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求救（1 / 2）

一只龙虾？？瑞文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p>

常规的鸡鸭牛羊也就算了，龙虾是个什么奇葩选择？</p>

院长显然也有些意外。</p>

“大卫先生，为什么你想成为一只龙虾？”</p>

“因为......”</p>

大卫先生自己也有些迟疑。</p>

“两年前，我曾在泰萨斯区的一间高级餐厅当服务员。那里的顾客年入上百万，每个人都戴着昂贵的手表，穿着讲究的群青色礼服，就像龙虾体内流淌的高贵群青色血液。龙虾是最受欢迎的菜肴，通常要配上好的白葡萄酒，所以我每次都会为他们推荐一些。每当我为他们倒上酒，他们就会给我一些小费，说是小费，一天的积累能达到一千烈洋，那是我最快乐的一段人生。”</p>

“后来，我因为一些小过失而失去了工作，又在斯加维失去了绝大部分的积蓄，然后来到了这儿。每当看见那些游在餐厅水槽里的龙虾，我就会回想起那段最美好的日子。我想......我想成为一只龙虾是唯一能让我回到过去的办法。我能想象自己全身泛着明亮的红色，被盛在点缀精美的金边餐盘内，富人们的目光全都聚集在我身上，仿佛我是宴会上的焦点。”</p>

这是什么奇葩理由？瑞文在心中吐槽道。</p>

嘶，要是以移情的角度来看，这倒也的确并非毫无逻辑。大卫先生无法想象那些身穿青色华服的客人们的生活，只得把自己代入同样流淌着蓝血的食物。</p>

“我理解你。”院长平静地点了点头。</p>

“龙虾的确是个好选择。不过，我必须负责任地告诉你，选择的机会只有一次，你真的想好了吗，大卫先生？只是善意地提醒一句，高级餐厅里也有牛肉，也有乳猪和烤鹅。”</p>

李斯特的眼珠转了两下，落在了大卫先生的身上，让后者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p>

“我，我一时想不到更好的选择了。”</p>

“你可以再考虑一两天。”</p>

“不，院长先生......我，我怕我明天会想拖到后天。我觉得我应该尽快摆脱歇斯底里的状态。我想得到解脱！”</p>

“很好，我明白了。大卫先生，请仔细阅读这份协议，如果没问题的话，签字之后，请回屋歇息一小段时间。我们最好的外科医生为你进行内在矫正。要不了多久，一切都会好起来。”</p>

“我，我想确认一下。”大卫先生支支吾吾地问道：</p>

“这治疗......真的是免费的吗？我不想让债务连累我的家人。”</p>

“就像我之前介绍过的一样，给患者分配的农活儿能抵扣掉一半的手术费用。”院长点了点头。</p>

“至于另一半......你也不用担心。”</p>

“小瑞，和其他人相处得还好吗？”</p>

十五分钟后，院长回到楼下，看见了独自百无聊赖的瑞文。</p>

“他们和我想象中的疯人院患者很不一样。”瑞文由衷回答。</p>

“唉，如果他们个个都和小说和电影里的疯子一样，我才伤脑筋呢！今天先不出远门了，小瑞，想去看看我们的农场吗？”</p>

“农场？”</p>

“不是诺曼农庄。农场位于后山处，我们日常的鸡蛋和奶制品都来自那里。”院长爬上小货车，指了指副驾驶座。</p>

“来吧，小瑞，怕什么？有叔叔罩着你，没什么好怕的！”</p>

小货车绕过养蜂房，朝着绵延的矮山开去。风声呜呜，像刀刃般一道道划过挡风玻璃，树木以夸张的幅度摇摆着。</p>

“瑞......”</p>

瑞文抬起头，莫名感觉那风声听起来有些像自己的名字。</p>

他向远处眺望，荒山野岭间孤零零地架着一道悬挂路轨，那是绿皮火车的轨道，下方正对万丈深渊。</p>

那就是自己来的时候经过的地方！献祭品就是在那里被丢下去的！</p>

“不用担心，那东西不会伤害我们。火车每天都会经过那儿，祂吃的非常饱。”院长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道。</p>

