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请师兄管教(1 / 2)
“师兄不去忙新河道的事吗?”</p>
“今日无事,来看师妹。”</p>
“原来师兄也会偷懒。”</p>
“不是偷懒,是真忙的差不多了,况且这几天也没闲着,到处跑呢,昨日还去了趟东林寺。”</p>
“去东林寺做什么?”</p>
“折翼渠的事。”</p>
“折翼渠?新河道吗师兄真会取名。”</p>
“你怎么知道是我取的?”</p>
“很像师兄的做事风格。”</p>
“我什么风格……算了,说回来,没想到善导大师还是那么热情好客,体恤官府,坚持要加入龙城县衙牵头的折翼渠共建……”,</p>
“那挺好。所以师兄真的是所有事情都忙完了,再过来的对吗?”</p>
“对啊,小师妹放心,没耽误正事。”</p>
“哦。”</p>
“咦,小师妹怎么不说话了?”</p>
“累了。”</p>
“那我先撤,你好好休息?”</p>
“等等,你进来。”</p>
“额,会不会不太方便?”</p>
“我和衣卧床的。”</p>
“那行。正好给你带了点葡萄。”</p>
“葡萄?”</p>
一间没有多少女儿家脂粉味反而书卷气浓郁的闺房中。</p>
在前厅徘徊的欧阳戎径直推开了里屋纱帘,走近一张倩影朦胧的香榻。</p>
榻上珠帘半开半卷,红绳挽乌发的儒衫女郎咬唇坐靠在床头,怀抱被褥,遮住伟岸胸脯,侧目瞅了他两眼,待某人走近后,她又回正目光,目不斜视。</p>
“师兄脸怎么了?”</p>
欧阳戎先走去打开轩窗,眯眼能望见院子里候着的丫鬟。</p>
他抽来一张椅子,靠窗坐下,长吐了口气,指着右脸两道小红痕道:</p>
“这个吗?昨晚摘葡萄,葡萄架倒了,歙,早知道不让薇睐扶梯子了,差点砸到她,况且她也没几个力。我承认,是我大意了,坐久了案头,身手有点不灵活……”</p>
谢令姜微微皱眉,眼睛没去看他:</p>
“师兄反思的难道不应该是为何喜欢自己逞能动手吗,师兄那日抽完我还叫我做事不要冲动,可师兄呢,这些事不是应该是让下人来吗,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师兄没事摘什么葡萄。”</p>
欧阳戎微愣,转头看了看语气有点小责备的师妹。</p>
怎么感觉几天没见,似乎有点不一样。</p>
这是成熟了点?</p>
没去争辩,欧阳戎低头从拎来的盒中,取出一盘洗净的葡萄,默默递在床榻边的小桌上。</p>
谢令姜余光看见,似是也意识到什么,小哀怨的话语顿住,不舍得再说。</p>
欧阳戎笑着推了下盘子,“喏。”</p>
谢令姜头不转,“不吃。”</p>
欧阳戎点点头,把盘子收回。</p>
“等等放下。”</p>
“不是不吃吗?”</p>
“送了还拿走?”</p>
珠帘内的女郎嗔目瞪他。</p>
“哦哦哦。”</p>
欧阳戎心里一笑,手老实放下。</p>
口是心非的小师妹有点阔爱。</p>
“师兄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葡萄的。”谢令姜小声问。</p>
“你阿父说的。”</p>
“师兄还问我阿父这个?”她不禁转头看向他。</p>
欧阳戎笑笑,不语。</p>
他没事问小师妹的爱好、口味干嘛,别说以前,现在也不会。</p>
其实是婶娘之前找他老师谢旬打探的,也只有婶娘关心这类事了。</p>
婶娘昨日吃晚饭时提了嘴,于是夜里,梅鹿苑某涸葡萄架惨遭某年轻县令黑手。</p>
毕竟来看望人,总不能空手来吧,这多不好意思。</p>
欧阳戎没有解释,怕小师妹又板起脸赶人。</p>
“师兄倒是打探的清楚。”</p>
谢令姜偏开目光,小声说。</p>
她手钻出珠帘,朝葡萄盘伸去,中途又顿住,缩回。</p>
“小师妹吃葡萄该不会吐皮吧?”</p>
“师兄难道不吐?”</p>
谢令姜话语顿住,因为余光里某人已经旁若无人的捏起葡萄丢进嘴里开吃了,丝毫不客气。</p>
“唔唔。”欧阳戎咀嚼,含煳不清答了句,其实和没说一样。</p>
谢令姜额头黑线。</p>
师兄是真不把他当外人。</p>
原本矜持害羞的女郎顿时也不拘礼了,赶紧抢在师兄的魔爪下救点葡萄回来。</p>
外面,种满建兰的庭院内,值守的几位丫鬟偶尔好奇回望,便看见轩窗内一对俊男靓女隔着珠帘互抢葡萄的一幕。</p>
有服侍谢令姜多日的丫鬟忍不住与同伴惊讶对望。</p>
这位谢氏贵女好多天都没露过笑颜,更别提这般活气灵现了,苏小娘子过来看望都没有过。</p>
屋内,闹腾了会儿,一盘葡萄被风卷残云般清光。</p>
欧阳戎瞧了瞧珠帘后的小师妹,不禁问:</p>
“师妹不是伤在背上吗,为何靠坐床头?”</p>
谢令姜垂眸,“不然趴着和师兄抢葡萄?”</p>
欧阳戎顿时哑然。</p>
确实歙,总不能趴着见客吧,小师妹又这么要强。</p>
“也是。那师妹的伤如何了?”顿了顿,又补充了句,“看样子应该没大碍吧?”</p>
“师兄下的手,心里不清楚吗。”</p>
珠帘内外,沉默了会。</p>
气氛有点冷场。</p>
“抱歉。”欧阳戎开口:“当时。”</p>
“没,没事,不用道歉。”</p>
帘内女郎低头细语:</p>
“师兄的管教很恰当。我当时其实挺开心的,师兄没有把我当外人。”</p>
“阿父曾说过,除了家人与……在乎你的人,在外面没人会为价的犯错兜底,更犯不着因你生气。”</p>
“所以师兄当时·师妹理解,谢谢师兄的管教。”</p>
谢令姜又下意识的轻咬下唇,“若下次再犯错,师兄也可以·继续管教。”</p>
“那天是情况特殊。”</p>
欧阳戎微怔,摇头失笑:“下次总不能再用鞭子抽吧·”</p>
本是一句玩笑话,却没想到珠帘内飘出一道低语:</p>
“也也不是不行。”</p>
欧阳戎失声之际,谢令姜立马道:</p>
“其实我还是有些想不通,她为什么要那样对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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