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风起蜀地 第二十二章,那一柄长剑(2 / 2)
晨曦破晓。
入定的赵正立忽然身躯巨震,神色痛苦的栽倒床榻,他紧紧拽着右手掌,发现那团黑斑以发丝粗细往外蔓延,如同墨汁泄露,从手掌筋脉血管扩散全身。
他连忙运气抵抗,不成想蛊毒极为顽固,潜伏身体各处,破坏力惊人,赵正立集结全身真气逐步驱赶蛊毒,好在他奇经八脉被龙虎丹撑大宽敞不少,调气运气轻松自如,这个问题他也不是没察觉,只是不明所以,还误认为修行进步得到改造。
即便他奇经八脉畅通,要想寻遍全身聚拢藏匿的蛊毒依旧耗费心神,当初三四位大宗师合力也付出不少,更何况他单独一人,好在只泄露一丝,给他时间勉强不成问题。
如此片刻他已满头大汗,足足废了一个早上才将散布全身的蛊毒集中,奈何无法逼出体外,不得不从新困在掌心,肉眼看去如同米粒大小的黑痣,跟那块黑斑比较完全可以忽略。
彼时他已筋疲力竭,而右掌那团被他捅破的黑斑蛊毒依旧不急不缓的外溢,赵正立身体本能发起抵抗,真气不受控制的跟蛊毒搏击,他第一时间护住五脏六腑,任由真气跟蛊毒在身体厮杀。
如此反复良久,勉强达成微妙平衡。
本就白净俏生生的脸此刻呈现病态白,精神也远不及以往,萎靡不振,看上起病恹恹的模样。
出房门已近午时,可急坏了碧家姐妹,在门外左右踱步,两人都计划好了,过午时再没动劲就硬闯了。
赵道长开门的瞬间两姐妹连忙迎上,瞧他病恹恹模样满是疑惑:“道长,你这是怎么了?”
碧柔本想说‘生病’,可修到宗师境,基本远离风寒病毒,除非修为上遇到问题,或者被修道人迫害。
赵道长病恹恹的摆摆手:“不碍事,最近在设法炼化蛊毒,所以费心神了些。”
简单几句话着实吓傻两姐妹,他居然要炼化大宗师等级的蛊毒?
贴心的碧柔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安慰:“道长,我俩能帮上忙吗?”
病恹恹的道长瞧了瞧两位愈发饱满的美人咧嘴一笑:“天快冷了,如今身体又不适,差一两个暖被窝的!”
“死样!”
还能调侃人;说明问题不大,两姐妹娇羞抡起拳头一锤。
“咳咳咳!”
赵道长连忙佯装的咳嗽,两姐妹见他病态模样顿时懊恼下手重了些,顾不得多想,一左一右搀扶。
坏道长这才露出得逞笑容,碧家姐妹反应过来倒没生气,依旧将他扶到客栈酒肆饭桌。
两位美人一左一右搀扶一名男子从客房下来,多少有些引人深意,那一道道怪异目光总给人心照不宣的感觉。
三人也不理会,点了三五道菜早、中两顿一块儿吃了。
而后又在异样目光中离开,赵道长状态不佳;由碧家姐妹牵缰绳驾马,刚出小镇就被吵杂人群吸引,碧柔下马车查看,片刻神色严谨回来:“肖戴被杀了!死相很惨。”
短短两句让赵道长剑眉皱成一团,他在碧家姐妹搀扶下朝人群走去,远远瞧见一具横卧瘦弱的尸体,七孔流血,不瞑目的双眼巨睁;瞳孔扩大,口鼻微张,显然是被音波震破内伤。
赵正立挤出人群,走到尸体前,从他不瞑目的瞳孔依稀看见一道身影,手持大鼓,头留长辫,这应该是他死前最深入的画面。
又发现他胸骨下陷,掀开衣衫,赫然一只凹掌印,从掌印大小判断,是个女人。
赵正立双手抹下他怒目圆睁的眼睛,沉声道:“我记下模样了,会给你报仇。”
那双眼顺着赵正立一抹,这才安心闭上,围观人纷纷议论,原来早先有人试着抹眼,结果没一次成功,一旁小镇亭长的兵卒也将三人确定为家属,草草结了此案,若过了午时没人认领,他们同样随便掩埋,这种江湖厮杀隔三差五时有发生,早屡见不鲜。
赵正立收起他紧握的长剑,发现另一只手还紧攥着拳头,打开是几粒带土碎银,想来他昨晚真是取银两了。
赵道长平复了心情,而后掏钱差小镇的人帮忙买了一块地,并将其安葬,入土是赵正立亲自放的,而后立了碑文,烧了纸钱,彼时已过下午,赵正立在肖戴坟前静坐着,他在等人主动找上门,将尸体明晃晃摆在小镇口,自然暗有深意。
离太阳落山不足两寸,山野缓缓走来两名陌生人,落日余晖将两人身影拉的很长,打扮皆是吐蕃人,兽皮粗布衔接的长袍,一男一女,男的蓬松卷发举锣,女的编织根根长辫持鼓,两人脸色红中泛黑,那是因为西部吐蕃日照偏长导致,赵正立将目光停留在持鼓的女人身上,她与肖戴瞳孔遗留的影子九成像。
两人乃吐蕃四大护法之列,女的叫沽兰,第四护法,手中法鼓又名“人皮法鼓”,是吐蕃八大圣器之一,由聋哑处子少女活剥炼制,此法鼓通幽摄魂,直冲心灵。
男的叫拉甫勃阑,第二护法,手中法锣为‘镇魂’,以常年血祭而成,配上吐蕃《六字真言》一敲一打能徒增数倍。
碧家姐妹做出随时应战的准备,病恹恹的赵道长对两人挥了挥手:“你俩不是他们对手!”
说完他提着肖戴那柄长剑缓缓起身。
“以剑代人,替你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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