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水溶:训凤姐儿(1 / 2)
荣国公府。</p>
套间暖阁内,凤姐儿倚靠在绣榻之上,秀发如瀑的螓首上环着一圈素白的纱布,那张艳丽娇媚的瓜子脸上浮着一抹病态的苍白,弯弯睫毛之下的丹凤眼微微阖上,似是小憩。</p>
忽地,外间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不由的让凤姐儿两弯吊梢眉挑了挑,狭长的凤眸睁开来,循声看去,只见那锦服少年举步而入,器宇轩昂,温润而玉。</p>
“王爷。”</p>
凤姐儿的眸光不由凝滞了几分,纤纤素手紧紧攥着床褥,芳心错愕不已。</p>
倒是没想到王爷居然来寻她,莫不是秋后算账?</p>
此时凤姐儿来不及多想,连忙起得身来,一颗芳心忐忑不已,似是动作过大,扯到额间的伤,不由的让凤姐儿痛呼一声,纤纤素手虚扶着螓首。</p>
头好疼啊,早知就不撞那么狠了。</p>
紧随其后的平儿见此情形,俏丽的玉容大变,忙小跑上前扶住凤姐儿,关切道:“奶奶,您没事吧。”</p>
凤姐儿缓过神来,凝眸看向平儿,精明的凤姐儿当下便明白过来,若是王爷打算秋后算账,也不至于让她重掌管家事宜,是自个有些风声鹤唳了。</p>
冷哼一声,水溶湛然道:“金哥和守备公子的姻缘,这事琏二奶奶总该知晓了。”</p>
水溶闻言并未作答,淡漠的看着凤姐儿,心下嗤之以鼻。</p>
凤姐儿闻言,狭长的凤眸蕴着泪花儿,辩解道:“王爷,这真不干我的事,原是来旺儿那下流种背着我干的,我也不知道那混账东西手段如此阴狠。”</p>
此时凤姐儿是又急又愧,面皮涨的发紫,也不顾自个还是病体,依着绣榻双膝跪下,诉道:“王爷,我也是鬼迷心窍,一时糊涂了。”</p>
俗语有云:“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这凤姐儿就算是没读过书,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难道都不懂?</p>
真就是一脑袋的浆糊,钻钱眼子里去了。</p>
话音未落,水溶便挥手打断了平儿,凝视着瑟瑟发抖的凤姐儿,这娘们强势霸道归强势霸道,但面对比她身份高,权势重的人,也会伏低做小。</p>
旋即水溶面色愈发沉了下来,原本温和的语气变得冷厉起来,道:“哦,那本王且问你,水月庵的事情你可知晓?”</p>
原著中,这事发生在为可卿送殡路至水月庵时发生的事情,原以为可卿进了王府,这事不了了之,不曾想那水月庵的老尼姑为了利益竟主动找上门去。</p>
自与元春结为姻亲,水溶便私下让人关注了宁荣二府,为的便是能一次性将贾家内部的隐患一一扫除。</p>
她知道,少年对她放印子钱的事情颇为不喜,当初还隐晦的暗示了自己,现下更是毫不留情的在背后捅她。</p>
水溶见凤姐儿还在狡辩,一时都被气乐了,这凤姐儿就是一个不掉棺材不落泪的人,不抽服了,死都不肯服软的那种。</p>
心下缓过来的凤姐儿扬着螓首,凝眸看着少年,轻声道:“王爷怎么来了。”</p>
一侧,平儿容色复杂,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少年,轻声道:“王爷.”</p>
水溶面色平静无波,凝眸看向凤姐儿,道:“少在本王面前狡辩,老实交待,除了放印子钱,你还做了哪些个亏心事。”</p>
凤姐儿对上少年的眼神,好似那双明眸透出锐利的光芒,将她里里外外的看了个透彻,当即心下一慌,哽咽道:“王爷,我冤枉啊,定然是下面那些个龌龊的东西打着我的名头做下什么腌事来,屎盆子往我头上扣啊!”</p>
自顾自的落座在一方锦墩之上,水溶清秀的面容上带着温煦的笑容,道:“过来看看,凤嫂子可还好。”</p>
凤姐儿闻言,玉容微微一怔,狭长的凤眸飘忽不定,提着帕子擦了擦眼角,委屈道:“王爷,我见识浅,又没经历过大事,胆子又小,就是这放印子钱的事儿都胆战心惊的,吓得我连觉也睡不着了,哪里还敢做旁的亏心事儿。”</p>
说着,凤姐儿容色复杂,道:“今儿个的事情多谢王爷了,您放心,以后我一定不会再去放劳什子的印子钱。”</p>
她就是想赚一些银子,没想把人逼死啊。</p>
