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王神仙（1 / 2）

最荒唐的是，钱棨居然来索要“维格堂”的牌匾。</p>

说这是他的题字，原来是挂善堂无所谓，现在李郁鱼肉乡里，他愿意归还润笔银子，前提是拿回他的字。</p>

李郁当然不愿意了。</p>

干玩笑，这位姓钱的仁兄，马上要连中三元了。</p>

到时候，这牌匾可值钱了。</p>

休想和我撇清关系！</p>

凡是拿我银子的人，日后都得十倍奉还，或者拿命还。</p>

一顿撕扯骂街，钱棨悻悻而归，到处骂骂咧咧。</p>

因为李郁提出了一个条件。</p>

想索要牌匾可以，赔我1万两名誉损失费。</p>

我维格堂的名声，何止万把两银子。</p>

不服，你可以武力诉讼啊。</p>

……</p>

“我前些天突然回忆起来，还有一法可制硝，设硝田。”五叔突然开口了。</p>

李郁狂喜，这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p>

“硝田？莫非硝石还能种植不成？”</p>

“我也没亲手做过，只是我父亲在世时候的一个设想，听起来还有些荒唐。”</p>

“无妨，试试就知道了。”</p>

上方山，一处谷地。</p>

因为山体，和树木的遮挡，这里几乎晒不到阳光。</p>

按照五叔的吩咐，先是挖坑。</p>

四四方方，在深坑底部和四周用三合土粘合砖头铺设一层，和土壤隔绝。</p>

像个游泳池。</p>

然后，在池子里铺洒了一层细沙黏土，干草，还有一层草木灰。</p>

李郁是美术生，懂艺术，不懂化学。</p>

五叔也讲不出为何，其实是营造一种弱碱环境。</p>

之后就比较重口味了。</p>

捞起来的鱼虾，人畜尿液，全部洒下去。</p>

正好靠着石湖，靠水吃水，捞鱼虾方便的很。</p>

数天后，此处的气味就让人作呕。</p>

五叔说，他父亲曾经强调过几点，硝田不能照射阳光，不能干燥，还要通风，也不能太冷。</p>

偶尔洒一层草木灰，还有洒水。</p>

接下来，就是交给时间！</p>

坑壁，还有草木灰上，慢慢形成了青白色的硝土。</p>

【注，硝田法，实际上需要挺久时间，才能最终形成硝土。情节需要，淡化了时间过程，请理解。】</p>

刮下来收集起来，还需要进一步的提纯。</p>

就成了可以用于制造黑火药的硝石了。</p>

……</p>

李郁欣喜若狂，在看到成品的那一刹那。</p>

他觉得，又打开了一扇大门。</p>

而且，他还创造性的把硝田和盐碱地结合了起来。</p>

为了不被人当成疯子，引起太多注意。</p>

他只是把一两亩隐蔽的撒了盐的田，做了实验。</p>

把麦秸稻草切碎，埋入土层。</p>

在表面挖坑，不深，隔几十厘米挖一个，灌入石灰水。</p>

把硝田那边的土洒下去，再灌入人畜尿液。</p>

最后一步，在土壤表面盖上一层稻草。</p>

目的是遮蔽阳光的直射。</p>

实验的结果，让他大喜。</p>

从坑壁上刮出了薄薄的一层青白色晶体硝土。</p>

某种意义上说，硝田其实是茅厕墙壁刮硝土的人工升级版。</p>

李郁郑重的在本子上记下了几行字：</p>

硝田制备的几个条件，避紫外线，潮湿，弱碱，植物纤维和尿液。</p>

最后，把硝土和草木灰，按照三比一的比例，泡水。</p>

架起大锅，三次熬煮后形成的锅底结晶体，就是纯正的硝石了。</p>

……</p>

“尝一口？”</p>

“啥味？”</p>

“有点辣，属于硝石的上品。是这味儿就对了。”</p>

五叔咂了咂，意犹未尽，陶醉在科学的世界里。</p>

旁边的几人，有点反胃，但是忍住了。</p>

“别光听我说啊，都尝尝。”</p>

“上品是辣味，中品为苦味，如果是其他味儿，就是劣质品。”</p>

硝石在黑火药中，占比超过7成，所以李郁再怎么重视都不为过。</p>

这玩意，消耗量太大。</p>

