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口是心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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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子我……啊!”

李楷一语未了,突然一道剑光闪电般劈至,快得叫他连拔刀都反应不及,他觉得眉心发炸,只来得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杨浩已然收回锋利的长剑。

李楷失魂落魄地站在那儿,手脚冰凉,浑身发抖,这一剑之威,他以为已经把自己开膛剖腹劈成了两半,整个人站在那儿半天挪动不得,过了好久眼珠才动了一动,双手微微一动,低头看向自己的身子。

他还依然完好,可是身子只一动,衣服便左右分成两片,衣带刚刚飘落地上,衣袍也随之落地,整个人光溜溜地站在那儿,一道血线自眉心、鼻尖、胸膛直至胯下,尾端,一滴血泪,于焉坠下,李楷喉中不禁发出一声呻吟。

杨浩遗憾地叹了口气道:“竟然伤了皮肉么?在下学艺不精,实在惭愧。”

“你……你你……”李楷如见鬼魅,指着他只是颤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看,你们还是一起上吧,他一个人……不成!”

杨浩轻蔑地笑笑,将食指向那些惊呆的契丹武士们轻轻摇动,那些被他石破天惊的一剑骇住的契丹武士们醒过神来,他们暴怒地狂吼起来,纷纷拔刀冲了上来,宋军将士们见状挺枪就待冲上去,却被张同舟张开双臂拦住。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杨浩那一剑在他这个行家眼中,自然看得出速度有多快、拿捏的有多稳,这样的剑术,根本不需要他们上前助阵。尽管如此,杨浩可是宋国的钦差正使,一旦有事他这位负有失卫之责的指挥使可吃罪不起,张同舟喝止了众人,自己却抢过一柄刀来,踏进两步,死死盯着杨浩的一举一动,脚下跃跃欲起,随时准备扑上去救人。

杨浩手持青霜剑,剑气如虹,人若游龙,大袖飘飘,翩跹往复,虽然四面八方俱是手执利刃的契丹武士,刀光霍霍,触目生寒,好似狂风回雪、电光缭绕,但他却似雪中独舞,端地潇洒自在。

“关天行,伤在何处?”

禁军侍卫们正看得眼花缭乱,就听杨浩大喝一声,那唤做关天行的侍卫先是一呆,随即踏上一步,单臂行以军礼,高声禀告道:“回禀左使,属下左肋被人踹了一脚。”

“啊!”

关天行话音刚落,杨浩便飞起一脚,剑势上撩,架起两柄弯刀的同时,一脚踢在一个契丹大汉的肋下,那契丹大汉惨叫一声,滚地葫芦一般跌出好玩,“噗”地吐出一口鲜血,他以刀撑地想要站起来,可杨浩这一脚暗蕴内劲,这口血喷出来,内腑已然受了重伤,哪里还能动作,只一挺身,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都萎顿在地,面如金纸。

“李猪婆,伤在何处?”

“属下,属下右肩中了一刀。”一个胡须大汉按着鲜血溢出的肩头兴奋地答道。

迎面一道刀光如匹练般卷来,杨浩就象一阵风似的随着那刀光攸退又进,剑光飒然一指,一个契丹武士掌中刀被绞飞起来,杨浩旋风般闪过去,“铿铿铿”一阵剑刃交击声,那柄脱手的弯刀堪堪落地,被他在刀柄上一踢,登时斜飞而起,“噗”地一声插入一人右肩,那人闷哼一声倒退几步,手中刀呛然落地,右臂软软垂下,鲜血如注般沿着手臂汩汩淌下。

“都有哪个受了伤,伤在何处,一一报上来。”

杨浩一声断喝,禁军士卒抖擞精神,跟报菜名儿似的叫嚷起来。

“大人,卑职渔满庭,膝盖受伤。”

“大人,属下郭斯申,被斩伤了手指。”

“大人,属下狄罪……”

“属下刘流……”

杨浩辗转腾挪,士卒们说一个,他便分毫不差地处治一个,待再无士兵报伤时,在他“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惩戒下,已有七八个契丹武士丧失战力退出了战团,杨浩一声长笑,手中剑势如银河倒卷,开始化守为攻,剑光缭绕银蛇穿空,战团中不时传出惊叫声和衣衫碎屑飞舞的影子,待到杨浩收剑后退,昂然站在己方队伍前三尺之处时,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群肌肉结实、披头散发的型男[***]。

赤身[***]的,叫他们如何战斗?那些契丹武士光着屁股,举着弯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在宋军士兵的讥笑声中一个个脸皮发紫,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耶律文刚刚走到半路,就见一个穿文袍的宋国官儿耍猴一般把他的部下杀得七零八落,耶律文不禁暗暗心惊,他没想到这个一身文官装束的宋人竟然有这样卓妙的剑术,自忖以自己的武力,恐也不是他的对手,如果此人就是杨浩,莫说要把他一刀两断,恐怕十刀百刀一千刀,也未必能断得了他的身子。

他见自己侍卫落败,心中还不十分气恼,待见杨浩抽身退走,现场留下的七八个侍卫尽皆被杨浩用剑削去了衣衫,一个个丑态百出,受尽宋人奚落,不禁脸色发青,他脸色阴沉地赶过来,先向那些赤身[***]的侍卫喝骂道:“都滚下去,还嫌不够丢人么?”

