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八七章 救命稻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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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给诸位拜年了。祝猪年行大运,猪事顺遂。)“马大人,城楼得手了么?”孙大勇提着滴血的长刀赶到马斌身边问道。

“那还用问?龟孙子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马斌大笑道。

“大人这一身血,莫不是受了伤?”孙大勇道。

“都是教匪的血,不相干。咱们得马上打开城门,放一把大火通知大军赶来。”马斌抹着脸上的血迹道。

孙大勇皱眉道:“大人,放一把火未必能让大军知道南城门已经被我们占领。毕竟咱们这是临时起意之事。我觉得还是赶紧派人出城去通知的好。适才教匪示警了,又跑了十几个教匪,我估摸着一会儿便有教匪赶来。事不宜迟,得立刻派人去通知大军。”

马斌想了想点头道:“你说的对,还是孙兄弟考虑的周全。放一把大火淮王他们未必知道南城已破,还是派人去的妥当。这样,孙兄弟跑一趟,我带人在这里守着。”

孙大勇摇头道:“我可不能去,我又不是军中之人,我去了算什么?淮王也不会信我。派个禁军兄弟去便是。最好弄匹马,可惜没有。”

马斌拍着脑袋道:“可不是么?我都把你当成是禁军兄弟了。罢了,我派人去,我也不去,咱们要死守这里,决不能丢了城门。”

马斌吩咐开了城门放下吊桥,一名禁军士兵受命出城赶往西城报信。剩下众人驱赶着几十名教匪俘虏搬运沙包拒马木料,在城门洞两侧搭建工事,准备死守城门。

……

西城外,攻城战进行的异常惨烈。在护教军和教众们的自杀式攻击之下,三十架云霄车已经报废了大半。剩下十余架也只能充当立在城墙边的箭塔使用,根本无法放下吊桥搭建上城通道。在这种情形下,攻城战归于传统的云梯攻城手段。而这种手段却是最为惨烈的。

从攻城战发起为止,近两个时辰的时间里,攻城一刻未停。三万禁军已经全部派了上去,一波波的攀登城墙,一波波的又被打退回来。双方的死伤数字直线飙升,死伤人数都已经过万。城墙上下,到处是残肢断臂,到处是纵横散乱的尸体。处处燃着大火,箭矢到处乱飞。

一开始的战场上还是喊杀声震天,惨叫呻吟之声到处都是。但不久后,整个战场上除了箭矢嗡嗡之声,刀剑交击之声,兵士们粗重的喘息声,大火燃烧的猎猎之声外,便再也没有了其他声音。

这其实是最令人恐怖的。你能想象到几万人的战场上,双方陷入了白刃肉搏之中,却一个个闷声不语,机器一般的搏杀的情形么?双方的人都咬着牙只顾着相互厮杀,兵刃入体也只是发出闷哼之声,似乎连受伤的惨叫都是一种奢侈行为。这是因为,所有人已经被战场的惨烈而震惊到麻木不仁,加之疲倦的身子已经经不起任何的消耗,甚至呼喊一声都要耗费很大的气力。他们浑身上下也不知有多少伤口,也不知遭受了多少攻击,所以不仅大脑麻木,身上的感官也麻木了。有时候看着兵刃砍在自己身上,半天才明白那是自己的身体。身体的痛感在痛苦的煎熬之中都已经消失了。

打仗到了某种程度,其实人是不怕死的。甚至他们宁愿快点去死,因为太煎熬,太痛苦了。所以,到了某种程度,其实战力的差距已经在这场攻守之战中起不了太大的影响。就算是那些在城头被强拉来的应天青壮百姓,一旦失去了对死亡的恐惧和敬畏之后,便也变得可怕了起来。在战场惨烈的气氛的刺激下,所有人都成了野兽一般,根本不顾及自己的生死,根本不在意自己该不该参加这场战斗,他们的眼中只有对手,仿佛只有击败了对手,才能让眼前的煎熬和痛苦结束。故而,当战事进行到了这种程度,城头上下的战力差距其实已经不足为道了。

况且,当云霄车无法发挥作用,战事回归到了原始的攻城手段之后,防守一方反而占据了极大的优势。就像前几天的攻城一般,官兵气势汹汹,但最终还是无法得手。眼下便又陷入了这种死循环之中,一波波的官兵被击退,又一波波的涌上去,然后再被击退。根本就已经没有了章法和希望,剩下的只是麻木机械的进攻罢了。

如果说眼下的攻城战和前几天的攻城战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只有一点。便是淮王郭旭的心情。前几日攻城失利,郭旭虽然恼火,但还不至于没有退路,所以并没有太在意。因为他知道,迟早会破城,只是时间长短罢了。但现在,他已经没有了退路,郭旭已经下了决心,今日攻城哪怕是战至一兵一卒,也要死战到底,不能退兵。这一退,自己面临的便是要被撤换,要被父皇质疑,名声尽毁,一切也都完了。

无数的伤兵撤了下来,断胳膊断腿的,浑身是血苟延残喘的,但凡还有行动能力的都不会被撤下来。这些撤下来的,大多数都是命也不长了。撤下来只是出于一种人道而已。一排排,一排排,在战场后方铺满了地面。数千将死的伤兵僵卧在地面上,这场景让人胆寒。

加上已经阵亡的士兵,死伤人数已经高达一万三千人。城下还在攻城的人数也只有一万六千人了。这其中还有半数以上是轻伤之人,攻城明显已经后劲不足,攻城进度已经大幅度的滞后,兵士已经疲乏不堪,城池已经攻下无望了。

“殿下,撤兵吧。在这么下去,真要全军覆没了。撤下来休整,像个办法再攻,或者是……向朝廷求援吧。”一名幕僚在旁低声建议道。

说实在话,幕僚此时的建议是最为清醒明智的建议,说的也都是实情。只可惜,此时此刻,这话在郭旭听来无异于是一种讽刺。而且幕僚也并不知道郭旭接到的吕中天的信上说的是什么,他这话一出口,郭旭本就铁青的脸上便更是黑如锅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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