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深藏若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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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跑的战马终于在城门将要关闭之前冲进了城内,李力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

死里逃生总是让人感觉兴奋又害怕。

当李力解开绑在自己身上的腰带跳下马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双腿都在微微的打颤。

城内的其他士兵赶紧将马上的宋玉扶下来。

李力刚想要跟宋玉炫耀一下自己的马术精湛,可转头却看见宋玉的嘴角不停地有血溢出。

原本兴奋的李力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发冷,好像是掉进了冰窟里一般。

“宋头,你怎么了?”

李力一个健步就冲了上去,扶着宋玉语气慌乱地问道。

“哎,老宋头他中箭了。”

旁边的一个士兵哀叹一声道。

“哪里中箭了?怎么会中箭的?”

李力立刻起身去找宋玉中箭的地方。

当他看到宋玉的背后时,真的看到一支羽箭正插在宋玉的背后。

这支羽箭是典型的草原部族的狼牙箭,粗制的箭杆尾部粘着几根不知名的羽毛。

箭头此时已经深深地扎进了宋玉的肉这中。

“快些找军中大夫来救治他啊!”

李力的情绪非常激动。

很快一个背着药箱的军中大夫便来到了宋玉跟前,他仔细检查了宋玉的情况,最终无奈地起身摇摇头。

“这支羽箭已经射穿了这位壮士的肺叶了,老朽也无力挽回天了。”

边塞连年征战他已经见惯了生死,虽然他也很惋惜宋玉的生命即将结束,却也没有多少伤感。

在边塞这种环境中能够活到宋玉这个年级的士兵已经算是年长的了。

“大夫,你还有办法的对不对,求求你想想办法救救他。”

李力立刻跪在大夫面前请求道。

他认为刚才要是自己不将宋玉绑在自己的身后,他就不会被箭射中。

这相当于自己将宋玉当成了盾牌,想到这点李力就懊恼万分,如果宋玉今天真的死了,那么可以说是自己杀了宋玉。

如此往后的日子里李力可能永远活在懊悔之中。

就在他一个劲地给大夫磕头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人轻轻的扯动了。

他抬起头发现自己衣角正被宋玉拽着。

宋玉张着满是鲜血地嘴正向着李力说些什么。

李力立刻将自己的耳朵凑到宋玉的嘴旁。

“我年级大了······也打不动了······这个时候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不要自责这都是命······”

宋玉断断续续地说出这些话。

他说的很艰难,声音也很微弱但是李力却都听的一清二楚。

“宋头,你别说丧气话,一定还有办法能将你治好的。”

李力带着哭腔说道。

“我八年前就······该死了,能苟活到现在已经是赚了······”

宋玉将李力轻轻地拉着说道。

“宋头,你别说话了。”

李力另外的一只手不停地在给宋玉抹嘴角溢出的鲜血。

可是却怎么抹也抹不干净。

“我宋玉······圣武帝五年夜不归骑兵,现在要去找······武帝陛下和兄弟们去······报道了······”

宋玉用尽自己最后的气力,喊出了此生最后一句话。

这也是他最该引以为傲的话,但是却被他默默地埋藏了八年之久。

八年里他从未离开过边塞,也从未离开过战场,但是他却没有跟任何人提到过自己的真实的身份。

因为在他的心里只有死了的那些同袍才有资格被称为夜不归,而自己的只不过是侥幸苟活的家伙而已。

他感觉自己不能和那些战死的同袍相提比论。

宋玉的声音虽然不大,他的语气也不够霸气,但是就是这个濒临死亡的老兵在临死之前喊出的这句话,却让所有在场的人全都肃然起敬。

他们都被宋玉的这句话给震撼到了。

就连在这里卸物资的杨氏商队一行人都被深深震撼了。

“这老人家真的是深藏若虚,他作为活下来的夜不归已经是传奇了,但是却将自己的辉煌过往完全隐藏起,真的是难能可贵啊。”

敬子正看着宋玉不由感叹道。

此时宋玉在说完最后一句话之后他突然脸色变得潮红,然后从喉间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接着身体绷直最终慢慢地松缓下来。

“宋头!······”

李力跪在宋玉的旁边,失声痛哭起来。

“这宋姓老兵乃是真的英雄,夜不归真的是一支了不得的部队。”

李毅朝着宋玉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就是,让这样的部队跟夜狼营那些畜生并列正是对夜不归最大的侮辱。”

齐宁一脸怒容地朝着一个正在搬运货物的夜狼营士兵屁股就是一脚。

她这一脚差一点就把那家伙踢的一个狗吃屎。

杨氏商队押送着物资来到了边塞的时候,敬子正第一时间就找到了自己的大哥将他们遇到夜狼营袭击并且反败为胜的事情给报告了上去。

敬子正的大哥听到他们抓到了夜狼营的夜狼时也是喜不自胜。

随后宋世龙副将接见了他们并且将夜狼曹江云和大部分的夜狼营和无望军士兵收押。

但是考虑大现在边关局势紧张,他没有那么多人手帮助杨氏商队搬卸货物,于是他就从夜狼营和无望军中挑出了一部分人手来帮助卸货。

“听我兄长说两三天前他们派出的一千人的夜不归前往草原袭击草原部族的中军大帐,但是却失败了,一千夜不归无一生还。”

敬子正将自己从兄长处打听到的事情,小声地跟众人说了一下。

“铁骨铮铮夜不归,视死如归好男儿。”

自从来到这边塞亲眼看到这些被塞北风沙磨砺的粗糙的士兵,李毅打心底里佩服这些士兵。

可能他们甲胄破损,可能他们的衣服褴褛,可能周围的环境恶劣,可能他们生活艰苦,但是他们却任劳任怨地戍守着边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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