“......”瑞文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p>

总不能直说，自己就是来这查明那些献祭品的真相的吧？</p>

“咩！”清脆的羊叫打断了他的思绪。</p>

小道旁边，几只毛色各异的山羊或站或坐，嘴里嚼着新鲜树果。和诺曼农庄的“家畜”们不一样，这些是真正的羊，有着黑色或白色的皮毛，四条腿和两根弯曲的犄角。</p>

“这些是您养的羊吗？”</p>

“没错，它们是相当重要的经济来源。一头母羊每天能产一升到一升半的山羊奶，撇去日常使用的部分，我们还能卖出去不少。”</p>

瑞文注视着这些山羊的眼睛，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些山羊直勾勾地盯着车窗看，似乎正在观察自己。它们的眼睛颜色各异，棕的，蓝的，灰的都有，瞳孔是圆形的，并非山羊独有的方瞳。</p>

小空地上，各种各样的动物被放养在一起。两匹毛发光滑的白马正在相互梳理毛发。这种常见于地球世界的动物不存在于地表，只在不受烈日影响的地底繁衍。几只个头肥大的火鸡在草丛中啄食着地上的虫子，用蓝色的眼珠瞪视着他，眼神与他见过的火鸡天差地别。</p>

这些动物的眼睛......怎么全都那么像人？</p>

“怎么了，小瑞？”院长看出了瑞文的疑惑。</p>

“没什么。”瑞文迅速掩饰住了自己的不安。院长拿着装满燕麦的口袋跳下车子，火鸡们立刻围上前来。</p>

一只瘦巴巴的黑猫摇晃着尾巴，用一双黑色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瑞文。大多数动物很快都对这名陌生来客失去了兴趣，只有这只猫一直没有挪开目光。</p>

瑞文走上前去，小心地摸了摸黑猫的后背，手感和玛丽很不一样。猫儿的毛发粗糙，骨头分明，爪子锋利，似乎经常在山林间寻找食物。</p>

“叔叔，这猫您认识吗？”他抬头问道。</p>

“哦？哦，这是小咪啊，我没跟你提过它吗？”</p>

瑞文摇了摇头。</p>

“小咪从很久以前就生活在这里了。它是我从麦田里抓回的猫，年纪已经很大了。”</p>

“咕......”</p>

小咪的喉咙里发出了一阵不自然的咕噜声，听起来有些别扭，像是被鱼刺卡到了。</p>

“怎么了？”瑞文又在黑猫的背上撸了两把。他有种感觉，这只猫正试图用猫儿的喉咙发出人类的声音！</p>

“救命......”</p>

“你会说话？！”瑞文惊讶地压低了声音。</p>

“黑猫”玛丽暂且不论，他从没听过任何猫儿说人话！</p>

“救命......”</p>

又一个相同的字眼被以不同的发音方式吐了出来。瑞文转过身去，看见了一只羽毛鲜亮的野鸡。</p>

“救命......”其中一匹白马效仿道。</p>

“救命......”羊也发出了同样的声音！</p>

四五只动物同时效仿猫儿，在他身边用人类的声音发出了求救信号！</p>

“呱！”一声沙哑的鸣叫让所有动物都闭了嘴。瑞文听见那熟悉的叫声，下意识地感觉对方马上就要接上一句“杰克屁股！”之类的脏话。</p>

一只黑斯雷夫大鹦鹉蹲坐在树上的一个鸟屋旁，毫无节制地大叫着，似乎在和其他动物唱反调。</p>try{ggauto();} catch(ex){}

“走吧。喂完动物，也该是时候回去了。”院长看了看手表，抬头看见了那羽毛艳丽的鸟儿。</p>

“你喜欢它？这鹦鹉当初可花了我不少钱。只可惜，它什么都好，就是学不会说话。”</p>

“其他动物也都不会说话？”瑞文刻意问道。</p>

“当然不会。鹦鹉还有点希望，其他动物怎么可能学会人话？”院长一笑置之。</p>

“......”瑞文看向动物们聚集的空地，它们又纷纷开始偷偷回看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