随即又转向杨浩,阴阴笑道:“阁下好威风、好手段,在下契丹使者耶律文,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杨浩笑吟吟地道:“好说,好说,本官宋国使者杨浩。”

“宋使者,”耶律文沉着脸道:“阁下身为宋国使节,代表的是一国风范,你虽有一身绝妙的剑术,可是用这样下作的手段羞辱他国武士,总不能说是光明正大吧?这是贵使的个人行为,还是你宋人俱是如此蛮横跋扈,还请这位宋国使者教我。”

杨浩回首向焦寺丞笑道:“你看,他横你更横时,他就会彬彬有礼地向你请教了,如果现在一败涂地的是我,他就要拔刀子上来切肥猪肉了。”

耶律文脸色一红,他的确是有些畏惧了杨浩的武功,自忖就算自己出手也讨不了好去,才想动文的,想不到杨浩的剑犀利,嘴更缺德,耶律文勃然大怒,手按刀柄,森然喝道:“阁下如此辱我契丹使节,以为我契丹无人吗?来人,把这些宋人俱都给我拿下,有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众多契丹武士轰然称喏,纷纷掣出兵刃向前逼来,他们有心挑衅,所以人多势众,而且都带着兵刃,宋军在场的人却不多,那些持刀枪的禁军武士立即把己方受伤的兄弟和手无寸铁的人围在中间,缩小了圈子,刀枪冲外,摆出了防御架势。

张同舟拔刀冲到杨浩身边,急叫道:“大人请退下。”

“急甚么?”杨浩慢条斯理地从怀中摸出一方雪白的手帕,横剑当胸,仔细拭了拭剑刃,直到剑上不沾一丝血腥气,这才抖手一扬,那条沾了血的丝帕立即随风卷起,飘向半空,房顶上、院墙后、花丛中,便纷纷站起许多宋军战士,不知几时潜伏至此的。

宋军的武器配备本以弓弩居多,这些宋军战士个个都是张弓搭箭,森寒的箭簇遥遥指向在场的契丹武士,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立体防线,只待弓弦一响,这些首当其冲的契丹人谁能快得过弩箭的速度?

耶律文见了脸色顿变,杨浩沉声喝道:“本官持宋国节钺而来,节钺所至,便是宋国所至,这幢院子,是我宋国使节驻扎之地,形同宋国领土,谁敢妄进一步,就是侵入我宋国领土,众将士,都给我打起精神,守土有责,但有告诫不退者,杀无赦!”

宋军士兵轰然领命,杨浩看也不看耶律文一眼,转身便走,夜羽从契丹武士的掌握中挣脱出来,急叫道:“杨左使请留步,大家不要伤了和气,有什么事好商量。”

杨浩漫声道:“如果契丹使节有诚意就侵犯我宋国一事郑重道歉、对伤我宋兵之事做出赔偿,本官会置茶酒,奉为上宾,否则的话,又有什么好商议的。这里是唐国境内,发生这种事,贵国难辞其咎,夜大人,国主与大人,欠我们一个解释,我等着你们!”

※※※※※※※※※※※※※※※※※※※※※※※※※※※唐宫中,中书舍人张泊正与李煜下棋,张泊此人虽是靠拍马奉迎得到李煜欢心,但是此人确有才情。他不信佛,但是为了讨好李煜,却精研佛学,论起佛理来头头是道。他的棋下得也很好,棋艺相当高明,李煜也逊他一筹。

他知道李煜不喜欢让棋,如果偶尔下棋让他一盘两盘还成,两个人时常一起切磋,彼此深知对方棋力,想要不着痕迹地相让是绝对办不到的,因此在棋盘上作对儿厮杀时绝不敢故意放水。

张泊使出了真正的实力,李煜的棋就下的很吃力,此刻李煜棋局吃紧,半壁江山岌岌可危,李煜苦思冥想、绞尽脑汁,正琢磨着如何解开这个困局,一个宫人蹑手蹑脚地走近,俯身低语道:“国主,大理寺卿萧俨求见。”

李煜一门心思扑在棋盘上,闻言头也不抬,只是不耐烦烦地挥手道:“要他等一会儿。”

那宫人应了一声,悄悄退了下去。

萧俨在殿外转来转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等了半天还不见李煜传唤,便央那宫人再次入内传报,不一时那宫人出来,仍是要他稍等,如是者两三次,萧俨再催促时,那宫人怕惹得国主不快,连传报都不肯了。

萧俨大怒,一把推开那宫人,气冲冲闯进宫掖,就见国主手里举着棋子,口中呢喃不休,望着棋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已闯到近前,李煜还未发觉,萧俨一见怒不可遏,忍不住冲上前去,一把掀了棋盘,满盘棋子滚落一地。

李煜大怒,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一打照面儿见是大理寺卿萧俨,这才省起他正在候旨传见,李煜不禁怒道:“萧卿此举,莫非是要学魏征吗?”

萧俨怒气冲冲地道:“魏征千古名臣,萧俨怎敢望其项背!臣不及魏征,国主自然也是不及唐太宗的!”

李煜一见萧俨火气比他还大,反而笑了:“罢了,孤贪恋棋局,耽搁了萧卿奏禀国事,是孤的错。萧卿迫不及待地要见孤,到底是什么事啊?”

萧俨余怒未息地道:“契丹与宋国的使节起了冲突,双方大打出手,如今各自盛怒之中,把咱唐国的礼宾院做了战场,刀出鞘、箭上弦,一触即发,火烧眉睫,完全视我唐国如无物,眼看着就要闹出大事件来了,国主还在这里悠闲自在地下棋么?”

李煜先是一呆,随即惊喜道:“双方这么快就起了冲突?可是宋使挑衅,死了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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