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 明堂来了新仙师（1 / 2）

自二人从赤松涧回来，莫斯年就一直守在云中阁里日夜看着九洺，不肯回去。</p>

若问因由，实在是令人揪心，但说归到底，还是为了灵汐那仙根之事。</p>

灵汐回去明堂的第二日，他便伴九洺一同前往赤松子仙翁府上，一来求解那团仙根是否真为花神旧物，亦是想得个确切，灵汐是否真为花神转世。</p>

二来拜求仙翁指点迷津，毕竟碧霞元君深居玉清之巅，若非召，寻常仙神终其千万年修行也未必可求拜圣尊，若无非常之法，更不可能求得元君为小妖点化。</p>

结果，那赤松子仙翁似是算出九洺所求，故意躲着似的竟提早一日出凡匿世，只留下小小仙童为九洺和莫斯年二人解惑。</p>

那少年老成的赤松仙童本就对天族旧事知之甚少，又哪里能辨出灵汐与花神之别。</p>

不过万幸于老仙翁临行前确是交代了求拜元君之法，经由仙童之口转于九洺二人知悉，也算是帮了他们大忙。</p>

可也正是这求拜之法，于莫斯年看来，知道了却还不如不知。</p>

***</p>

玉清天，蒿里山，灵应宫</p>

经年香火隆盛的灵应宫中空无一人，却被打扫得分外澄明干净。</p>

碧霞元君神像高立于上，九洺二人肃穆虔诚，俯身而拜。灵坛之前，九洺拢袖起身，正欲上前，却被莫斯年再次拦住。</p>

“想好了？你这可是龙族臻纯之髓，只为灵汐那丫头，当真值得？”</p>

莫斯年抓着九洺手腕，比九洺还要紧张，眼中的关切与忧心无以遮掩。</p>

实则这些日子，他早不知在九洺耳边劝谏了多少遍。</p>

原本就连他也不知，一应仙神未得亲召，却欲求见碧霞元君竟还需入寻下庙，并以髓化祭，有幸求得虔醮方可觐见。</p>

起初，莫斯年自是不允，毕竟那化髓之祭必定大伤元气，以此去博一未知之机，实在太过轻率。更何况九洺虽确是六界战神，金刚之体，但较之大战之前亦是旧疾缠身，久不得痊愈，岂能再贸然历这抽髓之险！</p>

可他哪里拦得住九洺，由来也便想着，若实在不行，就以自己这一身凡素髓血代而为之，却被九洺严厉阻着，说什么都不许。</p>

九洺抚着莫斯年紧紧攥在他腕上的手，轻轻挪退，刻意露出些轻松模样，浅笑着安抚他：</p>

“又不是要抽尽满身髓血，只需一点罢了。”</p>

“可你们龙族本就生身极慢，百年一寸骨、千年一滴髓。这般献祭只要一开，千万年的修为顷刻间说没就没了。”</p>

莫斯年还是舍不得他如此冒险。</p>

九洺却不再多言，只以坚毅决然的眼神郑重地看着他，略略点了下头。</p>

莫斯年看着九洺面上，知道事已至此，确是再无回还，他只得压下心底千千万万的忧心，极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地将手从九洺腕上滑落，眼睁睁看着九洺转过身，正对灵坛以及高耸着的元君神像。</p>

九洺在元君像前双手合十，默默祝祷片刻，便长袖一挥，起阵施法……</p>

***</p>

玉清天，明堂东旭学宫，西厢别院</p>

“啪！”</p>

安歌玉指轻捻凝眉依然压不住心烦，纵使满案轴卷横陈，奈何耳边全被如嘶声抽泣般的笛声缠着，硬是连一个字都读不进。</p>

忍无可忍之际，气得她一把将手中书卷拍在案上，强抑着怒火吩咐身旁伺候茶点的璞玉：</p>

“去，把那丫头的破笛子给我收了！”</p>

“殿下，灵汐视那竹笛如珍似宝，旁人连碰一下都不成，小的哪里收得了。”</p>

璞玉一早便觉出那笛声惨淡必定惹狐帝气恼，但以他这般精明，又怎会无端搅入她们二人之间坐蜡。</p>

“她到底从哪儿弄来的这东西，由来什么稀罕物件没见过，何至如此珍视一支破笛子？”</p>

外间长抽冷调听得人心惊胆战的声响一刻未歇，安歌当真想直施一法，断了那破笛子便是。</p>

但乍闻璞玉所言，又对这笛子的来由更感兴趣，那就再忍一会儿罢。</p>

“您不知？听说是青阳阁新来的仙师送的。”</p>

璞玉在玄堂都听闻了这事儿，没想到安歌竟然不知。</p>

不过实话实说，他能知道此事，也确非灵汐自己四处宣扬，而是这笛子委实金贵，一出现就成了整个明堂的焦点，任谁见着灵汐整日抱着这么件稀罕宝贝不新奇眼热，即便是擦身而过都想要多看几眼呢。</p>

毕竟六界早已不生枝木，所谓物以稀为贵，如今能得着这么一把通体纯竹的古笛，可当真算得上是稀世珍品了，自然比什么玉石珠翠都更惹眼。</p>

“新来的仙师？”</p>

安歌这才想起来自己这阵子趁藏老仙师不在，索性整日都泡在文津阁里翻阅古籍，查阅天宫重生水草之事，都忘了阁里已经来了位代授仙师。</p>

“嗯，据说那位仙师风姿俊逸，有六界第一俊仙的美誉，更颇擅音律，入堂第一日就发现了灵汐有乐识异禀，二话不说就把这宝贝给了她，直把整个青阳的院生都羡慕坏了。”</p>

璞玉的语气中也略带几分艳羡。</p>

“就她这粗野小妖，还乐识异禀？”</p>

安歌简直不敢相信，想来虽妖界不似天宫这般喜弄音韵，但她毕竟是自幼六艺熏染，琴棋书画皆有专修，即便如此，亦不敢妄言擅律。</p>

反观灵汐这小妖，一看就是个宫商不通的白丁，那仙师怎就看出她乐识异禀了，岂非胡言。</p>

璞玉听出狐帝之意，又逢外间笛声磕绊难继，心下也难免几分疑惑，默默低头忍俊不语。</p>

“再者，他们天族之人真是甚爱这些个虚名，不是什么六界第一战神，就是六界第一俊仙，好像这六界就只他们天宫这巴掌大的地方似的。”</p>try{ggauto();} catch(ex){}

安歌寻味这个“六界第一俊仙”的名号，总觉浮夸，又想起九洺的名号，只觉天族当真自大，她们妖族可从不爱这般标榜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