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皇的子嗣·总序杂谈(2 / 2)
“或者一片扩区。”帝皇说。</P></p>
“什么意思”</P></p>
“你想去找他。”</P></p>
“是的。”</P></p>
“而你不会找到他。”</P></p>
“去你的,皇帝。就是你让康拉德科兹跑去圣杯扩区,或者你的力量通过圣吉列斯找上了他,是这样吗你该死的计划,吾主!”</P></p>
“你同意了这一切,”帝皇笃定地说。</P></p>
“从未!”</P></p>
帝皇微微摇头,不为所动,他从石椅边离开,脚步声仿佛与风合二为一。他的步伐如此有力,但那张脸依然显得疲惫,就像他正行走在喜马拉雅的锋锐边线上,而他仍要行走很远。</P></p>
“许多事物的存在都与你想得不一样,莫尔斯,”他说,“原体、网道、瓦尔多,还有你与我。”</P></p>
“你说过这些话,尼奥斯。如果你不给我一个答案,我现在就炸皇宫。”</P></p>
帝皇笑了一下,这意味着他提起嘴角,做出一个动作,且心中毫无喜意。</P></p>
“而你会记住答案中的一部分。现在是……30,时间正在临近。”</P></p>
他顿了顿:“我们所有人都是工具、武器、容器、果实。在时机正确的时候,有一个人会亲口告诉你完整的故事,而你将要把它再度告诉我,这是你必须去做的任务。</P></p>
“有一天我们将进入最后的赌局,不论成功与失败,代价必须在无人知晓的前提下支付。”</P></p>
莫尔斯无法解释自己的不安。</P></p>
“我的意思是——够了。”他说,“一百六十年,我无法再忍受任何一个新增的谜题。你可以把话说得更加简练,我不会因你称我为工具而愤怒,我只会因为未知的计划而恼火。”</P></p>
“我无法告诉你我不知道的事,莫尔斯。”帝皇说,“我只能告诉你我们的计划中,我和其他几人知道且负责的那一部分。”</P></p>
“是什么”</P></p>
他凝视着莫尔斯,而他的眼神不再与任何能够引起人崇敬、向往或怜惜的因素相关。</P></p>
那其中寄宿着无数年间积压在光辉的表演和璀璨的祝福背后的情绪,它直指这个独自走过三万年的老者本身,且不再与常规的人性闪光相关。不,它是人性的黑暗,是愤怒、残酷乃至傲慢,是赤裸的憎恶。</P></p>
“我不想当帝皇,”他说,“即使必须要有人去做,因为这意味着一场对人类实施的骗局,一场自欺欺人的游戏。这意味着我在用虚假的信念去弘扬正义与和平,用人造的光明去掩盖无法消失的黑暗。”</P></p>
“这是……权宜之计,尼奥斯。”</P></p>
“你喜欢权宜之计”帝皇反唇相讥。</P></p>
他在塔内踱步,光线时而扫过他的长袍,余下的时间里,他浸没在黑暗中。</P></p>
“帝国真理不过弥天大谎,我知道亚空间存在,我明白它意味着什么,我恨它,我的朋友,我憎恨它,我希望它化为飞灰,永恒毁灭,永不复还。</P></p>
“我希望人类的道路永远不被阻挡,我的造物永远不需被毁灭,我们不会生活在黑暗的嘲弄之中,躲在现实宇宙与网道的空间里苟延残喘,用谎言来自我欺骗,面对银河而战栗颤抖。</P></p>
“你问过我,是否拥有网道过后,人类的一切矛盾就不攻自破。我的答案是否定的,拥有这一思想的人是自我麻醉在胆怯的欢欣之中的。</P></p>
“多少种族早已以身为碑,艾达倚仗于网道却依然毁灭,兽人在无智的狂喜中沉醉,百万年的帝国一样不堪一击,但凡受灵魂之海影响的种族,便无有长存于世的可能。”</P></p>
“这世上既然有亚空间的存在,一个人要怎么管理银河帝国,实现人类的解放”</P></p>
