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 不知大局的浑蛋(1 / 2)
妖族对人道的看重,有些超乎温去病的意料之外,虽然在这五年里,自己透过太一,遨游诸天万界,确实没有见过有妖族修练人道,那几位诸天著名的万古神皇,也都不是妖族出身,不过,妖族自身的强横传承不少,登临万古的大圣不缺,很难想像这会变成一个重要筹码,让妖族改了看法。
所以按照温去病的预想,妖族不过是透露部分信息,诱得遮日那王入瓮,日后待利用完,再翻脸背信,把狮王和兽族一道吃抹干净,正常来说,这是兽族和妖族合作必然的结果……
不过,眼下的情况并不是遮日那王展现出的价值赢得了妖族的重视,而是妖族最上头的那一位,对他的道路感兴趣,破格出手要保人,以妖族上下关系的绝对性,只要是妖皇表了态,其余妖族就断然不敢违抗,至少……就算是大圣,也不敢公然违逆妖皇的决意。
理解了其中的前因后果,温去病就只对遮日那王手里的东西感兴趣,妖族是直率的物种,妖皇既然点了名要栽培遮日那王,为妖族新添一条道路,那为了要震慑群妖,就绝不会只有空口白话哄他卖命,肯定给了他一些后手,或是什么实惠的好处。
自己倒是不会眼红这些,但……能够有机会提前接触到永恒者的力量,这可不能放过。
遮日那王闻言色变道:“兄长,我不想和你为敌,唯独你与大姊……”
“不想与我为敌……打我踏进这个山洞到现在,你的手就一直没离开过剑柄,总不会你要说,这只是你的习惯动作?”
温去病冷笑道:“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选择了道路,你就该有种态度,杀光所有胆敢挡在你面前的人,践踏过他们的尸首,拿到你想要的东西。在这种时候畏首畏尾,你又如何能个成事?如果你不想与我为敌,就去死吧!”
话一落,温去病明明没有动作,但整个天地骤然黑暗,山洞内彻底没有了光,甚至连整个山洞都化为黑暗的一部分,遮日那王晓得温去病发动了攻击,却全然不知那攻击到底是什么?
完全摸不清楚的状况,避无可避,也根本无可防御,虽然看起来暂时没有实质性的威胁,却绝不敢轻视,确定平时所擅长的一切技法,都没有把握应付这个场面,遮日那王唯有豁尽全力出击,狮爪一扬,一股幽玄之力发动,令乾坤混沌,江山倾覆,范围内受影响的一切,全都颠倒错位。
一片漆黑的世界,受到这股幽玄之力影响,有了新的变化,虽然仍是黑色,却不再是单纯的黑暗,而是一种打翻了调色盘,五颜六色混在一起,揉合起来的污黑,在这股混元之黑中,一些原本被完美隐藏起来的东西,开始硬生生被逼得显现了出来,温去病的身影,重新显现了轮廓。
这绝对不是寻常兽尊或妖尊能打出的力量,也根本不是他们所能触及的领域,遮日那王虽能施展出来,却也不知其所以然,还参悟不到其中真髓,只是凭着当初接受的真意灌顶,强行施展,而他也相信,当自己打出这个足以错乱天地的力量,三重天阶之内的对手,自己都能不败,甚至……堪称大能以下无敌。
然而,这个意念还在脑中酝酿,遮日那王就看见一根指头,粗硕如海碗,像一根巨木似的点向自己头颅,来得又快又慢。
说快,是这根指头忽然出现,一出现就已经在自己眼前,快到自己根本来不及应接;说慢,是这根指头将要碰到自己眉心的刹那,自己的妖乱天地发挥作用,要将之错位、偏移,却好像一张网在与石柱拉扯,怎么都扯之不动。
“……就是五色神光我也扛过,你这点小力道算个屁?嘿!”
一声低语响起,指头已经点在额上,遮日那王眼中所见的一切,片片碎裂,笼罩周遭的黑暗崩溃,无数光线错乱重组,一阵光影幻化之后,自己又重新回到刚刚那个山洞,刚才的一切如梦似幻,像是不曾发生过。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遮日那王益发感到迷乱,不能判断眼前所见这些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情形。身为新进天阶强者,他心态保持良好,理解强中更有强中手,自己中了幻术也没什么好讶异,但若连自身是不是中幻术都无法判断,这就很难接受了。
眼前的种种光景,让遮日那王实难以判断其中虚实,虽然已经重回那个山洞,但仍旧不见先前消失的龙清婉、龙杀一与司马不平,温去病确实是正站在自己面前了,不过,披头散发,长须遮面,模样甚是可笑,好像身上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气味……
……这些仍就是幻觉?或者已经是真实?还是自己中了什么其他的手法……
遮日那王益发迷惘,摸不清自己究竟遇上了什么技术,就看温去病笑了笑,“你干得不错,既然长大了,就好好继续干下去吧,或许你真能领导兽族,走出一片新天也未可知。”
“兄长……你不怪我吗?”遮日那王闻言愣然,却看温去病笑了起来,“怪你?为什么?”
“……因为我和人族……”遮日那王顿了顿,“我没有选择人族,而是选择了妖族,兄长难道不生气?”
温去病收起笑容,正色道:“从我扶你成为兽王的那刻起,我可曾要你将来要与人族友好,将来看我面上要照顾人族?”
“……并没有。”
“那我可曾要求你一定与人族结盟,在人兽之间,尽量维护人族的利益?”
“……这也没有。”
“是啊,这些都没有……”温去病耸耸肩道:“你现在是个政治领袖,必须要对自己的族民负责,我不想左右你,你也不是被我特意捧出来操控的傀儡,既然你最终做了你该做的选择,作为你的结义兄长,我应该要替你高兴,为什么要生气?”
这一通话,听得遮日那王双眼圆瞪,半天说不出话来。这几年里,他对双方之间的关系回想很多,也随着年岁日长,接触权位之事日多,有了许多很不好的设想,不免怀疑温去病当初别有所图,却直至此时方知,兄长的胸襟是如此辽阔,自己这些年完全都想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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