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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混沌之中,当诺暝天因胸前的重压而猛地惊醒时,蒙眬之中他望见黑夜围着脆弱不堪的太阳,然后一个人头连那微弱到极致的光芒也要掠夺掉才甘心。

“我很高兴你还活着——当然,我还没有允许你死去。”

“白……澄空……?不,你是——”他的身体要做出反应,遍身的酸软与刺痛又把要坐起的他无情地拉了回去。

“唔——”

“安分一点对现在的你没有坏处,除非你想要拖着那种身体与我战斗——虽然现在没有兴趣,我很确信你不会采取这种以卵击石的行为。毕竟你和你的父亲……怎么说呢,都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总是在靶子前装瞎子的人。”

“……欧阳皈。”

他再次尝试着要起身,但对方此刻——他终于看清,正摆弄腰肢轻压在他的身上,用那具女性的身体……比起原始的兴奋,那样的景象更让他害怕,甚至只是“害怕”还不能完全准确地描述他现在的心情。

“白澄空——”他咬着牙,“……你把那个女孩弄到哪里去——”

“……三年前的今天。”

出乎诺暝天的意料,“白澄空”就在那样近的距离用没有高光的眼睛直视着他,她的嘴唇冷静地一开一闭,平静地朝他吐出那几个字:

“三年前的今天……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是这样,她的名字是白澄空吧——已经死在医院的病房里。”

“什——”

“——我只是帮忙促成了那一步。因为我不需要一度陈腐的肉体,所以在她还有一口气的时候,‘神‘便已帮助我将她的灵魂困在阴界之中了!”

“——!”

“哦呀哦呀,别这么激动,仔细想一想嘛,如果没有我,你可是连这段短暂的邂逅都不可能遇到,哪怕是演戏……在那个心海幻境里邱魁的孩子死掉之后,你无情的一面才被激发出来,所以你变得无可战胜了——可惜情感反而又成为你最大的绊脚石。”

“……”

“……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漆黑的周围只有顶层的一缕微光照下,毫无疑问他已经隐隐约约地猜到了:

“……‘被遗忘的深坑‘。”

“凡是违反禁令的魔魂都会被丢到这里来——不过那是过去的事了,现在这里是我的牢狱。”顿了一会儿,她把头扭向一边,垂在耳边的一缕棕色的秀发撩得诺暝天的额头直发痒,他却又无法发动起已然不听使唤的双手。

“就从禅海开始……我会铲除掉一切敢于螳臂当车的人,接着便是童关——不过想必那只苏醒的凶鬼早就把那里搅成废墟了。最终我会用这个世界来迎接‘神‘的君临……”她特意非常“贴心”地将诺暝天的头扭去一旁,让他的视线正对固定在这侧墙上的一部小电视,屏幕上正是雪花飘飘。

“你会在这里见证我摧毁掉这座城市,之后我便赐给你死去的权利。”她终于站起身,留下诺暝天无力地干咳几声,即使是这样也让他感到胸腔里轰鸣得快要爆炸。

“当然,如果你对自己的无能感到愤怒的话,我当然还是大发慈悲地放一个供你宣泄的道具在这里——在你好了之后。”欧阳皈稍稍侧过身去,让诺暝天能看到她身后的黑暗,黑暗中一个被捆绑的娇小女性的轮廓若隐若现。那个女性已然失去知觉。

“——打她的脸?你自己有拳头;割她的肉?这里遍地是碎石块;又或者……你毕竟是头雄性动物,而我可不想用来迎接神的身体被玷污呢~”

“……你去死!”

用尽全力喊出来的他,甚至觉得自己从此将再发不出声音。

“哈哈……当你认清楚自己的处境时,你就不会那样想了。人们在绝望之前要么试着扑打双手摸寻救命稻草,要么就是发泄自己的支配欲来麻醉自己的脑子——到那时任何的仁义礼信早都苍白得无力了。”她走上前去,一步一步,终于走到少女跟前,示威般地用手指,轻轻地用指甲割开她胸前已经破碎不堪的衣服……

“多好的货色——哪怕还青涩得发酸,留给你真是可惜了……”

“——!!”

他终于不顾一切地扑向欧阳皈要将她撕碎,但不知怎的,对方的面容又让他无谓地先自软了下来,这一放松却又让他稍微抬起的头重重地磕在石板地上。于是一阵天翻地覆伴着震荡袭来,他再次落入无的黑暗之中。

……

这样的你没有任何意义,失去一切的话,不能被认可的话,你已经没有需要作为守护者的理由。

不,不是这样的煌龙……这只不过和以前一样。

不过是……和那时失去一切的自己一样。

滴,滴,滴……

真是讽刺啊,那时候的自己——哪怕或许只是口号——还没有这么容易就被击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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