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洛阳保卫战（2 / 2）

“鲁阳县公邵勋以久战疲惫、粮械不足为由，拒绝前往白马。”王衍说道：“王车骑飞章请调邵勋东行，愿以钱粮器械相助。司徒已然应允，但老夫觉得邵勋未必同意。值此之际，当以弥合鲁阳、司徒二人关系为要。大敌当前，不能生乱。”</p>

“这事老夫来操办一下吧。”刘暾说道：“调令晚几天发没甚关系，先拖个旬日再说。”</p>

王衍微笑点头。</p>

官场之中，有无数看起来合理的拖延方法。</p>

先拖个五日、十日，看看情况再说。</p>

“弘农太守垣延又请移治宜阳，上一次司徒否了，这次多半还是一样。”王衍继续说道：“鲁阳县公同时上表，以弘农残破不堪为由，请移治宜阳，以为固守。此时非但不会有成效，可能还会弄巧成拙。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是压下去吧。”</p>

王衍看向杨俊。</p>

杨俊点了点头，道：“太尉放心。”</p>

一群人接下来又讨论了些其他事情。</p>

处理手法尽可能照顾了每个人背后的利益，同时加强了默契与信任感。</p>

这就是司马越病重所带来的负面影响。</p>

当他无法掌控局面，不能“开大会”的时候，底下人就会分成几个小圈子“开小会”。</p>

幕府的权力，事实上已经在一点一点被转移。</p>

司马越能有效掌控的，或许就只有军队了，毕竟军中徐州人太多了——清洗禁军旧将后，司马越多以徐州、兖州二地将校顶替。</p>

有些事情，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终究在一点一点起变化了。</p>

众人罢散之后，裴康、王衍二人私下里又密谈了一会。</p>

“刘灵的话到底准不准？”王衍再一次确认道。</p>

“应该没错。”裴康说道：“老夫从河东、平阳得到了些消息，诸部杂胡齐聚河东，不打一场，刘渊都没钱遣散他们，肯定是要来的。”</p>

王衍闻言叹了口气。</p>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匈奴十余万步骑，禁军可顶得住？</p>

方才刘暾已经同意，利用他有限的职权，调派一部分军队前出，至外围各个要点布防。</p>

但王衍不是很看好。</p>

他说不出为什么，就是觉得不看好，倒是别吃了一连串败仗，再被人逼到洛阳城下，那可就危险了。</p>

同时，他也对邵勋的态度有些不满。</p>

他一副坐定宜阳的样子，根本不动弹，有点过分了。</p>

当初还说好同进退呢，而今却耍滑头，这小子！</p>

“听天由命了。”王衍神色郁郁地说道。</p>

洛阳面临两大危机，一是匈奴入寇，二是司马越病重。</p>

两件事有一个处理不好，都会产生巨大的动荡。</p>

偏偏这两件事，王衍都没把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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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八，就在洛阳方面还在疑神疑鬼的时候，安邑城外已经成了骑兵的海洋。</p>

汉国楚王刘聪、始安王刘曜、汝阴王刘景、侍中王弥、征虏将军呼延颢五人站在高台上，接受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p>

片刻之后，刘聪、刘曜、呼延颢依次下了高台，然后翻身上马，绝尘而去。</p>

千余骑紧随其后。</p>

然后是数千骑、一万骑、两万骑……</p>

整整四万骑，走了两三天才全部走完，呼啸着向东，出轵关陉，奔赴河内。</p>

刘景、王弥二人则率一万骑、汉军步兵两万余（王弥部）、匈奴步军六千，越中条山至大阳。</p>

当天夜里，</p>

而在更北边的平阳，大司空呼延翼筹集到一批粮食，就发一批人至河北（县名，河东郡属县）、大阳，着其渡河，归属刘景、王弥指挥。</p>

十三日，弘农太守垣延带着一批军民向南，转进朱阳。</p>

十四日，郡城为匈奴夺取。</p>

十六日，再拔湖县，掳掠一空。</p>

另外一个方向，刘聪等人率四万骑横行整个河内，四处劫掠。</p>

同时向坞堡、壁垒征集粮草、丁壮，队伍有所壮大。</p>

河内太守裴整飞表乞援。</p>

到了这个时候，没人再怀疑匈奴的决心了。</p>

他们确确实实地南下了，并且兵分两路，一路出轵关陉奔河内，一路南下弘农，连克数城，似有经新安道逼近洛阳的企图——但或许也只是虚晃一枪。</p>

总之，他们来了。</p>

司马越的幕僚们，再一次证明了自己的无用。</p>

河内铺天盖地的匈奴骑兵，也在向他们发出无声的嘲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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