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兰展续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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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兰展续诗

不过大师们都还是比较有节操的,这些人在日本精神自由,物质自由,加之地位尊崇,反而不如国内某些伪大师爱出幺蛾子。

因此沟通起来更加愉快。

不过李君阁还是跟篾匠叔交代了一下,来之前商量好的,刨制竹丝的技术可以尽情展示,反正这玩意儿是时间堆出来的;但是胶漆配方之类的关键的地方,同样涉及到蛮溪竹坊核心竞争力,可不要一高兴就说漏嘴了。

这种专业技术交流李君阁就说不上话了,他就是说得一嘴好竿,装得一手好逼,真到这种过筋过脉的时候,那就要现形,还是藏拙为妙。

干脆拉着张立新,让他开车送自己去兰展陪阿音。

张立新还不愿意,想跟自己偶像篾匠叔待一起,结果被李君阁用胳膊肘卡住脖子,连拖带拽地去了。

来到兰展,人山人海。

日本人对兰花的热爱,跟中国人一脉相承,到这里可见一斑。

进到兰场里,各展台也好玩,主人有韩国人,日本人,巴西人,印尼人,甚至还有很多白人。

不过多数走的都是艳,大,多的路子,跟华夏追求的清雅含蓄气韵幽玄完全相反。

李君阁一路带着张立新往自己柜台走,一路摇头:“庸脂俗粉,不堪入目。庸脂俗粉,不堪入目……”

转念一想,这里都是这样兰花在控场,日本人的欣赏水平是否有国内那样的层次和高度,还真是不好讲,自己的两盆花,很可能要俏媚眼抛给瞎子看了。

一到自己的展台,心更是凉了半截,人家的展台都是人挨人人挤人,自己这里却是没人。

阿音跟旺财叔和林昭呆在一个角落里,正好奇地往外头打量。

李君阁刚要走近,一个西装汉子一把将他拿住,李君阁反应多快,一下抖开,结果后面又来一人,把住他的胳膊。

李君阁一转头,见到张立新也已经被两外两个男子控制,再看到两人耳朵上的单耳麦,知道情况不对了,赶紧用英文说道:“我是这个摊位的主人,看我脖子上的工作牌。”

两人认真检查了李君阁的工作牌,然后一人挡着其它人的视线,另一人隐晦地搜了一下李君阁的身,这才对他点头鞠躬:“对不起,请进去吧!”

张立新还想跟着进,结果被挡在了展台外边,让他等待。

李君阁跟张立新挥挥手,示意他别着急,来到阿音身边:“我们这展台咋都要长草了?外边那些啥路数?”

阿音笑道:“安啦安啦,刚刚接到通知,有大人物要来我们展台。”

李君阁这才拍拍胸口:“吓死人了,我还以为我们这两盆花是多不受待见呢!”

阿音说道:“正好,趁人少我拍点照片,发网站上去。”

没一会,就见展台来了三位女士,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陪同。

四人都穿得比较保守,三位女士都是精致的西服套裙,带着小帽子,帽子和套裙同色,手里拎着个小包包,拎包包的方式跟阿音梁慧丽他们还不一样,是将小包包放在小腹位置,两手一起拎着。

一位年纪较轻的女士就指着这个展台,对着白居易的画像就哇哇说了起来,两位年纪较大的也不住点头。

李君阁拿眼找张立新,指望他能认识这几位,结果这小子转眼就不见了,估计是跑去欣赏其它展位的兰花去了。

然后就见刚来的几人又欣赏起了五溪仙黄和碧波玉龙,都为五溪仙黄的清香和碧波玉龙的娇美不住点头赞美。

李家沟的这个展台是按唐秘书省一角装饰的,桌上笔墨纸砚俱全,还都不是摆设,实打实的真家伙。甚至砚台里还有墨,水洗里也装上了清水。足见李家沟一行人对这次布置的精心。

年长的那位看完花,接着欣赏了画作,又拿起陈设端详,跟另一位中年女士交谈的语气里充满了惊讶。

中年女士不经意翻开书架上古籍,发现竟然是真品,也是大吃一惊,指着书中的内容,唧唧呱呱跟年长的女士交谈起来。

年轻的那位女士对几案的陈设非常好奇,跪坐在几案前,先是把笔架,镇尺,文玩拿起来玩了一会儿,最后竟然拿笔蘸了蘸墨,在宣纸上书写起来。

李君阁在边上惦着脚看,只见那女士写的居然还是两句诗,“玉轸冰弦新染泪,羽衣金殿久封尘。”

书体是颜体,女士写完就思索起来,似乎还没找到下句。

上句写的《琵琶行》,下句写的《长恨歌》,都是说的白大大的作品。

这时另外两位也过来了,看着宣纸上的汉字,也都开始凝神思索。

见着半天都没有下文,李君阁心里着急,这样耗下去啥时候是头啊?我这兰展还展不展了?

于是走上两步,跟三位女士微一鞠躬,右手摊开,示意拿着毛笔思索那女士将毛笔给他。

那女士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将毛笔递给李君阁。

李君阁跪坐在几前,用颜楷将全诗续完:“玉轸冰弦新染泪,羽衣金殿久封尘。圣明休指琵琶乱,一样伤心别样人!”

格调一新,直接将一首闺怨诗翻成了一首政治讽喻诗了。

看似劝解,其实是隐晦地指责:杨贵妃的死,是你自己作孽,琵琶女的悲剧,也有你的责任!别人的伤心,跟你是一样的,你就休要指责她心不在焉弹错曲子了。

没说出来的意思是:你把你的聪明才智用在音乐上,这本身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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