在这一刹那,他不是人类之主,而是一名寻找道路的迷茫之人,一个徘徊不定的老者,依靠着某种不可理解的执拗——甚至固执的仇恨,走过所有光辉与黑暗的岁月。</P></p>
曾经的日子在他身上已然不再熠熠生辉,光芒和宏愿在旧夜的侵蚀下变得狰狞乃至丑陋,支撑他前进的是更接近某种该受一万年诅咒的矛盾情绪,严厉,冷酷,且足够激烈。</P></p>
“一个人做不到。”莫尔斯回答,听见自己的声音变得遥远。</P></p>
“那么,我会是一个神。”帝皇回归冷静,极少有事能令他的情绪如此波动。今天则是一个例外,即使对与他熟悉的莫尔斯而言,这依然是例外。</P></p>
“你——”</P></p>
“如果一切顺利,我会得到控制。”帝皇接着说,后退一步,移开他的眼神,他的脸色在背后黑色石砖的映衬中足够苍白,“一套轭绳,一根铁索。人类以光辉来理解我,用善行来塑造我,这就是‘帝皇’的身份存在的意义。即使这一步仍然失败……”</P></p>
他沉吟着,让随后的几个词语消失在出口之前。</P></p>
“但是,”他接着说,“这一切都将发生在大远征结束后,以确保我们的确能完成人类帝国的完整建立。随后,有一个人将被选定,代管我所留下的遗产。”</P></p>
“满意你得到的答案吗,雷穆斯我仅将它与你分享。”</P></p>
莫尔斯无法回答。</P></p>
这就是你放纵奥瑞利安的理由这就是你任由怀言者传递你的圣言的原因看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自己是个多虚伪的神像,不知道你天天在这儿放射光辉所求为何……</P></p>
但直到最后,他一个问题也没有问。</P></p>
“人类永不满足,”帝皇说,“并非善或恶定义了我们种族的基础。我们只是永不止步。”</P></p>
莫尔斯站在原处,目送帝皇离开尖塔。泰拉皇宫的夜晚人工降雪已经开始,电光在那些轰鸣的雨云机器表面闪烁,而冰冷的雪花从高空降落,越来越近,直到将尖塔顶端的精金覆盖。</P></p>
冷风穿过高塔中的窗格,残酷地闯入室内,在狭小的空间内呼啸回旋。风与雪的呼号中,皇宫的轮廓变得模糊,消散在人造雪夜无声的吞噬之下,色彩与质地遭到剥夺。</P></p>
他闭上眼睛,在风声中沉默,感受到雪花划过他的侧脸,如同擦过脸颊的冰冷利箭。</P></p>
而后他睁眼,听见留声机里古老的花腔音乐。纸张在被翻动,马卡多室内温暖的烛火撑起的暖色光晕。雪与风打在彩窗外侧,窗户已经被帝国宰相关闭了。</P></p>
“之后,他提到可能要找个人做代理,我觉得他应该是打算找一个自己的子嗣来完成这项工作。”莫尔斯笑了笑,“也许是荷鲁斯卢佩卡尔”</P></p>
“或者莱昂”马卡多思考着说,认真地考虑起哪一位原体成为继承者,会更利于达成与帝国文官体系的和平对接。“费鲁斯”</P></p>
“应该不是莱昂艾尔庄森,他协调不了所有人。我觉得是荷鲁斯。”莫尔斯客观地说。</P></p>
马卡多苍老的脸上扬起一点儿真正的笑意,也许他永远不会改变对帝皇的看法,而帝皇也小心地维护着这一点——人类之主不是一个没有情感判断力的愚人。</P></p>
“谁知道我们的老友的想法呢”马卡多打趣道,“反正不是你。”</P></p>
“神圣的黄金王座啊,”莫尔斯说,“去你的,马卡多。”</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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