能自制，省去了多大麻烦。</p>

多次试验后，他发现，一亩地大概能出一千斤硝土。</p>

这个产量，倒是比粮食高。</p>

回到堡内，李郁就召开了骨干分子会议。</p>

参会者有杜仁，范京，林淮生，刘千，张铁匠父子，赖二，小五，杨云娇。</p>

众人奇怪的瞅了一眼杨云娇，觉得她一个女人出现在这里，有些古怪。</p>

不过，她掌管了劳动队数百人，也算有不小权力了。</p>

更何况，三合土的制备，也是她负责的。</p>

“诸位大兄弟，五叔的硝田试验成功了。”</p>

“我准备推广开来，但是这事需要保密，不许闲杂人等靠近咱们的硝田。”</p>

“军师，咱们准备搞多少亩硝田？”</p>

“先上50亩吧。少了不够用，多了怕守不住秘密。”</p>

……</p>

众人议论纷纷，心算了一下。</p>

一亩地产硝土1000斤，再提纯后就仅剩了50斤硝石结晶体。</p>

但是好在可反复出产，像割韭菜一样，一茬一茬的。</p>

“军师，这倒是个好方法。咱们有地有人，可以源源不断获得硝石。”</p>

“是啊，还能节约不少银子。”范京掌管采买，对节流非常敏感。</p>

“奴家觉得，其实也可以卖出去，硝石是俏货。”杨云娇来了一句。</p>

李郁愣了一下，觉得这有点冒险。</p>

自产硝石，还是得保密。</p>

“接下来，就讨论一下如何保密吧？”</p>

经过半个时辰的激烈讨论，最终拿出了决议。</p>

将硝田选择在西边，远离官道。</p>

周围不靠近河流，防止被经过的船只发现端倪。</p>

将李家堡的恶霸名声，再次发扬光大。</p>

让周围百姓，避而远之，闻李丧胆。</p>

大清朝的百姓胆小怕事，只要把名声打出去，他们就会绕路走。</p>

制备硝田，需要大量人手。</p>

这个人手只能从劳工队里抽调，不能动用李家堡的武装力量。</p>

但是，劳工队的忠诚，还是个问题。</p>

杨云娇说，她不能这些人会不会起告密的心思。</p>

“军师，我有个想法。”一直没发言的小五，突然开口了。</p>

……</p>

“那21个孩子，让他们负责。”</p>

李郁思索了一会，觉得这还真是个办法。</p>

制备硝田不是重体力活儿，这些少年能够应付。</p>

而且李家堡是他们唯一的依靠，没理由捣乱。</p>

不过，</p>

“怎么是21个？我明明带回来23个人。”</p>

“死了2个，饿的太狠了。”</p>

“哦。”</p>

李郁默然不语，虽是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p>

“没事，军师别伤心。”</p>

“嗯。”</p>

“厨房看他俩撑不住了，临死前给他俩各做了一碗肥肉。”</p>

“吃了？”</p>

“都吃光了，一口汤也没剩。饱死鬼到了下面，也高人一等。”</p>

“哦对了，他们还说对不住老爷您，浪费了您的银子和肉。下辈子再给你做牛做马。”</p>

小五说的很平静，李郁差点泪奔。</p>

本以为自己的心肠已经够硬了，原来还不够呐。</p>

江南的风沙，有点大。</p>

……</p>

商议完了，就照办。</p>

赖二匆匆去府城采购了十几口大锅，用作煮硝。</p>

所有人都忙碌了起来。</p>

刘阿坤带着几个纹身大汉，骑着马开始了表演。</p>

赤膊，手持棍棒。</p>

在距离李家堡最近的几个村庄寻人滋事。</p>

看到大姑娘小媳妇，就凑过去拉人家喝酒。</p>

看到年轻汉子，就吹胡子瞪眼，表示你瞅啥？</p>

看到闲聊天的大妈，就凑过去问人家姑娘嫁人没，女婿死了没。</p>

往李家堡方向遛弯割猪草的村民，被骑着马的刘阿坤追着打。</p>try{ggauto();} catch(ex){}

非得说人家是偷东西的。</p>

必须自证，证明不了就拉去见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