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六回 恍如隔世(1 / 2)
笑匠是个《守望者》里另外一个智者。
他带着一副小丑的面具,永远以笑脸示人。
笑匠是人类反讽的集大成者,一个言行风格戏谑化的虚无主义的恶棍,他看穿了世界的荒诞本质和人性的本来面目,但并没因厌恶而隐遁,或因为愤怒而惩罚人类。
他选择了对人性的戏仿:他放任自己的本性,野蛮、任性、为所欲为且不加修饰。
在守望者组织被迫解散后,他并没真正退出,而是继续和政府合作,把世界搅动地天翻地覆。
他做这些事并非出于自己的价值信仰或利益——他把世界视为一个永不歇幕的战场,而他则是一个同时受雇于战争各方的乐在其中、嗜血成性的雇佣兵。
是他最先指出守望者们的正义事业已失去了意义,因为他是惟一跨越了两代的守望者成员,他本身就对世界的本质有着无比透彻的认识。
对这个人类终将毁灭的事情,也看得足够透彻和洒脱。
所以,笑匠的挖苦,深深地刺激和改变了法老王。
但守望者的其他英雄们并不认同笑匠的理念。
在他们看来虽然末日将至,这是人力无法扭转的,但保护人类直到最后一刻,仍活在一个安定和幸福的社会里,仍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笑匠和其他超级英雄的价值观分歧,反映了他的反讽本质:因为他对这个世界看得太过透彻,所以他和超级英雄的理念,其实先天就是相抵触的。
当笑匠随意地使用暴力对付街头的抗议运动,并宣称自己是在保护人们不受伤害时,其他超级英雄反问他:到底是谁要伤害人类。
笑匠戏谑地回答:他要保护人类不被自己伤害。
如果我们对世界的认识足够深入的话,就会发现笑匠的说法既荒谬又真实。
人类确实一直在进行着毁灭自己的各种行为和活动。
但到了最后,笑匠被一个比他更强大的模仿者——法老王打败和毁灭了。
因为法老王对世界的态度是认真的,并非和笑匠一样,把保护人类当做一种取乐的方式。
而认真的人要么就是最可敬的人,要么就很最可怕的人。
在六位守望者联盟的英雄里,除了惟一的女性劳里以外,丹似乎是最平庸和缺乏个性的。
他继承了巨额遗产,所以不用为生活奔忙,出于对初代守望者中的霍里斯·梅森的崇拜,他继承了后者的英雄身份和事业。
但丹对自己的英雄经历,充满了失望、疑惑和挫折。
因为他来自星旗国社会最陈旧、保守和平庸的那种传统清教徒家庭。
但六七十年代的星旗国,并不像清教徒认为的那么,这里并不是一个单纯和虔诚社会。
恰恰相反,六七十年代的星旗国都充满了混乱、破坏、压迫和反抗。
尽管人们活在无止尽的暴力和罪行当中,焦虑、恐惧且不能自拔,但天生对公权力和私权利敏感的星旗国民主文化还是很快就酝酿了针对守望者们的抗议运动。
因为守望者们维护国内治安的行动脱离了司法约束,人们打出了“谁来约束守望者”的抗议标语。这最终使星旗国政府出台了取缔守望者组织的“法案”。
对其他超级英雄来说,这个法案是一种挑衅和背叛,但对丹来说,他却感觉到了解脱。
也就是说,丹代表着千千万万最普通的人,即便他们曾经做过英雄,但最终还是希望回归于平凡和普通的生活之中。
当然,对彭怿辰来说,守望者里最让他惊讶和喜欢的,就是永不和世界妥协的超级英雄——罗夏。
和法老王一样,罗夏也是一个极端的现实主义者。
但两个人又是截然相反的!
法老王认为人类固然愚蠢,但也是值得被拯救的!
而罗夏认为,人类已经彻底堕落并必须接受惩罚。
在罗夏的童年,他的母亲憎恨并粗暴地对待他,周围的孩子又因他的母亲是妓女而排斥和欺侮他,而且他是个没有父亲的私生子。
他从来没有被人爱过,所以也不懂得爱人。
因此,罗夏形成了一套非黑即白的价值观,他把自己的爱绝对化:在是非对错面前,他绝不接受任何形式的灰色地带。
他甘为贯彻自己的原则,付出一切代价。
但世俗世界和人类的堕落,却一再地激怒他,这种情绪逐渐使他的信仰极端化。
他最终变成了一个激进和极端的保守主义者。因此,罗夏绝不接受讲求实效和功利的法老王,以欺骗世人的方式拯救世人。
在罗夏看来,就算让全人类承受末日的命运,也不能容忍一个谎言。
他在电影结束时,疯狂地要求曼哈顿博士杀死他,因为只要他活着,就必定要揭穿法老王的谎言,那么死掉的一千五百万人便变成白白牺牲,世界将重新冷战对峙的环境,人类又重回到末日的阴翳当中。
而曼哈顿博士显然不会允许他这样做,正如无比聪慧的法老王说过的那样:谎言带来的和平也是和平。
但阻止罗夏的方法就只有杀死他。
但即使知道自己必须死亡,罗夏也绝不动摇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他主动地拥抱死亡——因为在他看来,如果人类背离了客观的绝对真理,也等同于摧毁了自己的文明,那么就算被毁灭也并不足惜。
因此,罗夏在日记里写下了一句话:
虽然末日将至,我也不妥协,有那么多的罪必须被惩罚:这个世上亏欠的报应有那么多,而时间却只剩那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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