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月下谈心（2 / 2）

“且说呢，昨夜你给我吃的那个什么千红如醉，当真只是茶吗？为何我这千杯不醉的酒量，只吃了你几盏清茶，便就醉成那般样子？”</p>try{ggauto();} catch(ex){}

灵汐这话确是不假，说起来，她可算得上是在酒里泡大的呢。</p>

“呵呵呵，你可见我昨日里整个下午也不过只饮了一杯半盏，轮到你时却只顾牛饮，当真是暴殄天物。</p>

岂不知世间花界早已零落，本生不出真茶，那千红如醉乃是本君寻遍群山大泽，采山精水灵精心汇集制炼而成。</p>

虽名为茶，实则可是日月精华之所在，自然较着你那仙界纯酿犷烈得多。”</p>

“难怪呢，”</p>

灵汐接过葫芦，昂头再饮：</p>

“花界……只在《万劫录》里读到过几次，天界少听人提，就连我家殿下和莫斯年也都不许我们问起，真不知是个什么样的地方。”</p>

灵汐怎会不记得莫斯年的告诫，可这件事藏在心里这么久，难免更对自己的本家花界生出几分好奇和向往。</p>

“我也是小时候有幸去到花界拜礼过一次昔日花神。”</p>

既是畅聊，又难得四下无人，安歌索性也全放下了提防警醒，追忆起小时候的那段际遇：</p>

“那时我还不过一只小小狐妖，随父君一行同往。那亦是我第一次见识到原来世间竟会有那么多奇异焕彩的仙花灵草，那么多依林傍泽而生的虫蝶精灵。</p>

那时候的六界草长莺飞、万彩斑斓，花是姹紫嫣红，树是参天漫野，鸟兽奔群涉水，万灵竞相起涨，连迎面的风都带着丝丝香甜。</p>

若说世间真有仙境，在我看来，大战之前的六界其实处处皆是。</p>

不像如今，即便是在这至极至圣的天宫，也没比下界好到哪里去，放眼处终究逃不出灰黑惨淡，了无生趣。”</p>

安歌突然意识到，大战之后生出的一众生灵是何等可怜，他们由来从未见过那般绚丽安稳的世间之景。</p>

任凭再如何听旁人百般描绘，怕也终是想象不出当时的万物风姿吧。</p>

灵汐看得清楚，说起花界之时，安歌眼中的那份流连光彩，想来那传说中的花界必定真如她所言的那般潋滟芳华。</p>

但是更叩在灵汐心上的，却是安歌提起今日六界荒败之时的那份黯然神伤。</p>

“那你当时可见得了花神真容，昔日花神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可真如传言所说，当真是个轻浮奸邪的大魔头吗？”</p>

灵汐接着追问。</p>

“只远远望过一眼，本就不甚清晰，更年深日久，如今根本记不得她的容貌了，只记得当时隐隐闻到她身上一缕淡淡沁香，应是位艳绝寰宇、尊表齐天的天神吧。”</p>

安歌努力回想，记忆终究太过遥远，一笼薄纱蒙住了眼，花神娘娘的身影愈加模糊不清了：</p>

“至于花神娘娘是否真如坊间所传那般不堪，就更不得而知了。</p>

只是每每听得那些不堪入耳的恶言，总觉世人心毒，毕竟逝者已矣，是是非非连个辩驳的机会都没有了，何苦还要编排出那么多的污名诋毁她。”</p>

口中说着的是昔日花神，心中幽幽思量的却是自己，安歌时常遐想，不知千万年之后，世人又将如何评说自己身为狐帝的一番功过。</p>

“你可真幸运，不但去过花界，见过繁花满世，竟还见过花神本人。”</p>

灵汐身为花族，虽有幸生在天上，却从小到大连一朵旁的花草都没遇着过。</p>

更不要说是去花界看看了，思量至此，更觉自己不过是飘零世间的一株无根野草，倍感伶仃。</p>

“何之为幸，何为不幸，哪里说的清。不过，你这小妖分明生在天界，缘何对花界这般好奇？”</p>

往事不可追，安歌收了心绪，转而对灵汐一再的追问有些不解。</p>

“不瞒你说，我本是……”</p>

灵汐正要出言，却冷不防被一阵匆忙脚步声打断了，二人登时警觉着望向来人。</p>

“哎呀，灵汐！你们怎么还在这儿，让我找的好苦！”</p>

只见邓通学满头大汗地四下寻着，终于在山石边撞见了还在谈天说地的二人，便急忙赶上前来，来不及缓匀了喘息，急急唤着：</p>

“快！快跟我去玄堂，你家锦辰杀人啦！”</p>

灵汐一时没听明白，满头雾水：</p>

“你慢点说，锦辰怎么了？”</p>

“他杀人啦！他和璞玉两个，把，把两个仙生杀死啦！”</p>

邓通学心焦得很，只欲强拉着灵汐赶紧过去，不耐烦地略略解释一二，没时间啰嗦，详尽的只得路上说。</p>

灵汐这回听得真切却犹如晴天霹雳，不可能的，锦辰怎么可能杀人呢！</p>

一阵心神慌乱，一时没了着落，求助般望向身边的安歌。</p>

安歌亦觉得事出蹊跷，便肃肃轻点了点头，随着灵汐，一并跟邓通学速速赶往玄堂阁去。</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