妇人塞给了戏班主一百五十两银子,指点这些曲目……”

金奎如遭雷击,他双手撑着桌角,表情也变得骇然。

如果自己的推测没错,顾平安的目标就是秦鸿。

那一切都解释得通!

“你知道借刀杀人计谋会败露、你知道陛下非但不会惩处吴大寿,反而赏赐、你也知道陛下为了平衡赏罚制度只会恩荫其子。”

“你知道昔日同窗会受挫,特别是当官得势后的挫败更加煎熬,你清楚他内心渴望什么,你一步步引诱挑拨吴昔的阴暗人性,通过戏曲指引着他,暗示他这就是最有利于吴家的一条路。”

“秦鸿死了。”

金奎汗毛倒竖,莫名惊悚。

他不愿相信自己的推测,那未免太可怖了。

但商江郡已经证明了顾平安精通操纵人性。

任何复杂的权谋都有破绽,而琢磨透人性,知道吴昔想要什么,只需火上浇油,隔着几千里就能完美掌控他。

近乎是提线木偶!

……

御花园。

女帝和太后正在湖心亭赏景。

“借刀杀人,母后你说拙劣不拙劣,笑死儿臣了。”

女帝还是忍不住说起,带着炫耀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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