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四章 与何清流的默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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醇亲王那位心腹老仆没有说错,那一刻李青石确实对自己这个亲生父亲动了杀心。

之所以没有动手,是因为没把握一击必杀,倘若有把握的话,他恐怕真的就出手了。

至于事后自己会是什么下场,怎么从这座亲王府邸逃出去,当怒火顶到脑门的时候,李青石根本就没考虑这些。

当初那个干瘪老头对他的评价一语中的,有的时候,他是真的莽。

从大厅出来后,李青石跟在李成贤身后,向王府后院走去。

对这位初次见面的同父异母的兄长,李青石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没有血脉相连带来的那种玄之又玄的天然亲近,也没有将他视作除之而后快的仇敌,毕竟母亲的死与他无关。

从见面开始,他一直安安静静规规矩矩,没有对李青石流露出善意亲近,也没有居高临下冷眼相看,而且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让李青石实在难以判断他是个怎样的人。

他似乎对李青石没有半点防备之心,见李青石一直落后他两个身位,主动放缓脚步,然后与李青石并肩而行。

他突然开口,说出的话让李青石着实有些意外。

“你何苦来京城?一旦到了这里,你就再也没有自由,这里有太多身不由己的事,也有太多叫人无可奈何的事,世人只看到王公贵族的风光,却没人能看见那些不为人知的心酸。”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掏心掏肺,李青石感到有些难以招架,不知该怎么回应,毕竟大家还不是很熟,所以他顾不得气氛会不会变得尴尬,只能保持沉默。

李成贤也不在意,不过总算换了个话题,说道:“其实我也不赞同父王的做法,你虽然从小就不在我们身边,但我们毕竟也是兄弟,怎可厚此薄彼?你放心,我会再去劝父王的,只是他一向固执的很,未必肯改变主意。”

李青石不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在虚情假意收买人心,依旧没有搭话,也不怕伤他脸面。

虽然没将他视作仇敌,但也绝不可能与他走的太过亲近,上辈人的恩怨不算到下一辈头上,这已经是李青石能够做到的极致,他没有那么宽广的胸怀,不可能与仇人的儿子发展到亲密无间的地步。

李成贤大约终于发现了李青石的冷淡,又或许醒悟自己说的这些显得过于交浅言深,不再多言。

只是在进入那位王妃的居处之前,又提醒了一句:“母亲有些不好相处,如果她说了什么令你不悦的话,还请多担待些。”

来到一座名为“春暖阁”的独门小院外,李青石被拦了下来,王妃有交待,让他先在外面候着,李成贤先行入内。

等了约莫小半个时辰,终于又有仆役过来传话,让李青石进去。

这春暖阁的院门不大,里面却别有洞天。

往里没走几步便是一座小湖,从院外引入活水,清澈见底,其中锦鲤自在游弋,湖面探出几朵名贵荷花。

走过一座白玉拱桥,后面种有几方花圃,墙角处还植有几丛青竹,清幽雅致,透着几分诗意。

李青石按照习惯打量着周围环境,看见远处有个仆役经过,不由愣了愣神。

这仆役的身影为什么会这么熟悉?

刚转过这个念头,那仆役似有所觉,转头向他看来,这一下李青石看清了他的容貌,险些就呆立当场!

竟是何清流!

下山时王玄一告诉他何清流来了京都,他从来没有忘记这件事,每次出门都会留意目力所及的每一张脸孔,就是希望能撞大运不期而遇,如今真的不期而遇了,却万没想到是在这醇亲王府中!

他到醇亲王府来做什么?

为什么成了王府里的杂役?

莫非将何家灭门的凶手,是醇亲王?

在这一瞬间,李青石脑袋里连续转过好几个念头,有太多疑问需要这个朋友解答。

好在他没有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相遇冲昏头脑,只是稍微愣神后便立刻恢复常态,负责领路的那个仆人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

继续不紧不慢向前走去,眼角余光却一直在观察着何清流的动静。

何清流明显也十分意外,同样微微愣了愣神。

与李青石不一样,他连李青石来了京都都不知道。

所以他脑袋里闪过的念头是,他怎么来了京都?

又怎么到了这醇亲王府?

还有,他为什么会穿着镇武司的公服?

何清流一向是个很机灵的人,尤其是隐瞒了身份混入这座王府之后,更加机警,所以他极快的掩饰住自己露出的异样,若无其事继续做自己该做的事。

只是眼角余光迅速观察了一下周围,确定无人后,极隐秘的做了一个手势。

李青石自然看到了这个手势,而且看懂了这个手势,于是他忽然说道:“我要上个茅房,请问茅房在哪里?”

领路的仆役停下脚步,转回身来,他轻轻蹙起眉头,并未遮掩脸上不耐烦的神色,说道:“王妃娘娘在等你,你还是忍一下,等见过了娘娘再去吧。”

李青石也蹙起眉头,说道:“也好,若我一时没忍住,在王妃面前失仪,这个罪过由你来担。”

仆役脸上露出冷笑,说道:“你若不嫌丢人,便随你。”

李青石挑了挑眉道:“你这么与我说话,莫非不知道我是谁?”

仆役撇了撇嘴,说道:“自然知道,你是王爷遗落在民间的私生子。”

一个王妃院子里的仆役,如果不是在主子那里听到了什么,就算李青石只是个私生子的身份,又怎么敢这么说话?

啪的一声脆响。

李青石直接给了他一个耳光,说道:“不对,我是一个已经突破鸿蒙境的武人,你猜一猜,要是我失手打死了你,用不用给你偿命?”

仆役捂着脸,吐出一颗牙齿,一半脸红一半脸青的咬着腮帮,总算没糊涂到以为自己的命会比一个王爷的私生子更加值钱,伸手指了指道:“茅厕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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