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急转直下（1 / 2）

这一觉睡得很沉，大概过了非常久的时间，直到加兰德被两名凶悍的仆妇唤醒。</p>

再看浴场，已经空荡荡没有一人，波斯猫不见了踪影。那些果盘、羽扇、精美的靠垫一类随身物品统统不见了。</p>

看来贵妇们已经打道回府。仆妇带着他离开浴场，又给他套上黑布袋，扔回马车上。这次，二人也没有随行，就扔他自己回去了。</p>

加兰德在路上偷偷摘下头套，往马车外面瞄了一眼。</p>

原来这马车从城堡东边侧门出来，途径富裕的城区，绕过一些小路，最后回到角斗场门前。</p>

这时候，天已经亮了，一些商贩在街上走动。到了门前，门卫带着他又原路回到了办公室。负责人看到他油头粉面的样子，挖苦了一通，才给他解开铁链，又找了一身角斗士的衣服。</p>

角斗场里偶尔会补充一些新人，都是些囚犯和外族奴隶之类的。城中居民十分热衷这项赛事，管理员忙得不可开交。</p>

加兰德心想，如果昨夜领主夫人说的都是真的，领主老爷正在沉迷于女色，就难怪他为什么没有发动对荒原部族的战争了。</p>

尽管城堡的装备精良、兵强马壮，但是总觉得这里的人都在玩乐，没有人真的关心城墙外的情况。他们更多的精力都在处理声色犬马的琐事。</p>

这天下来，加兰德也终于跟上其他人的步伐，体能训练的时候不那么吃力。</p>

“明天就是你的专场比赛了，你会代替被杀的祖恩。”早上训练的时候，麦昂格神情凝重地对加兰德说。</p>

“是吗？”少年有些小小的激动。</p>

“领主也会来观看。臭小子，你真有运气。我们这些人若不是到了决赛，领主根本连看也不会看的。”</p>

“呵呵……是吗……？”加兰德苦笑着。</p>

他心想，被领主看有什么特别稀奇的么，领主不就是个老头么！不过领主会过来的原因，他自己已经很清楚了，还不是因为那两位贵妇人嘛！回想起那位胖妇人跟自己眉来眼去的光景，加兰德不禁傻笑起来。</p>

“我可要好好表现，让她们快些把我买走。到时候就能脱离这片苦海了。”</p>

“好好珍惜吧！”麦昂格看到他一脸幸福的样子，脸色不太好看。</p>

“嗯。那我的对手是谁，你知道吗？”加兰德顺口又问。</p>

麦昂格脸上的神情越发沉闷，却没有讲任何话出来。</p>

“你也不知道咯？”少年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自己说，“那等到比赛的那一天也就知道了吧！”</p>

他倒也不担心。最近一段时间一直过得轻松，他的戒备心有些不足了，脑袋里面没什么危机感。</p>

时间转眼就到。一直到加兰德再次踏上沙场的时候，他才明白当时为什么麦昂格的脸上那么严肃。看到熟悉的身影站在面前，他差点就以为要接受另一番教诲。还是那副和蔼的面容，还是那个伟岸的身躯，这一战的对手，竟然就是麦昂格！</p>

“队长，是你？”</p>

加兰德大吃一惊。他好像头上被人泼了冷水一样，顿时全部的热情都熄火了。他这才想起来，自己与麦昂格同是角斗士选手，走向冠军的路上，总有一天要相遇！</p>

麦昂格是一个身材健美、目光犀利、头脑清醒，而且颇有见地的战士。无论他身上的哪一点，都足够加兰德崇敬。</p>

如今这样冰冷地站在自己得面前，少年犹豫了：“我该像以往那样，绞尽脑汁地想一条诡计出来，活活耗死面前的队长吗……？要亲眼看着他丧失尊严、癫狂地走向死亡吗？”</p>

他颤抖着走向兵器架，随手拿了一把大刀。</p>

走到沙场中央，人群中发出一阵欢呼。少年清楚地听到欢呼声中夹杂着麦昂格的名字。他也知道在自己来之前，麦昂格与祖恩是人气最高的两名种子选手。</p>

人群的欢呼声结束后，加兰德又听到主席台上，胖胖的那位贵妇梅丽莎夫人正热情地呼喊着自己的名字。声音非常特别。</p>

“麦昂格……”加兰德疑惑地望着眼前高大的对手。</p>

“还记得你学到的那些教诲吗？”队长低沉地问，“怎么向观众展示你的力量之美？”</p>

言罢队长率先示范，在沙场的中央高举剑盾大喊，他健硕的肌肉震颤着，散发出力量的美。</p>

少年看了，也在心底默默叫好。比起麦昂格，自己真是愧叹不如。这份斗志与勇气，他根本就拿不出。在战场上，他不是躲就是逃，从来都靠花招取胜，不曾搏命过。</p>

“来啊——！攻击我！”麦昂格敲着盾牌喊，“发挥你的潜力，给他们看看什么是爆发！”</p>

观众们已经屏住呼吸、睁大眼睛，都恨不得自己也帮着出一份力。</p>

加兰德举起武器发起冲击，麦昂格在斗志上更胜一筹，盾牌即是格挡也是武器，迅猛的攻击让少年无暇接应。</p>

“哐、哐、哐——”加兰德的盾牌很快在重击之下出现了裂隙。</p>

这也不奇怪，角斗士用的武器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武器，更类似表演的道具。</p>

破损的盾牌加剧了观众的热情。麦昂格更加凶猛地进攻，不多时加兰德的盾牌被击打得粉碎。观众席顷刻之间沸腾起来。人们高呼着麦昂格的名字，有节奏地喊着：“冠军、冠军！”</p>

队长没有讲任何话。弃了盾牌举着手上的剑冲上来。麦昂格的冲击，无论速度还是力量，都令人惊叹。</p>

二人又是一阵刀剑对抗，少年有些招架不住，连连后退，最后差点栽倒。</p>

人群跟随着麦昂格的进攻发出一阵阵的欢呼。</p>

“站稳，冲上来！”队长教诲道，“观众需要的是观赏的比赛，看到双方全力以赴、奋勇相搏！”</p>

听到长辈的殷切话语，加兰德又有了信心，他鼓足干劲继续，双方的对决引得场上掌声雷动。</p>

突然“当”——地一声，加兰德手上的锈刀断了，残片飞出老远。观众席上屏息凝视，四下寂静。</p>

“我尽了最大努力了，队长。”少年的脸上还写着轻率的仰慕，“这样的对决是不是很成功？”</p>

麦昂格脸上的阴云散去，也面露喜色。</p>

“很好。你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我为你感到骄傲。”队长赞赏道。</p>

“是吗？太好啦！那接下来呢？”</p>

少年完全放松了警惕。正要继续说下去，突然觉得腹部一阵凉风。</p>

“接下来——你可以去死了。”</p>

低头一看，麦昂格的剑已经贯穿加兰德的腹部，剑格已经几乎碰到肚皮了。</p>