水溶斜倪了凤姐儿一眼,面色淡然下来,冷冷道:“凤嫂子心里有数便好,私放印子钱,逼的人卖儿卖女,妻离子散,赚这等昧良心的银子,也不怕得了报应。”</p>
凤姐儿闻言,当即面色一白,她知道,少年定然是知晓水月庵的事情。</p>
旁的不说,面对贾母、王夫人等人,你看凤姐儿敢不敢大声说话,更别说是作为北静王爷的水溶了,典型的吃软怕硬。</p>
沉吟一声,水溶语气愈发凌厉道:“琏二奶奶这管家奶奶做的好啊,府里的事儿还嫌不够,居然还敢伸到外面去,为了三千两银子,包揽诉讼,以荣国公府的名义,逼长安守备退亲事,逼的张家女投河自尽、李家子投缳自尽。”</p>
原以为这事做的隐秘,王爷又未曾揭发她,便存在侥幸的心里,也没想想,王爷既然令人彻查,这事又岂能瞒得住。</p>
水溶瞥了凤姐儿一眼,说道:“哼,好在本王知晓此事,提前支会下去,把人救了下来,如若不然,背上这两条人命,本王岂能饶了你。”</p>
早知晓此事,还不如大方的承认了。</p>
水溶举步而入,抬眸看了眼凤姐儿,与往常明媚张扬的凤辣子不同,今儿个的凤姐儿额上带着伤,玉容上见着憔悴之色,颇有些病美人的姿态。</p>
极致的反差,似是透着与众不同的新鲜感,让水溶眉头微微一挑。</p>
对于宁荣二府,水溶的态度不同,宁府一定是要摒除,但荣国公府作为水溶的岳家,只要不触及底线,能保则保。</p>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凤姐儿哦,险些忘了,她就不是个君子。</p>
事情已然出了,凤姐儿要是大胆承认,水溶还高看其一眼,现在居然还在推委责任,卖起惨来。</p>
好不好的,还都不是眼前的少年害的,现下倒是装起好人了。</p>
水溶眉头挑了挑,心中顿觉无语,就凤姐儿这“心狠手辣”的性情,还会是个胆子小的人,满嘴的谎话连遍,示弱起来全靠一张嘴。</p>
这凤姐儿将贾芹推了出来,自个却装聋作哑,摆明是想置身事外。</p>
即便这些事情都是来旺儿动的手,可要是没凤姐儿这个做主子的撑腰,那来旺儿有这胆?</p>
当时得知了这事,水溶便遣人去解决,好在去的及时,把人救了下来。</p>
只能说,凤姐儿善于利用自个的“优势”。</p>
凤姐儿见少年“和善”,提着的心儿彻底放了下来,玉背倚在锦靠上,两轮丰润的盈月有几许颤颤巍巍,凝眸看向那少年,脸上笑意嫣然,说道:“还好,有劳王爷关心。”</p>
凤姐儿娇躯一颤,抬着一张煞白的脸蛋儿,眉眼间透着几许难以置信之色,颤声道:“他们自尽了?”</p>
凤姐儿听见“水月庵”,心中一顿,忙掩饰道:“王爷,水月庵是贾芹管的,我多咱知道出了什么事儿。”</p>
想来王爷是平儿请来的,哎,平儿这傻丫头,真是让凤姐儿不知说什么好。</p>
私放印子钱,这事尚有转圜余地,但若是包揽诉讼害了人命,哼</p>
凤姐儿听没闹出人命,心下一缓,面皮上再度挤出两滴眼泪,哭道:“王爷,我真是知道错了,往后再不敢做错事了。”</p>
水溶看了一眼凤姐儿,说道:“你心里明白就好,要是再做出这些腌的事儿来,到时别怪本王翻脸无情。”</p>
凤姐儿听水溶的话风软了下来,心下一转,一迭声保证道:“哎哟,我的王爷啊,您都这样发脾气了,我哪里还敢,再不敢啦再不敢啦!”</p>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脑袋都开了花了,她哪里还敢有什么歪心思。</p>
水溶见状倒也没说什么,他要的是荣国公府的安稳,只要凤姐儿安定些,就能少很多麻烦。</p>
这时,平儿识趣的从桌案上倒了一杯茶水,恭敬的捧了上来,轻柔道:“王爷,您的教诲奶奶都知道了,断不会再犯糊涂了。”</p>try{ggauto();} catch(ex){}
水溶瞧了一眼俏丽的平儿,轻“嗯”了一声,接过茶水呷了起来。</p>
这训凤姐儿训得,也确实有些口干舌燥了。</p>
凤姐儿瞧见眼前这一幕,凤眸微转,赔笑道:“王爷,听说赖家那儿抄了几十万两银子,这事可是真的?”</p>
虽说凤姐儿躺在榻上,但府里的事情闹的鸡飞狗跳的,她怎么可能会听不见风声,听说从赖家抄了那么多的银子,心里就跟猫挠似的,躺都躺不安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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