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路遇淫僧（2 / 2）

走近了，才知等候派粥的竟多半是些女人，尤其是以老年妇女为多，远没有李玉娘刚才所想的那么拥挤。赶在其一个施粥的僧人面前没人时挤了过去，李玉娘把手里的砂锅往前一递，那施粥的黄衣僧人立刻受惊地抬起头来。想来之前都是拿碗过来领粥的，少见这样直接拿锅上来的。</p>

被那僧人盯着，李玉娘也不脸红，反倒冲着他大大方方地一笑，“有劳师傅了。”</p>

那僧人看着李玉娘，竟也是抿了抿唇，眼似有笑意，一张嘴说的竟是官话，“女施主不是本地人啊！初来乍到？莫非是还没安顿好，家缺了粮，怎么竟拿了这么大的碗？”</p>

李玉娘就是脸皮再厚，也忍不住脸上一热，幸好那僧人也未再问下去，只是漫声道：“寺尚有派粮，若女施主方便的话可以去寺领上一斗。”</p>

眨了下眼，李玉娘惊喜交加：“寺除了施粥还派粮吗？”是大宋朝人心太好？怎么她竟未听说过竟有这么大方的寺庙！</p>

看着李玉娘晶亮的眼眸，那僧人点头笑道：“我们寺也不过是本着慈悲之心，想渡大众于苦海尘埃之享一分快活，是以每月都会施粥派米，积一分功德罢了。”</p>

听得有米派，李玉娘暗在心里盘算，哪还理会这和尚说的是什么。眼看着她那个表情，顾昱伸手扯了她的衣角一下，悄声道：“玉姨，可儿还在等着我们呢！你快领了粥我们好回了。”</p>

见那和尚低头往顾昱看来，李玉娘生怕被顾昱搅黄了事，便俯下身在他耳边低嗔道：“别闹，一斗米耶！还不是一升，值不少钱呢！就算咱们留着吃也够吃几天了……”也不管顾昱愿不愿意，她直起腰来就冲着那和尚笑：“我这甥儿也说多谢大师呢！”</p>

从师傅荣升作大师，那僧人也不见多欢喜，只是温然浅笑，招过一个年岁更小了几岁的和尚过来。自己放下饭瓢施了一礼道：“我引女施主往寺领米。”说着，便抢在前面往寺走去。</p>

顾昱扯了两下，实在扯不动李玉娘，只能小声嘀咕着跟在身后。听他一个劲地念叨这和尚看着轻浮惹人生厌，李玉娘不禁轻笑：“你这小孩，知道些什么？”口虽是斥责，可心里却也不禁奇怪。这和尚倒是生了一张笑面，不象平常见的和尚那么古板，长相也生得不错，倒有几分传说“无花”和尚的范儿。</p>

胡思乱想之际，人已经穿过古旧的山门。虽庙门不大，可庙里却占地颇大。一道拱桥跨过一条河溪，才是威严的宝殿。可这和尚那并没有领着他们往殿前去，而是拐了个弯沿着一条铺着青石的小径往后院去了。</p>

先是闻到一股香，幽香沁肺，待近了细看，才知近溪处横着一两枝腊梅，蜜腊样的黄色花朵精巧别致，尤其这样临水而开，暗香浮动，更美似一幅画，直可入诗。</p>

“没想到这寺里还藏着这样的美景！”惊叹着，李玉娘松开顾昱的手跑过去围着那两株腊梅转来转去，因为兴奋而泛上红霞的脸青春逼人。大概，这是她穿来之后第一次露出这样飞扬的神采。因为自由而能够真心地去领略这大宋别样的风情，哪怕只是细小的惊喜，也足以让她绽放笑颜。</p>

顾昱眨了下眼，看着花间明媚的笑脸，突然想起这个他已经习惯了称为“玉姨”的女人其实也不过只有十六岁。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些怪怪的，总觉得有一丝不自在的感觉。扭过头，无意看到身后的和尚微眯着眼，目光所注，却是裙袂飞扬而起，漾出银铃般笑声的李玉娘。</p>

皱起眉，他暗生不快，只觉得这和尚透着古怪。“师傅，”他轻唤了一声，看和尚收回了目光看向他，这才问道：“师傅，这领米的地方是在哪儿啊？”</p>

“不远，就在前面。”那和尚微微一笑，也不再看顾昱，又转过头去看着李玉娘。</p>

顾昱撇了下嘴，突然大声喊道：“玉姨，快走了！你再慢，大师可要把粮派给别人了！”</p>

被顾昱喊得醒过神来，李玉娘掩饰地捋了下头，为自己的失态有些汗颜。一时高兴，忘了这儿是寺庙，太过轻佻了。</p>

整理了一下衣物，她走过去从地上捡起那只被她得意忘形之下丢下的砂锅。“大师，你们庙里倒是雅致。不过，这样的后院竟用来派米，倒有些浪费了，如果开出来让人旅游应该能收很多钱的……”</p>

看那和尚扭头过来奇怪地看她，李玉娘眨了下眼，笑着岔开话题，可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怪怪的感觉。是啊，这后院怎么看都象旅游景点多过……</p>

“师傅，你们派米的地方究竟是在哪啊？”心生警惕，她拉了下顾昱，停下脚步问着。</p>

“就在前面啊！再走一会儿就到了。”和尚转过身来，望着他们的目光很是柔和，脸上也带着微笑。可李玉娘这会儿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不怀好意，甚至连眼神也有着那么点怪怪的，说不清的暧昧。</p>

咳了一声，她悄然向后退了一步。“大师善心，小妇人铭感于心，只是恐家人在外等候着急担心，今日还是先行告辞了。”</p>

那和尚盯着她，竟是低头一笑，抬起眼时眼波流转，竟带出一丝妖魅，“娘子怕什么呢？难道贫僧还会吃了你不成？”</p>

虽然仍是自称贫僧，可因着他突然改变的称呼，还有那双桃花四射的眼睛，哪里还寻得着半分得道高僧的模样。李玉娘抖了下，咽下要骂出来的“花和尚”一词，也不说话，拉了顾昱扭身就跑。</p>

跑出几步后扭头看，却见那和尚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慢悠悠地跟在身后，仿佛心笃定他们是怎么也逃不出他手掌心一样。心又惊又怕，恨不得使出百米冲刺的劲头来。无奈刚跑到刚才开着腊梅的溪旁，就听得头上“忽啦啦”的声音，仿佛有一片乌云从头顶飘过。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抬头看，身前已飘落而下一人。</p>

看着笑盈盈看她的和尚，李玉娘恨不得骂娘。靠！这古代就是不好玩，一色狼你会什么轻功啊？</p>

不及多想，她顺手就把手里的砂锅甩了出去，只听得一声脆响，手臂一酸，轻了很多。这一下，竟似打在了铁块上，砂锅直接碎裂掉在地上。</p>

愣愣地看了两眼，李玉娘再看和尚的眼神已经说清是惊吓还是佩服了。</p>

“不用怕，娘子。只要你顺了我，我会让你享尽这世上的极乐……”</p>

“世上极乐？呸，你有病啊你，还什么极力，你当自己是修欢喜佛的啊？！”眼看着他往身前凑，李玉娘不管不顾地破口大骂。</p>

那和尚眼眸一闪，竟现出几分奇怪之色。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一声大笑：“你这娘子真是妙，居然也知道这假和尚是修欢喜佛的吗？！”</p>

李玉娘一愕，抬起头来。晃眼的阳光下，一时之间，看不清蹲在假山上的男人的庐山真面目……</p>

：咱也标题党一回。</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